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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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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绥看到站在立柱后的燕沉时,就停了下来。

辛芽见状,自觉地避让开,给两人腾出说话的空间。

燕沉脸上略有薄薄的一层酒意,眼里光芒大甚,就是和正中那盏璀璨的水晶灯灯光比也不遑多让。

燕绥自那日和燕沉在他别墅一谈后,再见到燕沉心情难免复杂。她不欲和他交谈,微一颔首,抬步就走。

刚走出几步,听燕沉叫住她:“小绥。”

见燕绥停下来,他抿了抿唇,说:“听说你在这,我就下来等了。”

燕绥皮笑肉不笑:“有事?”

她的态度冷漠,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看得燕沉唇齿发寒。喉间似有苦意翻涌,他笑了笑,无奈摇头:“也没什么。”

这明显有后续的话听得燕绥眉心一蹙,耐心地等他后半句话。

“明天在盛远,我的庆功宴。”他一顿,一字一句咬着音:“庆祝我成功收购公司。”

他观察着燕绥的表情,哪怕细微的一丝变化也不放过。可令他失望的是,燕绥闻言,半点情绪起伏也没有。

“那先恭喜了。”燕绥面无表情地道过喜,转身走向酒店前台,指了指站在原地的燕沉:“以后凡我公司在酒店有预约,有他在场,请务必通知我助理。”

她的声音不大,正好让站在大堂里的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我退场。”

话落,她再也不看燕沉,抬腿就走。

围观群众辛芽:靠!我小燕总帅炸了!

围观群众陆啸:???

——

上了车,燕绥一言不发窝进后座,陆啸见势不对,再心疼打好的腹稿也只能忍痛咽回去。

送走燕绥和辛芽,他转身看了眼仍旧站在原地的年轻男人。

他此时正望着他的方向,没什么表情,唯那双眼睛,泛着森森凉意,似出神一般陷在回忆里。许是察觉到陆啸的探究,他牵着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那背影瞧着……有那么几分落寞的味道。

——

刚离开酒店没多久的燕绥,手机一声嗡鸣,进来一条短信。

短短的一句话——“明天出海。”

第八十四章

郎其琛踢拉着拖鞋,把毛巾挎在肩上进寝室时,熄灯号刚好吹响。

搁好洗具,他三两下爬上上铺,刚躺好,又探出个脑袋看向睡在他下铺的路黄昏,压低声音叫他:“黄昏。”

路黄昏睁眼,猛得看到一个倒垂下来的脑袋吓得一悚,床板咯吱了一声,他没好气道:“什么事?”

郎其琛还没出过海,对什么都好奇得不得了,眼看着明天就要登上军舰,内心激动,没话找话问:“我看你和胡桥偷偷带那么多烟,不是不让抽吗,纠察看到了怎么办?”

“你懂什么。”路黄昏笑了声:“舰艇上的日子不好过啊,你想想,方圆几百海里内只有你一艘船,除了海水还是海水,海面上漂来个垃圾都要拿望远镜看看。一天二十四小时,扣掉正常的训练,执勤也有大把时间,不带点存货怎么打发时间。”

胡桥刚躺下,他是南辰市本地土著,平日里对同为土著的郎其琛很是照顾,猜他是好奇军舰上的日常生活,好脾气地科普道:“你第一次上军舰可能会不习惯,起码要先晕个四五天适应适应。海上没信号,除非靠岸补给,所以手机大多数就是个摆设的物件。”

“你放心,炊事班的手艺不错,哪怕十天半个月吃不到一口新鲜蔬菜也不会生无可恋。带烟是习惯了,还不得悄悄的有点娱乐活动啊。”

胡桥说到这,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队长也带烟,长得帅就这点好,纠察看他抽烟都睁只眼闭只眼。”

郎其琛被逗笑,傻乐着躺回去,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出神。

直到不知被谁叫了一声,他哑着嗓子应了声,就听路黄昏说:“明天你找个机会问下老大,就问恋爱报告什么时候打。”

郎其琛郁闷:“凭什么我问啊!”

傅征这么凶残,他也很害怕的好嘛!

几人异口同声:“谁让他是你姑父。”

郎其琛:“……”

许是没听到他答话,几人七嘴八舌起来。

路黄昏:“你有保命符,我就不信你大喊一声姑父,老大会不应。”

胡桥这时候和路黄昏站成一线:“保命符没用你不还有尚方宝剑?就让你姑姑往老大面前一站,你看老大敢不敢动你一根手指。”

褚东关:“实在不行,你被老大扔到海里时,我们给你放根绳,你拽着游,省力些。”

郎其琛听不下去了,猛得一个翻身,把被子盖过头顶,闷在被子里的声音瓮声瓮气的:“我才不去喂鲨鱼。”

——

天一亮,集合,整队。

军舰起航的鸣笛声响起,船只从军港驶离。

远在半个城市外的燕绥似有所感,批注文件的笔尖一顿,恍然抬眼看向落地窗外海军部队所在的方向:“辛芽。”

正给她倒水的辛芽一提壶嘴,水声一停,办公室里安静得连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燕绥视线未收回,仍看着海边,喃喃问:“你有没有听到船笛声?”

“没、没有啊。”辛芽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落地窗外,映入眼底的只有南辰市高低错落的钢铁森林。她屏息听了听,刚想笑她幻听,视线落在她难得惆怅落寞的脸上,忽然就什么都懂了。

她压下壶嘴,把水线添至八分满,正欲悄悄退出去。

燕绥叫住她:“继续吧。”

自从燕绥吩咐辛芽微博上有个风吹草动都要汇报后,辛芽几乎每天都能整理出一份列表。小到微博广告合作,大到媒体约访。

今天倒是有些不一样。

——

辛芽:“几天前,有一艘油轮在近海口翻覆,大量石油泄露。因还在调查事故原因,这几天讨论较多的都是石油泄露造成的生态影响。”

燕绥头也没抬:“然后?”

油轮倾翻的事她听说了,只不过前两天她正在为利比亚海外建设项目焦头烂额,除了关注是谁家这么倒霉意外,并未放在心上。

辛芽见她没什么反应,小心翼翼看了眼她的脸色,提醒:“我实习期没正事干,研究过造船厂的记录图册,这艘油轮是燕氏造船厂售出的。”

燕绥提笔正要勾出笔锋的字顿时用力过猛,在纸上划出长长一道。她盯着那坏了她一整排书法字迹的黑弧,目光幽幽地问:“你刚说什么?”

“这艘油轮是燕氏造船厂五年前出售给马来西亚的,因为是新型号,又仅此一艘,所以你大概不知道。”辛芽瞥了眼燕绥的脸色,见她蓦然黑了脸,瑟瑟发抖:“我怕自己记忆出错,上午特地跟大燕总求证了下。”

燕绥拧眉:“你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