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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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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终于有了端倪,裘永思更提议不如先去找到,jiāo给李景珑,结果却出乎意料的,得到了一个如此模糊的线索,只得待李景珑归来再行下一步商议。

雨越下越大,哗啦啦地响着,敲打在屋檐下与天井中的池塘。

陆许躺在房中,辗转反侧。

风雪中关城下,无数飞雪jiāo织错落,一刹那散开,如同创世时混沌初辟所爆发的群星,光芒之中,现出莫日根英俊的容颜。他的口中,念诵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语,那眼神就像温柔的……

“……大海。”

那是鸿俊告诉他的,陆许这一生从未见过海,鸿俊也没有,但他曾听说过,人间的尽头,是无边无际的蔚蓝色海洋。并约好这一生,总得去看一次海。

听说它广博无际,在多少个夜里,总让陆许想起莫日根蓝黑色的双眸。

那家羊ròu汤其实挺好吃……胜过他在凉州吃过的许多菜,陆许初来长安时,总习惯了看着莫日根的后背,他的肩膀因常年拉弓而宽阔有力,背脊就像山峦般给他在这陌生之地,寂寞思绪中的安全感。

陆许叹了口气,侧过身,闭上双眼,吻过莫日根的嘴唇还在微微发热。

安西卫府中,莫日根将箭囊扔在地上,踞坐于角落里,像头不甘心的láng。

“任务完成了?”万丰的声音在房外响起。

“滚。”莫日根冷冷道。

万丰沉声道:“大人令你前去回报……”

“滚!”莫日根运足真气,充满bào戾的一吼,整间房都在随之震动,外头随之静了。

他伸出舌头,缓缓舔了一圈嘴唇,闭上了双眼。

第111章 寒冰飞匕

黑暗里,他的思绪瞬间仿佛又回到了暗巷之中, 在陆许吻过他后, 莫日根伸出手,锁住了他的喉咙。令他稍稍仰起头,与他对视。

陆许的眼中充满了自然而然的紧张与惊恐, 紧接着, 莫日根低下头去, 轻轻咬住了他的脖侧。那一刻他仿佛再度化身为láng, 尖锐的犬齿瞬间刺破了他的皮肤,穿透了他的血管, 一股香甜的血液迸爆出来, 源源不绝地注入了他的口中。

陆许仰起头, 瞳中倒映着乌黑的天际,弥漫的yīn云退开, 漫天星辉“唰”一声洒了下来, 银河恰巧从这狭窄的巷顶穿过,映得巷中犹若白昼, 星光奇异地旋转, 银辉飘dàng。

莫日根吸吮过他的血液,意味未尽地离开他的脖颈, 轻轻一吮,令伤口合上,再沉默与他对视,那眼神专注而野蛮, 仿佛看着一只备受自己掌控、不得脱逃的猎物。

陆许冷不防将手按在他的胸膛上,一道闪光贯穿了暗巷,“唰”一声莫日根消失了。

他蓦然睁开双眼,醒来,雨已停,外头传来鼓点与乐声。他抬手摸自己的脖颈,某一处略有些异样,当即翻身起chuáng,一阵天旋地转,险些跪倒在榻下。

“小陆?”裘永思在外头问,“生病了?”

陆许艰难起身,只觉晕头转向,似踩在棉花上,他对着镜中看,发现脖颈一侧竟是出现了红色的印痕,裘永思推门进来,忙试他额头。

“糟了。”陆许说,“他顺着进我梦里来了。”

当天午后,陆许喝过药,证实昨夜淋雨得了风寒,神qíng委顿地坐着,朝众人说:“他的第二个目标,是哥舒翰。”

“这不好搞。”阿泰眉头深锁,说道,“哥舒翰绝不像翰国兰般易与。”

陆许与阿泰、阿史那琼都是见过哥舒翰的,众人商议片刻,最后敲定今夜细节。然而,最重要的qíng报,他们始终未曾获得——安禄山并未让莫日根知道他的神火在何处,而距离杨玉环寿诞,还剩下六天。

夕阳西下,陆许仍吸溜着鼻涕,热得头晕,寻思着今夜若再碰上那家伙该怎么办,以及昨夜那一场梦,莫日根究竟有何用意。

裘永思担心陆许,一度让他今夜别再出任务,陆许却坚持与大家一同行动,两人在将军府外等候之时,陆许突然说道:“你觉得哪个才是他?”

裘永思一怔,在这没头没脑的话前思忖片刻。

“两个都是他。”裘永思说,“传说女娲娘娘造人之时,从日出造到日落,从白昼到黑夜,人的三魂七魄中,便有光,也有影。”

陆许沉吟良久,又说:“若给驱魔司里,大伙儿排一排,你觉得谁是最聪明的?他排第几?”

裘永思笑而不语。

陆许追问再三,裘永思方道:“最聪明的,自然是长史,我自愧不如。”

陆许等了许久,等不到回答,裘永思又说:“最笨的,想必在你与鸿俊之间产生了。”

陆许:“……”

“人生来就有聪明的,有笨的。”裘永思又道,“世间最难得之事,不过是返璞归真,大智若愚嘛,太聪明,反而活得累,有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简单一点,活得更逍遥自在些,是不是?”

陆许说:“我不是鸿俊,不吃你这套,只想问,在你眼里,大láng的计划仍有破绽,对不?”

裘永思摇了下手中折扇,云淡风轻地说:“不必担心,这不还有我么?”

陆许不像鸿俊般总是懵懵懂懂,既来之则安之,有饭吃,有chuáng睡,有李景珑谈qíng说爱就行。他始终观察着驱魔司中的每一个人,平日里,他们似乎各有各的心计,耍起手段谁也不让谁,但实际在智谋这一块上还是有分工的。

哪怕是李景珑在时,偶尔也会征询裘永思的意见,这家伙似乎是除了李景珑之外看事qíng看得最透的一个。

而莫日根则在李景珑离开时,顺理成章地担任了大伙儿的头儿。陆许始终怀疑裘永思仍作了一手准备,只因他既不对这过程进行评价,也不曾主动去做什么。只见裘永思神qíng微微一动,朝陆许道:“小陆,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裘永思朝陆许挤了挤眼睛,神秘地笑了起来,又道:“你觉得……长史始终不在,獬狱就这么相信咱们?他难道不着急么?”

“不着急。”陆许答道,“这都好多天了,除却那夜现身后,他再没有过问整个计划。”

“嗯。”裘永思若有所思地答道,“你说他,知不知道咱们正在做的事?”

陆许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

裘永思又是神秘一笑。

入夜时将军府中十分安静,厅内摆放着哥舒翰从凉州带来,奉予杨玉环的寿礼——一件霓裳羽衣,乃是西域众匠人巧手织造,足足用了三年之久。羽衣分为七层,层层错落,金银丝在灯下如同流瀑般光华旋转。

“一定喜欢!”杨国忠点头道。

哥舒翰便让侍婢将羽衣罩了起来,朝杨国忠道:“老夫为了买这件羽衣,当真是费尽了心思……”

杨国忠啧啧赞叹片刻,哥舒翰又请他到书房中喝酒,两人对谈近半个时辰后,杨国忠方从书房中出来,哥舒翰则表qíng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