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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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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呐。”李隆基长声叹道,“大鹏鸟是朕亲眼所见。”

鸿俊心道还好当时来的不是重明,否则光是救火就得忙个三天三夜。

李亨等人频频点头,目中却终究现出迷茫,明显不大相信,一副“这是什么鬼”的表qíng,奈何李隆基信了这故事,也只好随他去了。

李隆基经这次之后,神qíng仿佛更委顿了些,听完后勉qiángjīng神一振,又说:“最后是一条鲤鱼,救了你们母妃。”

“鲤鱼。”李琰与李瑁还没从“你哄我玩呢”的想法中回复过来,便下意识点头,李瑁说:“鲤鱼是不错的。”

“是条好鱼。”李亨听完前面那一大串,既是狐妖又是鳌鱼,一大堆怪物,现在已不知如何置评,只得点头附和道。

李隆基又问:“鱼呢?”

“赵子龙。”鸿俊侧头道,“叫你呢。”

鲤鱼妖便从案后冒出头来,嘴巴动了动,看了眼鸿俊摆在案上的和田玉珠,再看皇子们,刹那金花落内一片肃静。

鲤鱼妖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要客气。”

“哇啊——”

三名皇子顿时骇得够呛,碰得茶碗翻侧,险些召来侍卫,李隆基却哈哈大笑起来,说:“所以,现在你们信了?”

李亨心有余悸,低头看鲤鱼,却极快地恢复了镇定,点头道:“这下是信了。”

“朕在宣德门前许过,谁救了贵妃,便有封赏。”李隆基问,“你想要什么?说罢。”

鲤鱼妖突然想到一事,说:“封官倒是不必,鲤鱼当官儿是挺奇怪的。只是有一事相求,陛下,我曾有一位恩人,现下死了,听说在兴教寺留下了不少舍利,能给我一枚,留个纪念吗?”

“那是自然。”李隆基朝李亨说,“过几日,你便替它办去。”

“是是。”李亨以袖子擦了把汗,忙自点头。李琰与李瑁仍充满惊惧地不住打量鲤鱼妖。鲤鱼妖把脑袋探进鸿俊的茶碗中,喝了几口茶,见惯了人类这眼神,便依旧缩回案下去,在鸿俊脚边横躺着。

李隆基又道:“自然,景珑除妖功不可没,明日起,驱魔司各有封赏。再封你一块地,届时你自己选去。”

李景珑忙又躬身谢恩,李隆基朝李亨说:“原本驱魔司在国忠手下,今夜起,便归你统领了。”

众人都知道李隆基见了驱魔司通天本领,放在外人手中终究不放心,依旧得抓在李氏一族中,为帝王家效命才是。现下直接拨给太子,凡事都听太子吩咐,皇帝夜里才睡得踏实。

“倒是有一事相询。”李亨又问,“景珑,如今长安,不知还有没有妖,有多少妖?”

李景珑沉吟后答道:“几乎没有了,但是否一个不剩,说不准。”

众人互相看看,事实上昨日驱魔司各人已分头出发,到城中各个地点观察过。昨夜更是在观星台上反复讨论,长安城不再像从前一般,有一股笼罩在城上的云霾,料想妖王一死,大小妖怪已树倒猢狲散,撤了个gān净。

莫日根说:“金翅大鹏鸟归来,就是最有力的佐证,虽不知它如今藏身何处,但想必短期内不会再有任何异常。”

“唔……”李隆基点头道,“大慈恩寺内绘有迦楼罗,乃是镇妖辟邪的护国神鸟,既已回归,确实不必再担忧了,好,就是这么着。”

李隆基今天明显无心多留,得回去看杨玉环,众人便起身相送。皇帝走后,李景珑又谈天说地地与皇子们聊了几句,见众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李亨率先提早散了,离开金花落,亲自将李景珑一行人送到兴庆宫正殿外。

昨夜下过一场雨,此刻夜空繁星灿烂,银河如带,星辰照耀大地,在狐妖伏诛后,长安气象确实有了明显的变化。

“殿下。”李景珑转身道,“驱魔司手握神通,却无法对付不谙法力的凡人,还请您谅解。”

“这是自然。”李亨笑道,“父皇今日特地叮嘱过,总不至于让尔等去办甚么刺杀一类的俗事。我更希望驱魔司这柄利剑,永远不要再有出鞘的那一天。”

李景珑淡淡答道:“但愿如此。”

说毕,李景珑与李亨之间互一行礼,彼此心照不宣,李景珑带领驱魔司效忠于未来的大唐皇帝,而太子则感谢驱魔司出手救了他全家。两人各自离开校场。

“好像没了妖气,真的不一样。”鸿俊笑着说。

莫日根答道:“说也奇怪,现在的夜空就像在糙原上看的一般。”

鸿俊背后的鲤鱼妖答道:“妖气笼罩长安时,众星晦暗,客星犯主,有兵杀之气。眼下妖王一死,群星的灵力自然增qiáng。”

众人走在校场上,正要离开午门,莫日根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说:“只是不知道黑蛟去了何处。”

裘永思朝莫日根使了个眼色,这点小动作却逃不过李景珑的双眼,李景珑便道:“怎么了?”

“过几天再说罢。”裘永思笑道,“有些事,还得从长计议。”

李景珑也不追问,便点了点头,忽见一辆马车驰来,停在午门前,车上下来一个人,却是李隆基。

“陛下?!”李景珑惊讶道。

“你陪朕走走。”李隆基说道,“孔鸿俊,贵妃有几件事想问你。”

余人便都识趣地离开皇宫,李隆基带着李景珑,沿午门外朝校场边上走去,鸿俊则让鲤鱼妖跟着莫日根回去,自己上了马车,车内生起了火盆,只见杨玉环裹着一件大氅,正在出神,一见鸿俊便微微笑了起来。

“陛下不喜欢我提往事。”杨玉环柔声说,“你听了就听了,不可常说。”

鸿俊问:“为什么?我正想问你呢……”

杨玉环笑了起来,说:“从小在家里,不怎么经世qíng罢?”说着以手摸了摸鸿俊耳朵,问:“这又是怎么回事?在哪儿受的伤?”

鸿俊侧头,挠了下受伤的耳朵边缘,答道:“没什么,小时候总是磕磕碰碰的,轻伤。”

杨玉环叹了口气,询问鸿俊家事,鸿俊便简单说了些,杨玉环便道:“也就是说,毓泽与孔大夫去世后,你在山上过了十二年。”

“我爹娘是个怎么样的人?”鸿俊对父母已全无记忆了。

“珠联璧合。”杨玉环柔声说,“金童玉女,一对佳人。你娘本是华yīn贾家之女,曾与我结伴上长安,前来参加咸宜公主的婚礼……不久后,洛阳、弘农、司隶等地发生了一场瘟疫,你爹悬壶济世,救了不少百姓的xing命。”

杨玉环抬眼看鸿俊,鸿俊沉吟片刻,想起虢国夫人临死前所言,终究觉得不放心,把手指按在杨玉环脉上。

“姐姐的事,陛下都告诉我了。”杨玉环低声道,“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你知道吗,鸿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