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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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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圆桌上的纸巾被风吹得直飘,燕绥顺着看去,才注意到玻璃窗半开,风正从窗户里涌进来,贴着地面打转。

燕绥放轻了脚步走进去,视线放的远,并没有留意到倚着墙根的男人。

有烟味隐约沁入鼻尖,燕绥蹙眉,正在分辨方向,傅征先一步察觉,转头回望。那眼神,仿佛丝毫没有意外,来的人会是她。

燕绥的“惊吓”落空,难掩失望。她撑着半开的窗台坐上去,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叫了他一声:“傅征。”

这还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傅征。

傅征咬着烟,抬眸。

窗台离地面有些距离,她反身坐着晃荡着双脚,也没个着力点,看着晃晃悠悠的,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

他眉心一蹙,咬着烟声音含糊:“什么毛病,非得这么坐着?”

燕绥跟没听见一样,扶着窗台故意又往外挪了挪,侧身看他,笑得顾盼生辉:“怎么着,你是算到我今天会来?”

傅征是真觉得燕绥会摔下来,他走近两步,似笑非笑地回了句:“黄历说我今天撞瘟神,你说我是算到了还是没算到?”

有烟味沁入鼻尖,意外得有些好闻。

燕绥晃了晃脚,朝他笑了笑,软声问:“我都千辛万苦跑进来找你了,是不是该给我个面子……”

那声音,故意放轻了,好让语气里的娇软随着尾音沁出来。

傅征一晃神,燕绥大半个身子都探出来,近得就在他耳边:“留个号码给我?”

郎其琛明天开始集训,傅征是教官,整个集训结束前,燕绥都不可能有机会再见到傅征。

意外的。

傅征轻扬眉,没说好,但也没说不好。

他侧目,那双眼又深又沉,泛着海水的潮意,就像在索马里那夜,他把她扑倒在甲板上时垂眸看下来的那一眼。

傅征还咬着烟,微勾了唇角,漫不经心道:“也不是不可以。”

第二十七章

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是可以喽?

燕绥反复咀嚼了几遍这句话,目光渐渐变深,唇角微翘,控制不住地露出几分小得意,她侧过身子,倚着窗:“条件呢?别割地赔款的太过分。”

傅征碾熄了烟,说:“不过分,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燕绥微微挑眉,如果她没有理解错……傅征这话听着,像是对她有事相求啊?

她挠了挠下巴,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就算是举手之劳吧,一般也没几个人能使唤得了我。”

傅征抬眼。

他善于观察人,只一眼,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于是,他不慌不忙,抬手正了正领口。

燕绥下意识被他的动作吸引,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从后颈处沿着衣领纹丝密合地规整好。男人的喉结微微一滚,侧目看她,声线慵懒,语气也有些寡淡道:“不有负我这身军装,随便你再提个要求。”

燕绥心里“咕咚”一声,吐了个大泡泡,一时恋爱脑,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思考他有什么事需要劳驾她,而是满脑子脑补傅征穿军装,整衣领,正帽檐的样子。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眼,摸着下巴,认真地想了想。

良久,有些为难地开口道:“你这是给我出考题啊,太过分的不能提;不切实际的又不能提;可换你跟我吃顿饭吧……我又不甘心。”

她眼珠子一转,透了几分坏:“先欠着行不,等我们再熟点,让我占点你便宜。”

傅征还是头一次听女孩这么明目张胆地说要占他便宜,他失笑,又是刚才说“也不是不可以”时候的痞样,微挑了眉几分打量几分趣地看着她:“我这边,赊账从来不给人涨利息,你要是真想欠……”

他一顿,再开口时,声线低沉:“随你。”

两个字,燕绥愣是听出了几分纵容和妥协。

燕绥很受用,警戒线一降再降,就算傅征等会开口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她都能面不改色上上下下。

——

她答应得爽快,傅征也没拖泥带水。

傅征有个发小叫迟宴,从出生到念军校都没分开过。军校毕业后,又同时分配到一个部队,成为了战友。

前几日,傅征这批护航编队归港,迟宴的护航编队出发,临走前拜托他一件事。

迟宴小学时就喜欢揪揪前座女生的小辫子,拉拉同桌女生的小手,所以初中会早恋,傅征一点也不意外。一路换女友换到高三,迟宴遇到了高一刚入学的苏小曦,从此栽在她手里。

因为苏小曦一句想看海看星星,迟宴偷开了家里的摩托车带她去海边,被迟爸发现,没收手机关禁闭关了整整一个星期。就这样,他还天天溜到阳台叫住傅征,让他当两人的信使,互相传信。

分手是因为迟宴想考军校,而苏小曦希望他能考南部理工大学,先去大学里等她。两人因为这件事多次争吵,迟宴年轻气盛,苏小曦也不愿服软,这分歧不可逆转,只能以分手告终。

后来再复合,是两年后,迟宴回了趟学校,苏小曦辗转打听到他的联系方式,渐渐恢复了联系。

当傅征发现迟宴一有休息时间就抓紧玩手机的时候,才知道,迟宴和苏小曦复合了。

可惜旧情复燃的感情并不顺利。

苏小曦是单亲家庭,父亲没什么正经工作还嗜赌如命。父母离异后,苏小曦跟着母亲过,因苏父时常骚扰,母女两人被迫搬过不少次家。

大三那年寒假,迟宴和苏小曦复合没多久,迟宴就和傅征因为苏小曦父亲上门骚扰,勒索,去过苏小曦的家。此后苏小曦就像是个无底洞一样,拖拽着迟宴生活在她父亲的阴影里。

“她父亲的缘故,她休学过两年。”傅征顿了顿,说:“这次来,是想在南辰找地方落脚,我明天开始封闭式集训,顾不了。”

燕绥坐办公室三年,八卦嗅觉培养得很灵敏。她把傅征的话从头到尾消化了一遍,问了几个关键的问题:“迟家是不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苏小曦想在南辰落脚的意思应该不止是租个房这么简单吧,工作也想在这找,那她有没有工作经验?”

傅征倒不意外她能猜到迟家并不同意迟宴和苏小曦交往,但这毕竟是迟宴自己的事,他避重就轻,只回答了她后半个问题:“她留在这,是打算和迟宴结婚的。”

燕绥“哦”了声,没想法了。

她这会倒觉得,傅征这个封闭式集训来得正是时候,要搁她这会正稀罕他的时候,看他一脚踩进这泥塘里为自己不省心的发小他女人忙前忙后,她醋劲大起来真怕吓死他。

而且,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女人……可能是个绿茶婊啊。

不过不管苏小曦是不是,她这会都欢迎她来,非常欢迎!

她把手机递过去:“你把号码存上。”

知道这是她答应了,傅征伸手接过,在拨号键盘上输入号码,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