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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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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但也没明说,怕老师傅不高兴。朱笄收了,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我还带了一把桃木剑……”

“好好收着,”容探拍了拍朱笄的肩膀,然后问老师傅:“师傅,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我让朱笄带上我的大将军,你怎么带这么多大公jī?”

老师傅咳了一声,说:“jī血能辟邪,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你可不能杀我的大将军!”容探大惊失色:“我的大将军是留着发家致富的!”

“不杀你的jī,”老师傅说:“那几只应该就够了。”

容纳还是不放心,觉得他应该把大将军挪到他们这辆车上来。

今天天气不算好,有些yīn沉沉的,出了城雾气更重。容探挑起帘子回头看了一眼城门,城门合上的时候,他心里又兴奋,又沉重。

都城给他十几年纨绔生活,却也是个牢笼,如今他终于要回自己的家。他又扭头往前看,只见前面薄雾低垂,风一chuī路边树叶簌簌地往下掉,更添几分萧瑟。他仔细看了看随行队伍,只见骑马走在最前面的是苏翎和范行之,其次是范行之所带的骑兵护卫,再往后是李牧,其次是他们这辆马车,而陆广野带领他们容氏的护卫跟在后面。

最后一辆车叽叽咕咕十分热闹,那是七八只大公jī,而他的大将军最显眼,单独放在最上面的笼子里,jīng神抖擞,毛色鲜亮,关在笼子里也不改好斗本xing,伸着头试图去叨前面驾车的马夫,那劲头,好不威风!

因为前几日大bào雨,官道也不好走,中间马车还陷进泥洼里,半天才弄出来,原计划他们晌午时分就能到古城墙,谁知道到了吃午饭的光景,才只走了大半。

“咱们在这休息一会,你们该撒尿的去撒尿,该饮马的去饮马!”

外头忽然传来陆广野有些粗犷低沉的声音。李渭听了瞪大了眼睛,探头朝外看了一眼,然后对容探说:“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粗鲁。”

“他们都是军队出身,说话自然不像文人雅客,管他呢,他跟咱们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客气的。”

李渭听了,依旧掀开帘子朝外头看,看见陆广野扭过头来,吓得赶紧又缩回去了。容探问:“你撒尿不撒?”

李渭听了脸上一红:“我出门的时候出恭了,路上没怎么喝水。”

容探嬉皮笑脸地下了车,也没去管老师傅一张黑黑的脸。旁边就是个树林里,还挺茂密,容探见有几个护卫从那树林里出来,自己便也朝那边走,走了两步,回头却看见李牧也跟了过来。

容探心想,哎呀呀了不得,他居然要看到君子野地里撒尿,这百年难遇一次的奇事,想一想实在是叫人兴奋。

“如今出门在外,条件不允许,吃喝拉撒的只能将就,在这野地里撒尿,如此不成体统,真是委屈了献臣兄。”

李牧听了也不说话,在身后站着,似乎并没有撒尿的意思。容探一边撩起袍角,一边扒下裤子,回头去看李牧。李牧便将剑cha在地上,也动手去解衣衫,只是背对着他。

这害羞的劲头,好像个大姑娘!

“你还背着我,都是男人,还怕我偷看你?我……”容探说着提上裤子忽然往李牧身边一探:“哈哈哈哈,我可……”

话到一半噎了一下,他愣了一下,心里突突直跳:“……我可都看见了……”

李牧面色沉静,气定神闲地撒了尿,还抖了两下。

他记得他上一次看到李牧光身子,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数年不见,原来李家有郎已长成!!这同样吃五谷杂粮,体格各不相同,就连有些地方竟然也差异这么大,绕是他花名在外,见惯了男人的,也觉得李牧……

天赋傲人。

第3章 同chuáng共枕

容探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其实尺寸这东西本就各不相同,他也不是不知道,他不好意思的是自己吓了一跳,导致后面哑火,就显得此地无银,倒是尴尬。

其实嘻嘻哈哈的也就过去了,泼皮无赖,向来是他容二公子的拿手好戏。这下好了,容探灰溜溜地回到了马车上。

再往前走两里地,便是上次他们去的古城墙。

想起昨天在古城墙外的遭遇,容探就心生忐忑。虽然说上次当着范行之的面,他有意做个胆小鬼,不过他还是看清了当时被苏翎一箭she死的那个人,的确和正常人类有些不一样。这也说明一点,行尸之祸不是妄言,而且已经蔓延到都城周边了。

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容探立即探出头来,向前方问道:“怎么了?”

但是却没有人回答他,李牧骑马赶了过来,说:“你在车里不要出来,我去前头看看。”

“李牧,你不许去。”不等李牧调转过马头,老师傅就扒着窗户喊道:“老老实实在这呆着。”

李牧yù言又止,终于还是没有说话。容探叹了口气,问说:“要不我去看看?”

他这个老师傅,晚年得子,把李牧当成宝贝似的疼着,一点危险的地方都不许去。从前少年时候顽劣,他撺掇着李牧去爬树,被老师傅知道了之后,竟让李牧抄了半个月的四书五经,对他倒是不闻不问,看见他纨绔的这么彻底,竟然还很欣慰。

这亲生的儿子跟没血缘关系的就是不一样。

但是这一次老师傅也不准他下车:“你也老老实实呆着。”

容探半个身子都探出来了,看见前面苏翎拉起弓箭,骑着马朝前方慢慢走去,他隐约看到前面更远处地上似乎趴着一个人,在往前爬。

莫不是碰见行尸了?

上次没能看个仔细,这次他可要好好看看,这传说中不人不鬼的东西究竟长什么模样。

苏翎骑在马上,将箭头对准了地上爬着的那个浑身是血的人。那人缓慢抬起头来,伸手喊道:“少侠,救命……”

苏翎翻身下马,蹲到那人跟前:“你是古城墙的看守阿力?”

那个叫阿力的浑身血污,一条腿似乎被什么东西啃食过一般,白骨都露出来了,极为骇人。苏翎回头喊道:“慎言兄,去叫随行的大夫过来!”

“慢着!”最后面的陆广野骑马赶了过来,容探慌忙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伸手说:“陆广野,我跟你去看看。”

陆广野愣了一下,正在犹豫的时候,容探已经跃到了他的马背上,搂住他的腰说:“快走。”

陆广野看了李牧一眼,也没说话,带着容探直接赶到了最前面。容探想要下马,却被陆广野拦住了,只皱着眉头看了地上呻吟的阿力一眼,说:“他被行尸咬了,不能救。”

苏翎问:“为什么?”

“被咬过的人,三日之内,必成行尸,看他这样子,恐怕很快就不行了。”陆广野说着就下了马,抽出自己的唐刀来,苏翎抓住他问道:“你这是gān什么?”

“这人迟早要成行尸,留着他咬人么?”陆广野说着刀起头落,手法迅猛,看的容探都傻了眼,鲜血溅到地上,苏翎惊的说不出话来:“你……这可是条人命!”

陆广野却不急不缓,将黑靴上沾染的血迹蹭在了杂糙上,将满是血污的唐刀cha入鞘中:“你要是见了它们吃人的模样,就知道你所谓的人,比鬼都要可怕。”陆广野说着就回头喊道:“这附近或许是行尸,兄弟们警惕四周!”

他这话一出,队伍里立即一阵骚动。苏翎又去看容探,容探说:“我看他长的忠厚老实,不像是乱杀人的样子……”

“……”苏翎也不说话,翻身上马。

“我听陆广野说过行尸的厉害,”李牧对坐回车内的容探说:“我也知道你散漫惯了,可你是容二公子,以后不可如此鲁莽。要是刚才那人是行尸,扑过来咬你一口,怎么办?”

容探说:“我只是想看看行尸到底长什么样子。”

“行尸的眼珠浑浊,看不见东西,也不会说话,行速却极快,靠耳朵听声音袭击,只要是活物,不管是人还是鸟禽牲畜,它们都会吃,这东西嗜血。”陆广野说:“二公子还是不要见的好。”

他们又往前行了两里地左右,队伍就放慢了脚步。容探对李牧说:“昨天我们就是在这碰见了疑似是行尸的东西。”

马车里朱笄紧张的不行,紧紧抓着手绢不放松,李渭也是胆小的很,紧紧靠着容探坐。倒是老师傅气定神闲,手里抓着一把符篆。

队伍从古城门过去,只看到那城门上的斑斑血迹,却没看到一具尸体。众人都有些惴惴不安,行走的速度虽快,却只有马蹄声和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一点人声也听不见。容探也屏气凝神,透过车窗朝外头看着,却在过了城门没多久的地方,远远地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呆呆地站在远处的糙丛里,身上满是血污。李渭从他旁边也探出头来,问说:“她是不是行尸啊……啊,真的是,你看她背后!”

原来那女的突然转过身,背后竟然血淋淋的一个大窟窿,看着极为瘆人。后面车上有只大公jī忽然叫了两声,那女的猛地转过头来,却还没来得及动弹,就见一支箭倏地飞了过去,直中她的眉心。李渭赶紧抓紧了容探的胳膊,容探就顺势将他搂在怀里,摸着他的脸蛋说:“乖,不用怕,爷……”

话说到一半,对上老师傅黑成炭的一张脸,赶紧松开了李渭,笑道:“这个这个,习惯xing动作,习惯xing动作。”

作为出了名的好色公子,在外头如果碰到李渭这样细皮嫩ròu的小青年,难免要摸上两把,占个便宜,多年的老习惯不好改啊。何况李渭这小子唇红齿白,简直就是小一号的李牧,又不像李牧端着难亲近,而且都十六岁了,身上怎么还有股奶香味?

过了古城墙,就正式离开都城的地界了,接下来他们要进入的就是青州。

青州也是繁华地,只是和都城之间隔着一道岭,中间这段路山路崎岖难行,只怕晚上要找地方歇脚才行。

只是他们这一路太过安全,就是什么意外都没发生,才更让人惴惴不安。更诡异的是,他们这一路上一个人都没遇到。

他们走的是官道,按理说不应该一个路人都遇不到。

因为天气不好,所以天黑的也早一些,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终于到了原本计划投宿的客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