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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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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他把一句话说完,辛芽先认出了郎其琛,几乎是一个箭步迎上来,似哭似笑紧紧地拽住郎其琛的袖子:“走私的毒品就藏在梭温的房间里,小燕总报警后,就守在两人的休息室门口,现在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郎其琛听得一头雾水,但事关燕绥,他强自让自己保持镇定,一把拎起辛芽连拖带拽地把她领到傅征面前。

陈蔚再迟钝,也知道船上出事了,闷声不吭地追上来。

吞钦被褚东关按在甲板上,面如死灰,目光呆滞地看向船尾,低头不语。

从他身上搜出的,还来不及毁掉的毒品被褚东关扔在甲板上,傅征面色沉沉,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辛芽被郎其琛带过来时,双腿一软险些摔倒。看见傅征她跟看到救星一样,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傅征抬眼顺着她手指的燕绥最后离开的方向看了眼:“你最后见她是什么时候?”

“报警后。”辛芽用力拍了拍额头,让自己保持逻辑清晰:“她和陆啸去盯梭温和吞钦了,只来得及告诉我东西藏哪了。海军要登船检查后,小燕总人就不见了。”

傅征没吭声,他双唇紧抿,握着枪托的手微微收紧。短暂思考后,他立刻部署现场,分派任务,确认只有梭温一人,只身进入船机舱。

——

燕绥被困在船机舱内,和梭温远远对峙。

梭温是练家子,燕绥那点泰拳在他面前就如花拳绣腿不堪一击。燕绥和陆啸在两人房间外盯梢时就知道不能和梭温正面杠上。

陈蔚还夸他憨厚老实,压根不知道梭温这种人,就是出入最肮脏的地方做最肮脏的买卖。

船机舱内的温度灼人。

燕绥闷出一身汗来,她半蹲在机舱遮挡物后,紧盯着守在门口的梭温。

他知道海军登船了,知道事情败露了,这种穷凶极恶的人临死也会拖走一个。燕绥只能祈求拖延时间,等到救援。

不料,她的祈求像是被梭温听到了一般,他暴躁地突然放弃了守株待兔,在船机舱内飞快寻找燕绥的藏身地。

那行为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伸出撩爪。

燕绥浑身悚然,目光定定落在机舱入口。

与其等在这被梭温找到,不如试试能不能离开机舱。

她向来有冒险精神,这个念头刚起,她盘算着最佳逃离路线,飞快计算着速度和距离的极限。

等梭温往机舱内部再深入些,她直接绕过机器直线跑向舱口。

她心中暗暗计时,听着梭温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心尖似拧成了绳,整颗心悬了起来。

她眨了眨眼。

刚要起身,后颈忽然被人按住,那冰凉的手像锁铐紧紧扣住了她的脖颈。

下一秒,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她往后坠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傅征垂眸看她,压低的声音像夜间轻细的风声:“别动,他有枪。”

第八十八章

船机舱不止一个入口,另一个通道不常走,寻常人也不会留意。

梭温在船上工作了两年,对燕朝号的熟悉程度比燕绥要高。他手里又有枪,只要通往船机舱的入口被他把控住,他就能守株待兔等到燕绥露出马脚。

陈蔚说他憨厚老实,可梭温其实是条不会叫的狗。饲养在主人身边时,温顺听话。一旦离开陈蔚的视野或者说他隐藏身份的圈子,他就是蛰伏在黑暗里,会突然蹿出来狠狠咬人的犬。

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

他擅长潜伏,隐藏,船员的身份于他而言是最好的掩护。

原本,这只是一趟寻常的旅程。

船到岸后,他能熟练的不露半点破绽的把走私的毒品运进中国国内。地下市场有他稳定的合作人,毒品这东西从来就不缺买家,而他的买家稳定又靠谱。

两年来,他一直走着相似的流程,从未出过任何差错。

燕绥刚上船时,梭温本能戒备。但女人,尤其是看上去有些天真的女人,总能轻易让人放下防备。

吞钦胆小,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一旦心虚起来草木皆兵。他趁换班的空档回到船员休息室,吞吞吐吐地提醒他要注意在小岛港上船的燕绥三人,他觉得船东有古怪。

梭温心不在焉,挥挥手,敷衍着打发他走了。

——

变故出现在凌晨三点多,夜班该换班回来的吞钦迟迟没有回来。

梭温为人谨慎,虽不把燕绥三人当一回事,但眼见着就要归港,不敢掉以轻心。半梦半醒间,看了眼时间,刚翻过身准备入睡,陡然清醒,吓出了一身冷汗。

吞钦没有回来。

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他飞快起身,压踩着鞋跟,蹭套上球鞋,边囫囵披上外套。灯也没关,拉开房门就欲去看看吞钦。刚走出门口,又想起什么,折回去从床底拉出个箱子。

梭温压根没想到,燕绥和辛芽就躲在对面的休息室里,把他所有举动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背对着两人,把枪揣进怀里。床底的箱子被他扔回去,梭温双手环胸,似怕海风顺着缝隙钻进他的皮肤里,双臂抱得死紧,一摇一晃地走了出去,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楼梯上。

他一走,燕绥就打算跟上去。

她误以为梭温开箱扔箱那个系列动作是检查走私的物品,听着甲板上陈蔚大嗓门吩咐船员降登船梯后,心中一定,交代辛芽后就跟了上去。

——

陆啸负责带走吞钦,登船后他虽没替燕绥打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倒是和害怕露出破绽反而对陆啸很友好的吞钦交了朋友。

他趁吞钦换班,掐着时间在必经之路上等他。本还苦恼要找什么借口才能哄骗吞钦心甘情愿地跟他走,不料边揉着后颈纾解压力边打哈欠的吞钦在看见他时,条件反射般地掉头就跑。

这不是摆明了有鬼吗?

正好连借口都省了,他拔腿就追,堪堪在船尾把人扑倒在地。

吞钦心里有鬼,自然不敢呼救,陆啸是担心坏了燕绥好事,打草惊蛇,也一声不吭。两人暗自较了一番劲,吞钦听到海军登船检查乘的快艇声,心慌意乱,和陆啸扭打中一岔神,彻底落了下风。

不料,就在此时,察觉有异出来寻找吞钦的梭温正好赶到,人还在左舷拐角处,辨出吞钦和陆啸的身影,当即知道事情败露,果决地对着陆啸后背开了一枪。

枪口戴了消音器,声音不大,闷闷的一声连火光都没擦出来。

陆啸只觉得胸口一透一凉,那种悚然到极点的恐惧溢出,求生自保的本能让他还未想明白自己是中弹了,先拖着身子慌不择路地躲进货舱藏了起来。

燕绥尾随在后,不知梭温手里有枪,只当陆啸被发现。见梭温沉着步子欲往货舱追去,趁没人注意自己,沿着船舷潜至吞钦身后,拉起固定在栏杆上的铁索死死从后套住吞钦的脖颈。

这铁索还是她下午坐在栏杆上抽烟,固定身形用的。

梭温被她的突然出现一拦,脚步一顿,真没往陆啸藏身的货舱,反而怪异地一手插在口袋里,偏头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