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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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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弯弯绕绕算计了这么多,唯独漏算了一样——燕绥可不是什么良善的人。

她记仇还吃不得亏,明知道你苏小曦有所图,虽不清楚她到底打得什么算盘,但被人白白算计利用这种事,燕绥怎么可能会答应?

——

门扉轻掩着,隐约能听见其他包间传菜的声音。

燕绥慢条斯理地剔了螺肉蘸醋,喂进嘴里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小曦是哪的人?”

苏小曦怔了下,答:“北星下面的一个小镇。”

燕绥故作不解:“北星那的高校比南辰多多了,你高中怎么来南辰了?”

“家里的原因。”苏小曦低头剥虾,拧下下头后,捏着虾尾咬进嘴里,朝燕绥笑了笑:“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我妈为照养我长大,早年一直东奔西走地讨生活。后来到南辰才算定居,也就在南辰上了高中。”

迟宴替苏小曦斟了小碗胡辣汤,推过去,轻声叮嘱:“别老吃凉菜。”

苏小曦支着下巴转头冲他笑,软声道:“等会粥上来你多喝点,别的忌口吃不了,粥倒是挺养生的,就怕你吃不饱。”

——

傅征没什么胃口,垫了垫肚子后放下筷子。

他话少,不说话也没人觉得奇怪。

只燕绥……她看着刚瞄过一眼,下一秒就转到她面前的咖喱霸王蟹,心中狐疑。

于是,她又往冰草瞥了眼。

数次后,燕绥咬着酸溜溜的螺肉,侧目和傅征对视了一眼:“光伺候我,你怎么不吃?”

傅征:“先喂饱你。”

他习惯了一大碗米饭一两个菜,吃饭对于他而言只是生理需求。除了在海上一待大半年,嘴里除了海味再寻不出别的味以外,大多数时候傅征对吃得不挑剔。

只有喝酒时,才有过下酒菜的讲究。

燕绥和他一起吃饭的次数不多,下意识觉得是点的菜不合胃口:“辛芽在点菜这件事上,天赋异禀。虽然这会我跟你还有些不对付,但借个人给你,问题不大。”

傅征挑眉,他侧身,手扶住她座椅的椅背,低笑着问:“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这会不对付?”

他靠的近,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燕绥不敢直接说“你瞎”,怕傅征真上火了,怕是一气之下能把她拎出去。于是,委婉道:“可能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不然等会出去了我们吵个架?”

不然打套组合拳热热身也行,好歹有点形式感。

她这会吃了个半饱只想走人,转念想到还没膈应着苏小曦,跟傅征说了声“你等会”,转头,她毫无铺垫就问对面正巧笑嫣兮的苏小曦:“你们两是不是婚期将近了?”

苏小曦的笑容一僵,抬眼看向燕绥。

后者旁若无人的,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你房子只租了一个月,应该是临时落个脚,婚后好直接搬去和迟宴一起住吧?”

苏小曦脸上的笑意瞬间没了,她僵坐在桌前,原本笑盈盈的眼眸渐渐沉下来,她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燕绥没直接回答,她看了眼脸色略显苍白,阴沉着的迟宴,满脸歉意:“我好像有点多事。”

她起身,拎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不妨碍你们先叙个旧了。”

她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正犹豫要不要叫上傅征。

从开始就洞察全局的男人已经跟上来,他握住门把拉开门,倾身时格外自然地揽住她,低声道:“跟我来。”

第四十七章

傅征出来时,顺手带上门。

燕绥听到那声锁扣,没忍住:“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想干什么?”

“知道。”傅征承认得干脆,揽住她往楼梯隔间走:“高兴了?”

这三个字一旦用上疑问的语气,很难让人觉得这不是讽刺。

燕绥额角狠狠一跳,她脚步慢下来,抬头看他:“怎么着,你还舍不得了?”

这欲加之罪听得傅征皱起眉:“你从哪里听出我‘舍不得’了?”

“就算你不点破,迟宴也打算和苏小曦分手。”傅征的立场,相当于连接所有齿轮的枢纽。

迟宴想什么,苏小曦又算计什么,他一早就清楚。

燕绥这一环是意外,以傅征对她的了解,与她无关的事她通常喜好袖手旁观。从意识到她想使坏,他悄悄配合,整个环节都不在傅征的计划中。

“迟宴要分手?”燕绥有些吃惊。

她对迟宴的最初印象是“瞎”,外带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很是不理解傅征这种人精中的战斗机怎么会有迟宴这种发小?

苏小曦对迟宴有几分真心暂且不提,但明摆着把迟宴当冤大头。

不管迟宴是出于什么原因和苏小曦在一起这么多年,就凭他处理不好这件事。燕绥能断定,迟宴这人不是性格有缺陷就是智商欠费。

所以陡然从傅征口中听到他要和苏小曦分手,她是真的……惊到了。

这榆木?是动手术的时候顺便换了个脑子吧!

“嗯。”傅征带燕绥进二楼的贵宾等候室,这里正对楼梯口,能第一时间看到上楼的人。

屋子里没人,燕绥随意挑了个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坐下。

傅征越过桌几,轻车熟路地进吧台,目光从一列酒架上扫过,落在桌上的保温瓶上:“喝水?”

燕绥不讲究,她这会抓心挠肺地只想了解迟宴的心路历程。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傅征故意放慢了速度,倒了两杯水,又从柜子里取了份准备好的水果拼盘,这才端过来,坐到燕绥对面的沙发上:“你在苏小曦租房那小区守株待兔那晚,还记得?”

燕绥瞥了眼对面那只“兔子”,哼了声:“记得。”

傅征勾了勾唇角,给她梳理事情经过:“迟家反对迟宴和苏小曦来往,迟宴出事后第二天,苏小曦从她同学那知道消息,去医院确认。人没见着,在病房门口被迟宴的妈妈拦下来了,起了冲突。”

“迟宴刚做完手术,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两边一碰头,立刻起了冲突。”他低头喝了口水:“算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吧,迟宴孝顺,否则以苏小曦的手段,不至于拖到现在还没和迟宴领证。”

燕绥大致能猜到,要不是迟母一直不松口,这会苏小曦早该嫁给迟宴了。

苏小曦大多举动在她看来是蠢得没边了,但女人对男人天生有套手段,跟智商无关。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什么好说的。

“他当提款机这么多年,就一直这么心甘情愿?”

傅征不太想评价迟宴,闻言,反问:“在我面前旁若无人地提别的男人,你当我是死的?”

燕绥:“……”

她反思了一下,也觉得自己跟查迟宴户口一样提问,是有些为难傅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