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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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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唇边的笑意微褪,她抬腕看了眼时间,嘟囔道:“我已经从你昨晚那副吃惊得要把眼珠子都瞪出来的表情里知道你有多震惊了。”

顿了顿,她低头晃了晃手中的茶杯:“时间还早,你还可以补个回笼觉。我喝完牛奶,等会还得陪爷爷晨练去。”

听出如约语气里那显而易见的无奈,甄真真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我记得应爷爷当初在御山置办别墅是因为温医生也住那啊,你去晨练可要小心别撞见温医生了啊。”

应如约眨了眨眼,轻哼了一声:“怕不能如你的意了,据我所知,温医生大多数时间都睡在医院里。”

甄真真是外貌协会的高级会员,听甄妈说她会和应如约成为好朋友还是因为如约长得好看。

好看到甄真真这位极度讨厌学校的幼龄早熟儿童每天积极的准时上学找她玩;还愿意把自己最心爱的巧克力分给她吃;最疯魔的时候天天闹着要过生日,就为了有理由能邀请如约来家里玩……

虽然这段黑历史已无从考究,但据甄真真多年来对自己的了解,真实度……极高。

所以,当年甄真真第一次在如约家见到温景然时,惊为天人。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没少撮合过如约和温医生。

不过当年,温医生还是应老爷子的门生。应如约也不过是个为理想大学奋斗的应届考生……

那点花花肠子和想撮合两人的少女心思,也只有甄真真她自己知道。

甄真真心里颇有些惋惜,她委实很看好温医生和她的小如约能凑成好事,奈何现实总是让人唏嘘不已。

挂断电话后。

如约握着手机发呆良久,直到阳光的暖意晒得她眼皮发烫,她才回过神,一口饮尽牛奶,换鞋准备出门。

应荣峥退休后就一直保持着晨练的习惯,如约一旦在家住着,陪练这回事从来都是没得商量。

每逢放假,同寝室室友嚷着要回去睡个天昏地暗时,如约都只有叹气羡慕的份。

应家人丁单薄,从祖辈起便是这样。

如约原本还有个哥哥,可惜因为身体不好,七岁那年没能抢救回来。等后来有了如约,老爷子的宠爱也从来不是溺爱,从小便对她严格要求。

不论是课业成绩,还是身体素质。

哪怕后来如约的父母离异,父亲早逝,老爷子也没有因为这些原因对她有过任何的放松。

眼看着孙女原本酥干的毛巾都能拧出水来了,应荣峥这才挥挥手示意如约去边上休息一会:“我看你啊,每回来一次,体能都要回到解放前。”

应如约默默地喝着水,不发一言。

在A大附属医院实习的时候,她忙得连休息都是争分夺秒的,哪还有时间去锻炼身体。

没听见应如约说话,应荣峥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口问道:“回来之后有什么打算?”

如约沉吟片刻,回答:“我给S大附属医院投了简历,等下周的工作日应该就能收到面试的消息。”

应荣峥微抬了抬眉,眼里晕开一丝笑意:“这么有自信?”

这点自信当然有。

应家是医学世家,祖上还出过宫廷御医,荣耀一时。如今挂在客厅里的匾额,就是那时皇帝亲笔题字亲赏的。

远了不说,这往近了算。

如约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全是从事医生行业的骨干,从小耳濡目染的。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她算是比别人先迈了好几步。

若是这样都没点小骄傲,她也不叫应如约了。

如约慢条斯理地拧上瓶盖,抬起头时笑得格外灿烂:“在A市没人认识我,但在这里,谁都知道我是您的孙女。没几把刷子,我哪敢回来给爷爷丢人。”

应荣峥被她几句话哄得心情格外好,大笑了几声:“我应家的女孩就该有这种气魄。”

话落,似想起什么,应老爷子的表情一肃:“你前阵子不说想泡温泉嘛,趁还没入职,陪我这个老头子一块去泡泡。以后忙起来,可就没时间了。”

应如约有些意外地看了眼老爷子:“温泉?”

应老爷子退休后,日子过得悠闲无比。

早起晨练,养养花,浇浇水,晒晒太阳,遛遛鸟。也愿意讲究下,花上几个小时去厨房做几道菜,熬一锅汤。

如果约上了朋友,也许是邀请回家,品茶下棋;也许是去茶楼会所听个曲,研磨时光。

总之,把日子过得快跟民国时期那些燕京的大老爷们一样了,如装裱在画框里,井井有条。

温泉这个词从老爷子嘴里说出来……实在有些时髦了。

应如约思忖半晌,有些狐疑地问:“爷爷,别是您有朋友开了温泉会所让你去捧场吧……”

应老爷子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看得如约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水瓶。

“就不能是景然对你有心了?”

应老爷子醇厚低沉的声音就如同一记重锤,不偏不倚地击中如约最酸软的那处肋骨。

一瞬间,如同被喂了一口柠檬汁,酸得她牙齿打颤。

啊……

要命。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第4章 他站在时光深处3

S市地处华东,秋季漫长。

街道两旁的行道树树叶已落了近半,温度才认真地开始逐日下降。

雨下了一整夜。

从凌晨起,一直淅淅沥沥地下到清晨,刚停。

应如约昨夜嫌房间的空气有些滞闷,开了小半扇窗,等她早晨听着雨水沿着屋瓦落在窗框上的声音醒来时,地板已凝了不少滚圆的水珠,湿漉漉的一片。

她赤着脚踩上这片湿漉的地板,正欲关窗。

目光却落在楼下院子里停着的那辆白得很是醒目的路虎上。

那是温景然的车。

竟是这么早就来了吗?

地板有些凉,未等她出神多久,从窗外卷来的凉风从她锁骨间拂过,不远处有树枝被风吹得晃动,滴滴答答落了一地的水珠子,又卷下一地枯黄的落叶。

应如约望了望阴沉沉的天空,这才恍然发觉,S市的冬天开始了。

温泉会馆有些远,靠近邻市,坐落在东居山的山腰上。

要走S市通往A市的高速近两小时,下了高速大约还有半小时的路程才能到达东居山。

应如约昨晚知道行程时,愣了许久。

她的驾照是在大学时考的,可从领到驾照那天开始她就再没有碰过方向盘一下,完全是个有证也无法上路的马路杀手。

别说这些年她孤身一人在A市,即使放假期间回了S市,也是和应老爷子住在御山。

然应老爷子出个门都讲究锻炼身体,低碳环保……家里空旷的车库里只有一辆年纪快和她一样大的自行车。

这意味着,她需要搭便车。

这便车,显而易见的,只能是温景然的车……

应如约有些抗拒。

她只要一想到要和温景然待在一辆车上两个小时之久,她就觉得喉咙被谁掐住了一样,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