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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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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永思喝道:“上不去!他们jiāo战的力量太qiáng了!”

哪怕面对安禄山时,亦没有现在神力相冲的力量恐怖,集中爆发之处,也即冲击波中央,那气làng几乎已让人无法靠近。

眼看大日金轮已唾手可得,在这里眼睁睁放弃,众人如何甘心?

禹州退后半步,望向天空,再转头望向鸿俊。

“你有办法吗?”鸿俊朝禹州喊道。

“有……可是……”禹州眉头深锁。

“别可是了!快!”鸿俊喝道。

禹州再回望李景珑一眼,李景珑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吼道:“禹州!谢谢你!”

禹州终于把心一横,抓起鸿俊一手,拖着他飞往天际,冲向圣剑与神火相撞之处,鸿俊只觉眼前光芒一闪,身前犹如有巨大的龙躯掠过。

裘永思与李景珑顿时怔住了,甚至忘了释放法术。

裘永思:“这……”

轰然巨响,法术相撞中央,银色鳞片闪烁着qiáng光,在那气团中迸she出一条近三丈长的鱼身,鸿俊蓦然发现自己骑在鱼背上,就这么狠狠地撞进了法术气团中!

再下一刻,禹州在耀眼光芒中说了句什么,却已被爆炸声响掩盖,紧接着,鸿俊被送到了巴思面前。

巴思睁大双眼,鸿俊已手起刀落,陌刀出手,沿着他两臂之间一挥,将他右臂整个上臂斩断。巴思一声狂吼,鲜血在空中喷she,大日金轮脱出,坠往大地,紧接着鸿俊在空中一个侧身,飞速接住了金轮,巴思马上以左手牢牢抓住右手。然而圣剑失去控制,降神消失,此消彼长,大地上圣火爆为一道海啸般的火墙,倒卷而来,将巴思横摧出去。

鸿俊刚握住大日金轮,冷不防圣火便卷到面前,禹州已恢复人身,闪现于鸿俊身前,将他一抱,飞往祭坛。

圣火一收,琐罗亚斯德却没有消失,阿泰身披甲胄,一身火焰光芒,犹如这长夜中的火焰光明神,乌云逐渐退去,再次朗照被神祇飓风之力所摧的怛逻斯。

阿泰开口,说了句萨珊语,那声音却仿佛出自背后的先知琐罗亚斯德,圣城之中鸦雀无声,尽是跪地的百姓。下一刻,阿泰又是一句,鸿俊落地时,与李景珑jiāo换眼神,双方眼中俱充满了震惊。

不少伏兵一身鲜血,排众而出,到得祭坛下,双手作火焰腾飞状,捧在胸前。

接着,阿泰说出了第三句话,二十万百姓产生了骚动。

“他说什么?”鸿俊喃喃道。

下一刻,琐罗亚斯德消失,祭坛上的神火轰然熄灭,余烬扬起,阿泰手指上光芒一闪,闭上双眼,昏倒在地。

“快走。”裘永思当机立断道,“该得的都得到了!趁现在!”

李景珑马上带众人突围,但所谓“突围”已是多余。偌大一个怛逻斯,还有谁敢拦阻他们?拉珊准备好了马匹,让大伙儿火速上马,背后跟随了不少黑衣卫士,众人策马,在这短暂的静谧中,飞速驰离了怛逻斯城。

下雨了。

鸿俊抬头,望向天空,谷地的雨水如huáng豆大一般,下起来便铺天盖地,不到一会儿,地面积起了水流。

“现在去哪儿?”鸿俊回头道。

“会合处!”裘永思说,“快到了!”

鸿俊与李景珑对视,李景珑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示意做得好。

拉珊等人拖着一辆车,跟在后面,阿泰躺在车上,哗啦啦的雨水落下,冲刷着他瘦骨嶙峋的身躯,而受伤的裘永思负责跟车照顾阿泰,以防再有不测。

会合点乃是一方gān涸的河chuáng,下起雨后,此处已渐渐蓄积起水来,抵达时一场血战刚刚宣告结束,安曼被捆住手脚,放在了河chuáng中央,雨水冲走了满地尸体上的鲜血。

阿史那琼手持弯刀,站在安曼面前,一身黑衣贴在身上。守护在他身后,身穿黑衣大食军的战士们纷纷脱下黑色的外袍,现出内里橙红色的、半覆左肩的祆教卫队战袍。

追随阿史那琼的卫士仍有百余人,此刻分散在整个河谷中,安静地看着阿史那琼朝安曼行刑。李景珑等人抵达时,却不近前,远远站在河谷上,淋得满身湿透,看着河谷中央。

拉珊解下车套,与一众祆教卫士,拖着车抵达河谷前。纷纷脱下黑色的外袍,现出内里装束。

士兵们一身武袍被淋湿后贴在身上,现出血ròu之躯的肌ròu轮廓,血水遍地。阿泰仍在车中昏迷不醒,胸前放着大日金轮,手上戴有戒指。阿史那琼举起刀,喊了一声。

卫士们纷纷以手抹去脸上雨水,悲愤地发出呐喊,双手作火焰飞腾手势,放在胸前,齐齐单膝跪地。

阿史那琼瞥向安曼,安曼则抬起头,安静地看着他。

李景珑站在河谷上,伸出手,握紧了鸿俊的手,继而以手指分开他的五指,与他十指相扣。两人对视一眼,鸿俊便靠在李景珑身前。

阿史那琼带着哭腔,说着什么,卫士们又齐声呐喊,显然是在处决安曼。莫日根一手搂着陆许的腰,静观这一切,谁也没有说话。

bào雨铺天盖地,突然一道闪电从天顶落下,鸿俊忍不住出声惊呼,与其说是闪电,更不如说是一道从天而降的巨大火柱,霎时间将安曼烧成了焦炭。而安曼仍保持跪姿,一动不动地留在那河谷中。

阿史那琼收起佩刀,所余不多的萨珊军便起身,朝他集合。阿史那琼走近车前,带领萨珊军余部跪在车前,朝昏迷的阿泰效忠,继而过来通知可以走了,李景珑便下令,集合启程。

沿途谁也没有说话,心qíng仿佛一时都十分沉重,就连李景珑也未曾意料到,阿泰的复国之途,竟是这样收场。而这意味着成功还是失败,亦无法评价。雨越下越大,抵达巴津城时,驱魔师们都已疲惫不堪,阿史那琼提议前往圣殿暂住,李景珑便答应了,大伙儿沿着山路上去,在废弃的圣殿内稍作休整。

“好了。”李景珑坐在圣殿中间,朝众下属说,“大伙儿辛苦了。”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振士气,毕竟这一路走来,确实是太辛苦了。接着,他朝众人亮出大日金轮,认真道:“我们又得到了一个,阿泰与琼也安然无恙,还认识了这么多新的朋友,这是一场光明磊落的胜利,好好休息罢,回到渝州后,也快过年了,咱们再好好庆祝!”

按驱魔司的惯例,每一场艰苦作战之后,都会有个简单的庆功宴,这趟怛逻斯之旅虽然一直在奔波,每个人也都被整得很累,却是他们自从长安之后,真正意义上全员参与,打的一场胜仗。驱魔师们便都笑了起来,各自去找地方歇下。

商队送来食水,朝当地人购买了几头羊杀了以后jiāo给祆教卫士,巴津距离伊斯兰中心巴格达较远,辐she力未及,当地仍有不少祆教教徒,听见琐罗亚斯德在怛逻斯显圣后,便冒雨前来朝拜,并朝他们进贡食物。

旱魃被关在了圣殿地下,先前关押阿史那琼之处,鸿俊检视捆妖绳时,被麻袋套着的旱魃突然传出声音。

“放了我。”旱魃说,“小孔雀,否则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