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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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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赏心悦目的一幕, 因她微扬的眉角, 微蹙的眉心,以及眼里能透过平静的表象看到的暴风骤雨, 横加了张扬的气场。

沈灵芝从未见过应如约有这种表情, 她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都是说话轻柔,话不多却亲和温善的人。偶有几次事急, 她也仅是皱皱眉头,抿抿唇角,先处理再有情绪。

眼看着应如约已经站起来,沈灵芝放下筷子,紧跟着她起身:“如约。”

“我跟严筱有旧仇。”应如约回过头,给沈灵芝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我有分寸。”

她还不如不说她和严筱有旧仇这回事!

沈灵芝知道护士站新来的那个叫严筱的护士,因工作态度懒散,她对严筱印象极深。不过平时接触也少,只听谁说起过她是夜场的熟客,混社会的朋友居多,并不好招惹。

经常出入夜场的人,能有几个是简单的?

沈灵芝一想到平时抽个药都能划伤手的应如约,再一想严筱,脑补了一幕她手提碎酒瓶凶神恶煞的模样,心里一急,转头轻拧了小邱手臂一记:“做事不知道过脑子啊。”

话落,她匆忙跟上,生怕应如约要在严筱手里吃了亏。

此时终于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的小邱捂着被沈灵芝拧疼的手臂,委屈的“唔”了声,慌忙扒了几口饭,紧跟着追上去。

严筱没走远。

前两天在某网站公开售票的演唱会门票被一抢而空,护士站那群人一个个哭天抢地跟死了老公一样,实在惹她心烦。

这些天,因为应如约的事,她刚和护士站的几个人站在了统一战线,建立起了革命友谊,感情正好,便也不嫌麻烦地找朋友托内部关系弄了几张演唱会的门票。

严筱是个爱面子的人,这种给人恩惠受人崇拜,让人感恩戴德的事情最让她觉得享受。一路被簇拥着到停车场取了门票,正准备挨个发过去,一转身,倚着车身回过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几步外的应如约。

她唇角的笑意一淡,眼神轻蔑,在周围三两催促声中把门票发了个一干二净后,见应如约仍旧站在原地,确认她是来找自己的,这才挑眉问道:“有事?”

“有。”应如约的视线滑过几个人手里的演唱会门票,往前走了两步,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反问:“我最近听到不少造谣,你干的?”

严筱冷笑一声,眉目间的冷意更甚:“说话可是要负责的,你听说什么了,就怀疑是我干的?”

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太过明显,以至于严筱身边和应如约都有过往来的几个护士面面相觑后,都屏息凝神,不作声。

应如约还真没听说到什么,她行事低调,性格内敛,每天不是在手术室就是在去手术室的路上,来来回回打交道的都是那几个医护人员。

忙成这样,谁有闲心八卦?

三言两语,这算盘上的算珠就被拨了个七七八八。

应如约沉得住气,面色不变,那双眼盯着她,眼底的漆黑像旋转的漩涡,不停的吸卷着范围内所有能够被捕捉的东西,深不可测。

“我要是真听到了你说我闲话,你觉得你还能站着跟我讲话?”

她话音刚落,身后脚步声追至。

沈灵芝追错了路,食堂到停车场的路上设了数个花坛路口,她在里面兜转了一会才和小邱结伴同来。

一来就听到应如约这句话,到嘴边的准备拉偏架的话尽数吞回去,静观事态。

严筱自从那日在离苍山山顶看到应如约,心里梗了多年的刺又重新扎得她心口疼起来。

高三那年,她叫了朋友在校外堵截应如约,虽存了让她难堪恐惧的心思,但并未真的想对她做什么。顶多推搡她几下,撞撞她,吓唬得她一改镇定花容失色便就算了。

她见不得应如约这么好,她想让应如约知道,她严筱,惹不起。

以后在路上看见她,要绕着走。以后听到她的名字,也会闻风丧胆,阴影连连。

只可惜,她什么都还来不及做,就被应如约搬来的救兵一击击溃。不止如此,那天晚上,向来不管她的父亲直接踢开门,二话不说对她一顿打骂。

骂她不知廉耻,骂她不好好学习天天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甚至怒喝她再敢找应如约的麻烦就打断她的腿。

直到那时候她才知道,下午的事情不过是前奏。那个应如约找来的男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联系了她的父母给她施压,让她再不能找应如约的麻烦。

一想到这些往事,严筱就像被点了引信的火药桶,立刻爆炸:“闲话?你敢做还怕人说,我今天还就要当面问问你,高三那年,你是不是就跟社会上已经工作的男人鬼混了?自己不清不楚,别人还说不得了?”

应如约皱眉,下意识想到的,就是温景然。

她一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严筱顿时觉得自己踩中了她的痛点,越发得意:“你忙着装好学生,拍老师马屁,当然不知道同学怎么说你的。经常有个已经工作的男人接送你上下学,送你到家后一连数个小时都没出来,你还要不要脸呐?”

难得的,应如约此时有些想笑。

她高三那年两耳不闻窗外事,当真不知道有同学对她和温景然有这么深的误解……

她甚至还分神想,她这些年总推脱不去同学会,不知那些老同学会不会误会她是羞于见人啊?

她不说话,身后的小邱听得两眼直愣。

她听说的版本虽然也是应如约从高中时期就跟别人鬼混,但……那是总结版本的啊,哪有这么详细的!

严筱身旁站着的几个同事本还有些事不关己的态度,此时见应如约被严筱质问的哑口无言,眼神里不由流露出几分不屑,看着应如约的神情都渐渐变了。

应如约一沉默,严筱就越发起劲,她借力站直身体,走到应如约面前,上扬的眼尾就如同亮着尾针的蝎子,随时都能扑上来咬她一口:“以前可以说不懂事,那一个多月以前呢?你跟一个男人在离苍山过了一夜,我亲眼看见你和那个男人在后座待了一晚上,清晨才下的山。”

应如约的表情更古怪了……

刚才憋着一股劲,想和严筱对质的战意此时化了三三两两,只剩下满腹唏嘘。被一个对自己并没有善意的人如此关注,真有些一言难尽。

她不着急,身后旁听的小邱着急了,她推了一把毫无反应的应如约,急得直跺脚:“你倒是说话呀!”

说什么?

承认严筱说的全是事实?

她还真的挺有职业道德,并没有瞎编乱造?

应如约低着头,忽然就笑了起来。

她一笑,不止小邱莫名,甚至比刚才她一脸肃杀,完全挑事模样地站在那还要让严筱觉得发憷。

她拧眉,不解:“你笑什么?”

“所以你就跟别人说这些?”应如约沉吟片刻,努力地想找一个恰当的形容词:“例如我行为不检点,作风不端正?”

严筱顿了顿,嗤笑:“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