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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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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然思索了几秒,点头。

他眉目深邃,即使此刻注意着前方的路况,也依旧让应如约感觉他有分神在意她。

温景然在听她说这件事之初就猜到了。

他在A市做完一台胃癌手术回到S市,有一段时间没有只言片语的人有一天忽然给他发了长长的一条短信,设置了一个情景,问他这种时候需要怎么做。

他记得,“我让你给孩子送几本故事书,也可以送他喜欢的玩具。”

应如约歪头,往后倚着椅背抿嘴看着他笑:“嗯,我听你的给他送了很多故事书。”

“两天后男孩从监护病房出来,又住回了普通病房。我查房的时候,孩子一点也没有两天前发病时那样暴躁躁动,很正常,捧着故事书笑得特别开心。”

后来,主治医生怀疑孩子可能是神经方面的疾病,替孩子爸爸联系了邻市更加权威的医院,转院离开了。

孩子的爸爸不会用手机,只会简单的打电话,离开前除了手机号码,别的联系方式一个也没有。直到现在,应如约也不知道那个男孩到底怎么样了,又是什么原因,康复了没有。

她只记得那个深夜,那个男人坐在监护病房门前,疲惫微笑的样子。

眉梢,眼角,嘴唇,弯曲的弧度她到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

“要是以前你问我喜不喜欢孩子,我会说喜欢,毫不犹豫的那种。”应如约抬手,学着他刚才那样摸了摸他的耳朵,声音柔软:“但现在,不能说不喜欢,只是觉得家长不容易,孩子也很辛苦。这样的家庭,这样的遭遇情愿别让我遇到了。”

她害怕孤独,也因为性格敏感的原因,遇事总喜欢多想,想着想着就容易有消极情绪,这种习惯这么多年一直改不掉。

越是简单单纯的人和事,越能引起她内心的触动。

都说医生见惯了生死,早已看遍人情冷暖,其实不是的,生死的确是一线之事,可看淡生死这种事,永远习惯不了。

车停在车库,应如约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前,促狭地朝他眨了眨眼,问:“你猜我那个同学最后有没有娶到儿科的女医生?”

温景然下车,把钥匙递给她去开门,他落后她两步的距离,从车库到玄关,很短的一段路,他回答:“没有。”

应如约正换着鞋,被他猜中答案,惊讶地转身看他:“为什么?”

“随便猜的。”

二分之一的正确率,没猜对那就是猜错了。

他对和她无关的人向来没什么审度关怀的耐心。

“他还真的没娶上。”应如约有些可惜:“前段时间他在同学群发了请帖,娶的是家里相亲安排的老师。”

想起什么,应如约鞋也没换,光着脚转身面对他,双手攥住他敞开的外套领口,踮起脚问他:“你没遇到我的话,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是不是也要随便娶个女人回家了?”

一想到出现这种可能性,应如约就忍不住发酸,莫名其妙就吃了一缸一个完全不存在的女人的醋。

冬天的地板有些凉,她又赤脚站在大理石面上。

温景然低头,目光从她小巧精致的脚踝上扫过,揽着她的腰轻轻提起,让她踩在自己的脚面上,把她脱下的外套随手挂在门口的衣架,才回答:“不会有没遇见你这个假设。”

温景然理性,从不设想如果没有遇见,如果错过这种听着就让人觉得遗憾的事。

只是照实说,太过不解风情,挨一爪子都还是轻的。

这种问题,不能盲目回答。

他沉思几秒,避重就轻道:“不是遇到你,我会孤独终老。”

第93章 他站在时光深处92

不是遇到你, 我会孤独终老。

应如约攥着他衣领的手一松, 转而去环住他的脖颈, 难得撒娇地主动偎进他怀里:“不想走了,要抱。”

被要求的人从善如流, 脱下外套隔着她的挂在衣架上,一手揽着她的腰, 一手托住她的臀, 一路把她抱进厨房。

下午闲赋在家,除了去应老爷子那讨了杯茶喝,就去了一趟超市。

他今晚还有正事要做,不想被处理食材这种琐事绊住时间,在接她下班之前, 先把食材清洗处理过,分盘装好, 只等下锅。

应如约没穿鞋,被他放在离锅灶最远的流理台上。他的厨房偏欧式,流理台设置的高度正好, 她坐在流理台上,看他挽了袖子准备下厨,有些方了:“不需要我帮忙吗?”

她还做好了要贤惠些给他打下手的准备,结果……别说没有她的用武之地了,她此时坐在流理台上就跟花瓶一样,关键是还没有观赏价值。

“不用。”挽好袖子的人转身,低头时, 鼻尖蹭着她的,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你坐着就好。”

“如果实在无聊的话,”他顿了顿,一双眼噙着笑意,不怀好意:“可以直勾勾的盯着我,欣赏还是亵玩,都可以。”

……

应如约被他噎得一句话都回答不上来,舌尖明明有话滚过,但零零散散的只有几个孤单的词组,根本组不成一句话。

挣扎半晌,她终于放弃,默默的腹诽:“直勾勾盯着就算了……为什么还有亵玩这种词!”

她郁闷了好一会,等他开始忙碌起来,她晃着双脚,终于想到一个绝佳的回应。

她当时就应该反问他“亵玩是什么姿势”的,怎么那时候就反应不过来!

她忙着咬舌头懊恼,温景然这边,第一个菜已经下锅。

她嗅着香,目光从他只穿着衬衫露出的白皙的后颈落在他宽阔平整的肩线上。

应如约一直觉得他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无论是简单又少年的白T,简洁又精英的白衬衫,还是干练帅气的运动服。

每个季节的过渡,从小背心到双排扣的毛呢大衣,就是穿上看着显得有些臃肿的羽绒服,他都能穿出杂志大片的感觉。

好像也不怕冷……

但昨晚吹了一会海风却能感冒发烧到需要去医院挂水。

想到发烧,她唇边渐渐漾开的笑意微敛,暗责自己不上心,双手撑在流理台边沿,跳下去。

她刚动,温景然就转头看了过来,那双眼映着厨房里温暖的橘光,眼底有还未收起的柔软,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催促:“先去穿鞋。”

“我忘记问……”应如约抿了下唇角:“你烧退了吗?”

温景然自己也怔了下,关了火,褪下脚上的拖鞋给她,顺便差使:“菜可以出锅了,帮我盛一下。”

应如约“哦”了声,看他回玄关穿鞋,乖乖地去盛了菜。

等她忙完,穿鞋去的人也回来了,他从应如约身后拥上去,手从她身侧越过,用筷子喂她吃了口刚出锅的菜,商量道:“去书房帮我整理下桌子?”

怕她多想,他很快补充了一句:“或者看会书也好,你在这,我很难集中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