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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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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进来。”

他先一步推开院门进屋,等傅征跟上,一前一后往屋里走:“东西替你装在了紫檀木盒里,小而精致,你未来的老丈人若是识货一眼就能看出这物件值钱。”

傅征在玄关换了鞋,经过客厅时顺手捡了个小琉璃球递给仍乖巧盘在傅寻肩头的雪貂。

雪貂伸出小爪捧过来,伸着脑袋朝傅征咕咕咕叫了几声。

傅寻侧身看了他一眼,进书房后,示意傅征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坐。他绕至书桌后,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盒,递给他。

傅征接过来,打开紫檀木盒看了眼,显然对傅寻的眼光感到满意。

收下紫檀木盒,他提步要走。傅寻没留人,起身送他,到门口时傅征问:“这次回来待多久?”

“不久。”傅寻把肩上的雪貂抱进怀里,还没托稳,这小畜生顺着他的袖口就钻了进去,不见了踪影。

“过两天就回西宁。”

傅征本就随口一问,见雪貂钻进傅寻的袖子,笑了笑:“回见。”

傅寻目送着他掉头离开,这才轻抬袖口,刚低头就和露出一个小圆脑袋的雪貂对视个正着,他远远看了眼渐渐模糊的车影,喃喃低语:“各有使命。”

——

燕绥的工作节奏很快,从制定计划到执行,她只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到下午,她已经召集团队核心大刀阔斧地更改利比亚海外建设项目的企划案。

时间像是从指尖漏走的流沙,燕绥恍然一抬头,大脑放空的一瞬,转头看向顶层会议室里的落地窗——窗明几净,回映着会议室内的灯火通明。

和这座城市大多数为生存为理想奋斗的人一样,这一簇灯火,像是添柴加油后熊熊燃烧的火焰。

燕绥从落地窗的反射镜面里看到了忙忙碌碌的员工,那些或蹙眉或咬唇或互相紧迫交流的年轻面庞。满桌摊开的文件夹,他们的脸庞被电脑显示屏的冷光照得发亮。

她忽然就从满屋的咖啡香味里找到了许久没有过的热血。

三年前,埃塞俄比亚的建设项目也是在这里,由一个团队齐心协力完成。而三年后,工程初步竣工,正遥遥立在世界的另一边,等着她去验收成果。

她端起茶杯,抿了口早已凉透的咖啡,正要继续投入工作,会议室的大门被轻叩两声推开。

辛芽推着玻璃门,侧身让出身后拎着甜品点心上来的傅征。

连燕绥都是微微一怔。

她指尖的笔“哒”的一声落在桌面上,等回过神来,她推开椅子起身,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意外。

还没人发觉燕绥的异样,忙了一天的所有人都只在好奇这位外卖小哥是哪家的,从没见过。

——

辛芽帮忙在会议桌上扫开一块空地,等傅征放下足份的点心甜品,张罗着招呼:“来来来,忙了这么久都累了,先歇会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她趁没人注意,朝燕绥挤挤眼,笑得坏透了。

一转头,又一本正经道:“快来快来,燕总看大家辛苦给大家买的夜宵。别怕发胖啊,项目完成后跟燕总申请发放健身卡!”

有她居中调节气氛,很快,大家的注意力被夜宵吸引走。

燕绥不动声色地上前几步,悄悄握住他的手,牵他离开。

办公室就在隔壁,她推开门,连灯也没开,反手关门时,双臂格外自然地环住他的腰身,紧紧扣在他身后:“你怎么来了?”

不等傅征回答,她仰头,踮脚亲了一口他的下巴:“好高兴。”

傅征微微俯身,深深地回抱住她:“还用问?”

燕绥低笑:“不问不问,心里有数。”

她指尖在他背心挠了挠:“你松松,我去开灯。”

“告诉我方向。”

“报告首长,一点钟方位,沿墙走三步,电灯开关离地约一米五高度。报告完毕。”

傅征没动,等她说完,用力握了握她的腰,低笑一声:“调皮。”

燕绥听他语气里的笑意,还想缠着他,门外不凑巧地响起不识趣的敲门声,辛芽的声音从门缝里透进来:“燕总,给你留了块蛋糕,一杯奶茶。你们边吃边聊?”

没等燕绥斥她没眼色,傅征先松开她,说:“我让她送的,听说你今天一天没好好吃饭。”

燕绥腹诽:不止没眼色还是个小叛徒!

——

傅征的面子总要给的,燕绥不情不愿地开了门让辛芽把点心送进来。显然这只“小耗子”也知道自己惹着大老板了,夹着尾巴放下东西,灰溜溜地就出去了。

燕绥看了看放在桌几上的蛋糕,满脸为难地看傅征:“我不爱吃甜的。”

傅征从善如流:“你想吃什么?”

“面!”燕绥眼睛一亮:“牛肉面!”

黄澄澄晕开油圈的面汤上撒着翠绿欲滴的葱花,光是想着似乎就有一股牛肉面的香味飘进鼻腔。

燕绥唱了一晚空城计的肚子是真的饿了,对面就有家味道不错的牛肉面。她口中生津,片刻都忍不了:“出去一起吃碗?”

傅征不置可否。

他虽然没有夜宵的习惯,但也不妨碍他陪燕绥吃一碗。

燕绥和辛芽交代了一声自己半小时后回来,从公司偏门抄近路到对街的牛肉面馆。

离夜宵时间还早,店内除了头凑头围在一起玩游戏的两个小孩以外还有个挺着将军肚的老板,见有客来,起身招呼。

燕绥点了最简单的牛肉面,要了两份小碗。

她沿左手边就近挑了个靠窗的座位,刚坐下就嗅到了自制辣椒的香味,从筷筒抽了双筷子,她揭开瓶盖,挑了一小筷子磨碎的辣椒喂给他:“吃不吃辣?”

傅征说:“看谁喂的。”

他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好赖都没意见。丛林生存训练时,物资只有一块压缩饼干,被雨水打湿,泡发得像融碎的泡沫,吃进嘴里没味,也不管饱。

就像在船上待久了,味觉感受器几乎和大海的咸涩味融在一起。时间久了,就是吃惯山珍海味的娇舌头都锻炼成了钢筋铁骨。

吃什么都面不改色。

——

“早上去了趟南江。”傅征在桌下握住她的手,根根把玩着她的手指:“傅家有两个派系,一门从军,一门从商。”

这个燕绥知道,只是不清楚从商的那一门都有谁。

“南江那位有机会介绍你认识,他常年在西宁环线一带。明天见你爸爸之前,你抽点空,我带你跟傅衍见一面。”

他话说完,燕绥就猜到了他的意思——他在给她安排退路,如果哪一天燕氏走到绝路,起码傅家还给她留着一线生机。

这个情不能不领。

她没再推辞,确定时间后,默默记下。

后厨的窗口隐约有烟雾升起,汤面的香味在空气中隐约可闻。傅征看着,把玩她的手指严丝合缝地嵌着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相扣:“早上给我发的短信,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