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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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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去哪儿?!

鸿俊再遣人去找李景珑与莫日根并报信,追了出去,天黑什么都看不见,地上足迹杂乱,恰恰好又碰上一队巡逻卫兵,见过一名白衣斥候徒步往西北面奔跑,竟是已出了凉州城郊。

“陆许去哪儿啦?”鲤鱼妖大叫道,“肯定是莫日根把人家那啥了又不负责,这才跑了——鸿俊,我的脚好冷啊,要长冻疮的你快快把我……”

鸿俊策马如风,跃过小溪,几下将鲤鱼妖包好,一阵风般地冲了出去。

同一时间,李景珑与莫日根回到将军府,先找刘非,守卫却告知刘非已经走了。

“走了?!”莫日根道。

李景珑示意无妨,今早刘非找他要回剑,李景珑便知道他必定会回去夺回自己的兵。

“陆许呢?”莫日根忙去找陆许。

两人去房里找,不见人,莫日根出外问,得知陆许也走了。

“走了?!不可能!都是我的错……”莫日根马上就要去牵马找人。

李景珑说:“别慌张,冷静点!”

莫日根一边上马一边说:“跑的要是鸿俊,我就不信你冷静得下来。”

“鸿俊没跑!”李景珑说,“先找他问清楚再说!”

两人又去找鸿俊,卫兵说:“孔大人?追着那傻子,也一起走喽。”

“你别慌张。”莫日根反倒冷静了,说,“鸿俊本领qiáng,既然已经追出去了,陆许想必不会跑太远,咱们只要……”

李景珑二话不说,冲到后院,翻身上马,一眨眼就把莫日根给甩得没影了。

莫日根怒吼道:“等等我!”

第59章 如梦似幻

“陆许——!”

天彻底黑了下来,鸿俊茫然四顾, 大喊陆许的名字, 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陆许!”

“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鲤鱼妖撺掇道,“好冷啊。”

“怎么可能!”鸿俊焦急道,“他会冻死的!你都叫冷了, 他穿得这么少, 又没有羽毛!”

鲤鱼妖嚎道:“你倒是先把我的腿裹好啊!”

“不是裹了吗?”

“另一边露出来了!”

鸿俊把鲤鱼妖揣在怀里, 四处看看, 一抖缰绳,朝着对面群山下冲去。

他会去哪儿呢?这冰天雪地里, 陆许又是徒步, 过不了一晚上就要冻死在雪地里, 鸿俊纵马朝西北边跑了一会儿,不多时发现了一行浅浅的脚印。

是他了!

鸿俊当即循着那脚印追去, 按理说陆许徒步行走, 自己骑马,不到两刻钟时间就能追上, 然而那脚印却蜿蜒通往平原尽头, 竟一望无际。

不会吧,陆许跑得也忒快了点, 鸿俊足足追了半个时辰,以五色神光照着面前雪地,突然发现脚印在一处没了,一行蹄印从另一头蜿蜒而来, 取代了那脚印,朝远方而去。

不会吧!这又是什么意思?!鸿俊突然想到刘非也是差不多时候走的,莫非是他?

天寒地冻,风雪盈野。

刘非策马在平原上驰骋,马后载着陆许。

“你去敦煌做什么?”刘非侧头问。

陆许只倔qiáng地不说话,刘非说:“回去罢,就不怕那láng神小哥担心你?”

山岭高处,一名身穿黑衣的女子静静注视雪地,身边站着一名身穿黑衣的青年,那青年竟与陆许长了一模一样的脸庞,盯着雪地上看。

“能让刘非再睡会儿么?”黑衣女子说道。

黑衣青年低声道:“不行,他已经醒了,我接近不了他,只得等他再入睡时。玄女,他身后载着那人是谁?”

被称作玄女的黑衣女子答道:“未见过,依稀是瘟神所提的小孩儿,罢了,我这就动手。”

紧接着玄女将水袖一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

bào风雪顿时铺天盖地疾冲而去,如同雪瀑般,冲得刘非人仰马翻,刘非怒吼一声,从雪地中拖着风剑爬起。

玄女一个优雅转身,dàng开水袖,朝刘非飞去。

“是你!”刘非喝道。

黑衣青年则化身一匹墨似的牡鹿,踏空奔向雪崩后的平原大地,陆许被那积雪一冲,顿时昏死过去。

牡鹿低下头,鹿角上黑气缭绕,缠住陆许,将他从积雪中拖了出来。紧接着牡鹿现出人形,注视躺在地上的陆许。

两人长相一模一样,如同一对双胞胎般。

李景珑与莫日根出了城门,拿了火把赶路,循着鸿俊的马蹄印一路狂奔而去。

李景珑怒吼道:“鸿俊!人呢?!”

鲤鱼妖已在鸿俊怀中睡着了,鸿俊足足驰骋近一夜,山峦、平原,到处都积着雪,流淌的银河连接了夜幕与大地,而这天地间无比安静。没有下雪也没有风,世界灰茫茫的一片,鸿俊只觉得自己仿佛在一个没有边际里的梦里飞奔着。

前方一片白雾茫茫,鸿俊驰入雾气再驰出后,铺满白雪的平原又像一幅裘永思笔下的水墨画,四处皆是大块的留白,白得像纤尘不染的宣纸,唯有远方的山像被一点点墨氲开了般,淡得几乎与夜色同为一体。

穿过雾气后,雪地上的马蹄痕消失了。

雾后是一片静谧的坟场,繁星渐隐,坟场边上有一座守墓人的小木屋,屋里亮着灯。木门虚虚掩着,鸿俊牵着马,不断靠近,听见里头传来刘非的声音。

“淖姬总喜欢说,殿下,您别再杀人了……”

鸿俊推开木门,屋内,刘非正坐在一侧地上,陆许躺在chuáng上,地下生起火炉,房中暖洋洋的,两人一同朝他望来。

终于追上了,谢天谢地,陆许身穿一袭黑衣,和衣而躺,说:“鸿俊!”

“你怎么来了?”刘非茫然道。

鸿俊顾不得答刘非,坐到榻畔皱眉道:“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陆许似乎不愿回答,刘非说:“我看他一路往西北走,像是要找什么,便捎了他一程,要么你再捎回去?”

鸿俊谢过刘非,又问陆许:“你要去哪儿?”

陆许那表qíng颇有点黯然,指指西北方。鸿俊起初以为他想回家,可不是据说陆许的家已经没了么?鸿俊半晌得不到回答,只觉得这么夤夜出来,定有隐qíng,而他根本猜不到陆许的心思,只有等莫日根与李景珑赶到,才能问个仔细。

“明天我陪你慢慢地走。”鸿俊说,“等他们赶上,长史和莫日根应该在路上了。”

刘非又说:“你们挤着先对付一夜罢,我守夜去。”

刘非推门出去,鸿俊追了陆许一夜,距离天明不到一个时辰,简直筋疲力尽,他把鲤鱼妖拿出来,放到炉边,自己再躺到榻上,说:“可让我一顿好找。”

鸿俊抬手,摸了摸陆许的额头,躺在他身畔,说:“别难过了,虽然我不知道你难过什么,总之,都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