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页

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这一回,温景然终于不再敷衍。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拒绝道:“办不到。”

应如约语塞。

敢情她刚才说了那么多,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医院里喜欢你仰慕你的人很多……”应如约皱着眉头试图跟他讲道理:“像魏医生这样单纯爱八卦的人也很多,只要不是自己的,别人的戏都是越丰富越精彩。我不喜欢……”

话没说完,再一次被打断。

眼前一直耐心听着的人,眉目间忽然淡了颜色,那只手覆上她的后颈,指腹微一用力就把她按向了他的方向。

眼前骤然掩盖下的暗影里,前一秒还温文尔雅满眼笑意的人一下子变得攻击性十足。

他低下头,微带着几分凉意的唇落在她的唇角,轻轻地抿去她唇上还沾着的奶沫:“以后一本正经给我上课的时候,嘴边可别沾东西了。”

第36章 他站在时光深处35

这突如其来的一个举动, 像是有谁往布满火星一触即燃的空气里丢了一把火, 周围的一切仿佛瞬间燃烧了起来,温度炙热。

应如约僵坐在沙发上, 身体还保持着背脊挺直端正的姿势, 人却如同被勾了魂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不敢回忆几秒前发生的事。

只清晰地记得, 他靠近时, 心口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难以抑制的酥软下,有片刻如同窒息了般无法呼吸。

温景然了解她,他知道她在什么时候会变得柔软, 也知道什么情况下才会触怒她。

他对她的掌控成竹在胸。

明明身处劣势的人是他, 可实际上被他逼到无路可退的人只有应如约。

颈后, 他修长的手指仍停留着。那指腹温热, 犹带着一丝力度轻轻地扣押着她。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在灯光下正泛着琉璃一般的光彩,有光影在他眼里打着转, 或深或浅,越发把他的情绪隐藏得幽深难测。

应如约抿住唇,想起刚才他的唇角在她唇上停留过, 又很不自然地松开, 用一种近乎冷漠的语气,把之前被打断的话补充完整:“我不喜欢这样。”

一语双关。

应如约不是被欺负了只会用哭闹来表达情绪的人。

甚至很多时候,她的情绪比常人都要来得慢一些。

是,被占便宜了。

可理智在得失上一衡量, 她既做不到跟温景然撒泼吵架,也做不到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那唯一的抗议方式就是冷处理。

即使此时,她心里犹如窝着一团火,急需发泄。

她再也不想待下去,冷着脸站起身,连一句告辞都没有,转身就走。

走动时掠起的风惊得仍在舔牛奶的梵希抬起头,不知所以地望了眼如约离开的背影。转身,伸出爪子狠狠地挠了下温景然的膝盖,呲牙喵呜了一声。

玄关能听见屋外的雨声,雨势渐大,有如倾倒之势,哗哗作响。

如约换好鞋,开门正欲离开。

有风夹混着雨点从半拉开的门里卷进来,在冬季的夜晚,凉得如同凝结的冰凌,拍在手背上隐隐作痛。

如约眯起眼,还未来得及走出去,从她身后伸出一双手,一手卷带着她的腰身往后把她拉进怀中,一手牢牢地按住门,微一用力就把屋外滂沱的雨声尽数关在门外。

刚招惹完她,饶是温景然再有自信她不会发脾气,此刻也不敢太妄为。

他站在原地,脚步一步未退,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扶着门把,把她半圈在怀中。

玄关暖橘色的灯光从他身后打来光,光线沿着他衣服的边角渐渐晕开无数个光点。他清俊的面容在这朦胧的灯光下,就只有她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刚才说得每句话我都认真听着。”他服软:“医院里不会有人议论。”

应如约一静,抬眼看着他。

见有效果,温景然顿了顿,继续道:“在医院,我们就保持同事关系,我不逾距。”

他的眉眼渐渐柔和,语气里更是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妥协:“你不喜欢的事我就不做。”

屋外雨势渐小。

隐约能听见雨滴顺着屋檐落下的声响,丝丝窃窃,如雨打芭蕉。

如约和他对视了几秒,心底忍不住暗自嘀咕:“一个男人为什么要长这么好看?”多看几眼好像都是在占他便宜一样。

她默默挪开眼,有些暗怒自己不争气,他轻描淡写几句话,她都快想不起自己刚才为什么要生气了……

应如约低头,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那你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啊。”

她脸皮薄,做不来温景然的得寸进尺,见他唇角噙着笑,一副好脾气的点了头,心中郁气顿消:“我要回去了。”

温景然从善如流:“我送你。”

——

甄真真今晚追丢了一个犯人,还伤了手,被迟盛厉声勒令回去养伤。她心里不服气,较着劲。

从警局开车出来,沿江兜了一圈风,心情总算好了点。

伤了的那只手,消毒后包扎了起来,手掌心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伤,愣是被这包扎唬得像是截肢了一样严重。

甄真真从小就皮实,毕竟在还分不清性别的年幼时期,她就一直梦想着能当个大英雄,长大后能娶像应如约这样的姑娘回家烧饭做菜暖被窝。

当然,这个梦想夭折在甄真真在幼儿园里上的第一节 生理课上。

但这丝毫不影响她要当个大英雄,她抱着这个英雄梦,从小跟着男生学爬树学翻跟斗学玩枪。

去玩具店买玩具时,从没有正眼看过真真妈从橱窗里拿来的漂亮洋娃娃,不是木剑手枪,就是坦克飞机的模型。

等后来渐渐长大,她就真的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

起初负伤立功时,她还学警局里那娇柔的文职姑娘窝在真真妈怀里卖惨。

真真的妈心肠柔软,按老话说那就是菩萨心肠。

甄家只有甄真真一支独苗,她本就反对真真做警察,真真还在警校时,哪里磕着碰着,青了紫了或者见了血了,哪怕只是一条小小的血痕她都能偷偷地一个人藏起来抹眼泪。

那次接到电话去医院看甄真真时,吓得好几年都没缓过来。

此后甄真真再没敢带着伤回家,可做警察的哪会没有磕磕碰碰。每次负伤时,要么委屈些在局里住几天,等后来迟盛调过来,她就老蹭他的房子住。

结果今天暴脾气一上来……无家可归了。

甄真真撑伞倚着车门,不厌其烦地继续给一直没人接听的应如约拨电话。

她今晚可就得倚仗她收留了,怎么还不接电话……

她嚼着口香糖,嘀咕个不停。

嘴里的糖早已被她嚼得没了味道,她拉开车门,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低头吐了口香糖,三两下揉捏成一团抛进垃圾桶里。

这一转头,她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