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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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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晗倏的露出笑容,盯着她的双眼,也显得越发幽沉愉悦。

“真是一位……”他缓缓的说,“有勇气的小姐。”

——

灯光炽亮,旁边的组合音响,正播放着柔和的小夜曲。而整个仓库没有一扇窗,看不到外头的光线,听不到一点别的声音,完全是个封闭的、属于他的光影世界。

简瑶坐在沙发里,手脚戴着镣铐。脖子上被系了一条长长的锁链,宛如动物般被对待。链子那一头,被谢晗随手挂在身后的衣帽架上。而他正挽起衬衣袖子,将一个摆满食物的小推柜,移到餐桌旁。

红酒、烛光、牛排、沙拉、芝士甜点……他把盘子一样样摆上来,又替简瑶铺好餐巾、摆好刀叉。简瑶有些僵硬的坐在原地,望着他专注悠闲的侧脸,静默不语。

就这样下去。安静,但是顺从,不触怒他,不表露出任何qíng绪。

因为薄靳言分析过,他对男人的qíng感,是征服和掠夺。所以李熏然的倔qiáng反抗,虽然遭致更残忍的nüè待,但因为没有被“征服”,所以保住了xing命。

女人则不同,复制李熏然的做法只会适得其反。虽然此刻他看起来温柔平静,内心却藏着深深的憎恨,他恨每一个女人。任何反抗,都会激起他心中那qiáng烈的杀戮yù望。那样他甚至都不会有耐心享受折磨她的过程,不会等到与薄靳言下一轮对决时,再丢出她的新鲜尸体给予最沉重的打击——只要触怒了他,他随时可能把她毁掉。

所以,她一定要忍。

只是,他此刻越优雅绅士,越令简瑶预感到,等待她的,即将是比以往受害者更残酷的nüè待折磨。因为她是薄靳言的女人,在他心里,大概就像一道大餐,要徐徐品味。

可她只能承受,并且要承受尽可能的久。

薄靳言找到她之前,她一定要活着。哪怕被折磨得人如枯槁九死一生,她也要活着回到他身边,回到所有人身边。

如果她真的死了……

薄靳言就只剩一个人。

他那样的人,就只剩下一个,会怎么度过余生?他不会忘记她,他不会对任何人再提及她。他还会像曾经那样孤独,没有人占据他的人生,也没有人陪伴他一生。

她怎么可以让这样的事发生?

她最爱的男人,她唯一的爱人,他们怎么可以失去彼此啊!

这些念头闪过脑海,简瑶的心忽然就坚定下来。某种牢固的力量,仿佛拴住了她原本徐徐下落、埋入绝望和惊惧里的心。

她静静的望着谢晗,而他已经准备好食物,在她对面坐下,动作优雅的举起了红酒杯。

简瑶静了一瞬,伸手端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送到唇边,轻抿一口。透过晶莹的酒杯,她看到对面的谢晗,神色若有所思。

——

这顿饭吃的安静和缓慢。谢晗的话语并不多,只偶尔向她介绍某道菜色,是某某酒店行政总厨的手笔。而简瑶只微微点头,简短回应。

这份沉静,令谢晗看她的目光越发意味不明,甚至中途会放下刀叉,直接面无表qíng的盯着她几分钟不说话。

简瑶被他凝视得有些心惊,但只低头继续吃,当他不存在。

终于,这顿难熬的大餐吃完了。

谢晗站起来,绕过餐桌,走到她面前。颀长的身形、轻盈的步伐,却只令简瑶手心开始冒汗。她眼观鼻鼻观心,静坐不动。

他却走到她跟前,蹲了下来,两道清亮的目光,停在她脸上。

简瑶避不过了,侧转头,与他对视着。

隔近了看,这张脸在灯下显得越发清秀白皙。

两人沉默对视了不知多久,简瑶的心跳已经开始不稳。

他却忽的笑了,伸手拉开餐桌下方的抽屉,拿出一支灌有液体的注she器,再转头看着她。简瑶的心倏的彻底冰凉,一只手腕已经被他拿了起来。

男人的手指冰凉无比,他低头望着她纤细的青色血管,将针头扎了进去,缓缓推入。

“我们,开始狂欢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今天的更新A章,也快3000字了有木有。老墨继续去写B章了,只能保证12点前,大家不要刷,明天来看吧。更新了我一般会在微博和qq群都吼一声。我去写了,其他的回头再说。

☆、75章

简瑶想,她明白了谢晗的秘密。

为什么他可以用心理术控制那么多人?其实根本就是利用药物,令人产生幻觉、令人jīng神恍惚、反应迟缓。

此刻,她就躺在牢房里那张冷硬的小chuáng上,头顶是一盏炽亮的灯光。除此之外,整个仓库的灯都被他关闭了。她躺在这里,就像躺在一个孤岛上。而他站在黑暗中不知何处,嘴里轻轻的哼着歌,仿佛这个世界的主宰。

她的心跳很快,神经也一跳一跳。这是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然后她的视线就开始变得模糊,耳朵里也嗡嗡的响。她想撑着chuáng坐起来,手却一滑,竟摸了个空。周围的一切越来越模糊,浮现很多白色的虚影。原本清晰的记忆和意识,一时仿佛也找不到了,她到底在哪里?

“Jenny,Jenny.”有人在什么地方轻唤她的名字,简瑶挣扎抬头,却只见人影一闪而过。是谢晗?是谁?

后来她就彻底陷入了迷失。

全身依然很难受,但视野和听觉却重新变得清晰。她松了口气,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遥远而熟悉的房间——样式老旧的组合柜、二十几寸的彩电、红绒沙发。

这是……祖父祖母的家。

他们不是跟父亲一起死了吗?

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他光~luǒ着背,背上全是一道道整齐的伤痕。

“靳言!”她走过去,搂住了他的腰,“你怎么在这里?”

薄靳言缓缓倒在她怀里,俊容冰冷,双目紧闭,毫无气息。

他死了,薄靳言死了。

这个念头涌进脑海,简瑶感觉到眼眶一阵刺痛,脸颊已是一片咸湿。她听到一个沙哑而痛苦的声音:“靳言!”

她猛的睁开眼——

眼前依旧是炽亮的灯光,模糊的视线,耳朵里嗡嗡作响。

不,刚才是幻觉——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守住意识的底线。可那悲痛yù绝的感觉,却如此清晰的印在心头。她茫茫然躺着,还能感觉到眼泪一直在掉下来……

“呵……从来没接触过这类药物吗?反应竟然这么快这么qiáng烈,真是太清纯了。”有个声音忽然在耳边说道。

简瑶转头想看他,却只看到黑黢黢一片。下意识的,她点了点头。

那人显然收到了她的回应,语气非常温和的问:“那你想不想变得清醒?”

想……这个字差点脱口而出,简瑶紧咬下唇,一种腥甜的剧痛传来,眨眼就遍布整个口腔。她的意识仿佛也有瞬间的清醒,但瞬间又被那沉重的、浓雾般的海洋吞没。

那人似乎低笑了一声。

“血都咬出来了,真是可爱……但我知道,你是想的。”

然后简瑶听到哐当轻响,有人打开了牢门。

“我承认上次太兴奋了,下手有点重。”那人的声音透着惋惜,“结果鞭打之后,她的那块皮肤保存得一点也不好。这次我的会控制得很好。隔着衣服,不会留下一点伤疤。”

——

马里兰州,约翰霍普金斯医院。

重症监护病房。

薄靳言站在病房门外,身后是匆匆从国内赶来的中方官员、美国FBI探员,以及傅子遇的家人、尹姿淇的母亲朋友……等等等等。

主治医生拿着诊断记录走出来,几乎所有人都拥过去。薄靳言站在原地不动,转过清冷的脸庞,盯着医生。

“傅子遇先生左胸的子弹,距离心脏只有3厘米。我们已经成功的将弹片取了出来。”他解释说,“非常幸运的是,他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期,大概24-48小时会苏醒。”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薄靳言慢慢侧转目光,盯着玻璃墙后病chuáng上,戴着呼吸面罩的苍白的傅子遇。

医生接着说:“尹姿淇女士虽然刀伤到内脏,但是没有生命危险。明天早上就会苏醒。”

所有人都露出欣慰的表qíng,对医生感激声不断。安岩也站在人群中,闻言神色一松,下意识转头望向薄靳言。却只见他原本站的位置,已经没了人。而前方走道的安全门,传来“嘭”一声响,安岩抬眸望去,却只见薄靳言黑色的衣袂,消失在门的背后。

——

薄靳言一个人开车回了酒店。

已是深夜,初冬的街头,某种寒冷的气息,仿佛已经开始入侵。城市霓虹、流làng行人,如同浮光掠影般从车窗掠过。

薄靳言的脸,一直没有半点表qíng。乌黑修长的眉像是这浓重夜色的痕迹,刻在他白皙清透的脸颊上。

终于抵达酒店,从裤兜里摸出门卡,打开门。房间里昏暗一片,只有对面楼宇的灯光投影进来。他打开墙上的灯,将门卡扔在chuáng上,看着屋内的一切,站着没动。

他们是昨天刚入住这家酒店的。简瑶的箱子还放在chuáng边的矮桌上,拉链开着,露出他熟悉的一些衣物的颜色。

地上摆着两双拖鞋,一大一小。沙发扶手上,还搭着一件她的风衣,米白gān净的颜色,仿佛还染着她皮肤的色泽和温度。

薄靳言原地站了一会儿,脱掉外套、扯下领带,直接就扔在地上,赤足走进了浴室。

有的时候,热水并不能温暖人的血管的温度。薄靳言静静站在花洒下,冲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拧关了水。就这么走了出去。

窗外的夜色依旧是幽深而安静的,整个城市仿佛都陷入了光影jiāo错的迷梦。薄靳言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到chuáng边,掀开被子躺下。

闭眼躺了一会儿,他倏的睁开那幽黑清冷的双眸,转头望着一侧空dàngdàng的chuáng铺。

只几秒钟后,他掀开被子,披上外套,走进了旁边的书房。

这是简瑶专程让酒店布置的套件,除了书桌椅子,还有张白板,方便他随时有了灵感,随时进来工作思考。

此刻,他就站在这白板前,打开自己的箱子,把一叠叠的资料和照片,全拿出来。

很快,照片贴满了白板。

他凝神看着,而曾经那些受害者可能的惨状,自动在他脑海里勾勒。

她被当成动物一样,用锁链绑住。而谢晗挥起长鞭,驱赶着她在狭小的房间里,做着卑微、绝望却徒劳的逃亡……她会被灌下神经类药物,她会辨不清现实和虚幻……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极致的痛苦……而在几天后,谢晗就会不满足于鞭打和戏弄。女人光滑白皙的皮肤是他酷爱的战利品,他会一寸寸将她剥落,而这个过程中,她还不会死……甚至,仅仅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