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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琅笑着答:“没问题,免费给老乡们咨询服务。”

大家都笑了,闹着要一起敬他一杯。洛琅也不扭捏,大大方方gān了。简瑶在旁边看着,顿时觉得这个男人亲和又坦率,很让人有好感。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洛琅转头看着她,低声问:“怎么了?喝不下就不要勉qiáng,我替你喝。”

简瑶心中一暖,笑答:“不用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李薰然笑道:“洛哥,那你就低估她了,她的酒量比我还好。”

简瑶放下酒杯,就遇上洛琅惊讶而含着笑意的目光。她笑笑,说:“洛大哥,我也有个问题,就借今天的机会咨询你啦。”

“请讲。”洛琅又替她添上一杯酒。

“我们遇到一个案子,一个男的,娶了5个老婆。当然其中只有一个领了结婚证,但其他4个都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就像古代地主似的。这种qíng况,法律拿他没办法吗?”

其他人听到,也感兴趣地看过来。

洛琅思索了一下,答:“不是的。与原配偶登记结婚,与他人虽然没有登记,但是以夫妻关系同居生活的,也属于重婚罪。这种’变相纳妾’,是对夫妻忠实义务的违反。不过,目前在我国,重婚罪属于’不告不理’,也就是说,除非当事人向法院提出诉讼,否则法院一般不会主动受理。”

简瑶和众人:“哦……”

洛琅端起酒杯,说:“大家都在北京,理应互相守望。我一直非常佩服警察,没想到小时候那个跟在我和薰然后面的小姑娘,现在成了最厉害的刑警。我先敬简瑶一杯。律师这个行业,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警察有着共同的追求。都追求正义和真相。你既然叫我一声洛大哥,今后法律上有什么事,都可以随时咨询我,一定倾尽全力支持你。”

大家也听得有些振奋,全起哄让简瑶跟他gān了这一杯。简瑶也很感动,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还不熟,不愿意平白受人恩惠。她点点头,站起来说:“洛大哥你太慡快了,那就先谢谢了。今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和我先生也一定会很高兴能够帮上忙的。”

洛琅笑着将酒一饮而尽。

——

聚会结束了,一辆黑色切诺基早已停在饭店楼下。

简瑶与众人道别,就上了车。远远的,只见一个男人摇下车窗,露出清俊白皙的脸。他朝李薰然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又看了眼其他人,升上车窗,驾车离开。

洛琅和李薰然并肩站在原地。

“那是她老公?”洛琅问。

“嗯。”李薰然笑笑答,“著名刑侦专家、教授。很厉害的人物。”

洛琅静了一会儿,问:“你为什么没追到她?”

李薰然站着没动,过了一会儿笑了:“说啥呢。”

洛琅也只是笑,拍拍他的肩膀,转身上车。

晚风轻拂,城市灯火璀璨而遥远。洛琅开的是辆黑色卡宴,开出一小段,他就停在高架桥下的无人路口,开了窗,点燃一根香烟。

路边,有人经过,看着车上男人静漠的脸。而洛琅亦看着他,却又像透过眼前的景物,看着不知何处的远方。

过了一会儿,他掐熄香烟,低下头,翻到手机上刚才大家排的合影。简瑶就站在正中,清丽生动得像一幅画。而他站在她身旁,也在笑。

他又掏出钱包,从夹层里拿出一张发huáng的照片。那是童年的简瑶,轮廓跟长大后一样清秀可人。绑着马尾辫,一双大眼睛,甜甜地笑。

洛琅看了一会儿,也笑了。把钱包塞回口袋里,驱车离开。

——

同样的宁静夜晚,简瑶坐在副驾上,刷手机。薄靳言开着车,车里放着低沉舒缓的jiāo响乐,他低低地哼着。不过声音很低——他是不允许任何人听清自己唱歌的声音的。即使结婚了,他也坚决不肯唱歌给她听。

简瑶看得很入神。

是大学同学拍了婚纱照、举行婚礼的照片,发在了朋友圈。简瑶留下了“恭喜”的评论,却立刻又别的同学问她:“简瑶啊,听说你已经结婚了,怎么没办婚礼啊?”

简瑶发了笑脸过去:“有时间再办。”

不过,人家的结婚典礼,布置得可真漂亮啊。梦幻的蓝色舞台,缀满鲜花和绿植的会场。还有好几个漂亮的小花童。当新郎拥抱着新娘时,他们脸上的幸福仿佛都要溢出来。身边的亲友们全都在笑,那么开心的模样。

冷不丁薄靳言开口:“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可这是个红绿灯路口,亮着红灯。薄靳言早把车停下了,半个身子都探了过来,自然也把她手机上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是……婚礼。”薄靳言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继续往前开车。

简瑶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啊?”她轻轻推他的手臂,可任凭她怎么缠,他就是微微笑着,不肯说。

……意味深长个鬼啊!全世界的人都看得出你暗暗得意藏着关于我们婚礼的秘密好么!

第25章

有一次,简瑶问薄靳言:“你为什么坚持要傅子遇来当法医?他虽然是个医术jīng湛的外科医生,但终究不是法医专业。局里还有很多经验丰富又专业的法医。”

薄靳言答:“我不认识他们。”

简瑶:“……太任xing了。”

不料,薄靳言又说:“我以前以为,以傅子遇的自信乐观,时间会淡化一切。但事实证明,他的心里有个坎儿,一直过不去。他必须真正面对那一切,否则永远无法得到幸福。这在心理学上,叫做脱敏治疗。”

简瑶沉默了。

后来,她就加入了“欺压纠缠”傅子遇来当法医的阵营。

对此,傅子遇的反应是:“女人结了婚,果然变得重色轻友。”而后一笑置之。

他才不想当法医呢。

……

他要救的是活人,而不是看着死人无能为力。

他这辈子都不会当法医。

不过,比起傅子遇的消极抵抗,目前更令特案三人组关注的,是新调来的那名刑警,到底“成色”如何。

这天一早,薄靳言去市局局长办公室里开会。

寒暄了几句,局长微笑问:“靳言,对于你们新调来的人选满意吗?”

薄靳言严谨地答:“简历暂时看不出漏dòng,用过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局长:“呵呵……”

局长并不喜欢跟薄靳言聊天,总有种聊不下去的感觉。

其实薄靳言也有相同感受。两人又简单沟通了几句,薄靳言起身告辞,局长笑脸相送。

走出办公室,薄靳言目不斜视朝前走。

没走几步,眼角余光忽然被刑警队办公区里,一个人影吸引。

噢,这是……

“方青?”薄靳言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劈头盖脸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方青正和新的同事瞎扯闲篇儿呢,一抬头看到他,笑了:“薄教授,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旁边有同事笑道:“薄教授,小方刚从地方上升调上来。因为他的过往功勋十分突出。”

方青对那人拱手说:“抬举了。”

一抬头,却看到薄靳言一脸深思。

方青:“你过来办事?”

薄靳言却答非所问,喃喃自语:“我改变主意了。”转身又一阵风似的走回局长办公室里。

局长很意外:“你想要方青?为什么?要知道我本来给你配的人,比方青资深得多,立过更多的功!”

薄靳言答:“我就要方青。我用过他,他很好用。”

“哦?怎么说?是古城那桩案子?”

薄靳言点头,答:“思维敏锐,胆大心细,意志坚定。一旦确定了侦查方向,他就会排除万难走下去。他并不墨守成规,而是非常灵活,甚至偶尔也能突破警察的规则,只为达到目标。他善良在内心,qiáng韧在外表。并且他的身手非常好,以后需要和罪犯身体相搏的任务,就可以jiāo给他了。我可以用一个比喻——虽然局长你不一定能理解——他的身上,有中国古典式英雄的遗风,这大概跟他的家庭和成长环境有关。这个人,我要定了。”

——

方青坐了一会儿,就看到薄靳言从局长屋里出来了,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走了。

就是这一眼,让方青莫名有些不安。

靠,这个大龄幼稚教授,不会是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吧?

方青的预感没有错,很快,局长就叫他进去了。

“去特案组?”方青瞪大眼睛。

“是的。”局长笑容可掬,“薄教授可是点名要你。这是别的刑警羡慕都羡慕不来。”满以为方青会喜笑颜开,谁知这小子想了一下,斩钉截铁地答:“不去!”

局长大感意外:“为什么?”

为什么?

方青内心扭捏了一下,还真不好意思开口。毕竟一个大老爷们儿为了个女人,从古城追到北京,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他这次申请调职,就是为了金晓哲。

所以申请的,不是专门负责破刑事案件的一大队,而是相对清闲的、负责扫huáng打非的大队。虽然有时候也需要紧急出动、昼伏夜出,但大多数时间,都能准点下班。

这样,他就能经常去找金晓哲。

否则,谁特么吃饱了撑着,不再古城那逍遥的老窝里呆着,跑到北京这破地方来?

但去了特案组就不一样了。他们负责的,是最穷凶极恶最艰难的案件,比谁都累。虽说这一点让方青心里隐隐发痒,但是他真的不想再次把老婆丢了。痛定思痛,于是拒绝。

“局长,我不去,我要留在扫huáng打非组。”方青露出特别诚恳坚定的笑容,“我的毕生志向就是扫huáng打非!”

局长都懵了一下,然后脸霎时一沉:“去你的!方青,我还没说你,局里看好你很久了,可这次调职,为什么申请到扫huáng打非组?虽然不知道你在耍什么小心思,但你是全省最优秀的刑警之一,你真以为我们会把你放到别的位置?做梦!”

——

特案组的第一次全员聚餐,是在一种稍微有点奇怪的氛围中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