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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咩,”阿史那琼说,“就是亲爱、热qíng、问候的意思。猴比呢,就是猴子在互相比试……”

“别听他胡说八道!”特兰朵打断了阿史那琼,说,“嗨咩猴比,就是亲爱的宝贝儿,或者亲爱的宝贝儿们的意思。”

“回家带个猴比来给大伙儿见见?”莫日根打趣道。

李景珑忙使眼色,阿史那琼却笑道:“放心!本来这回也得带来,不过想想,还是留他先看着族里……”

“哇。”众人马上起哄,要阿史那琼说清楚,阿史那琼忙摆手,说:“别人还没答应我呢。”

翌日,李景珑等送别了数人,莫日根与陆许懒洋洋地回来,见陈奉终日缠着李景珑与鸿俊,莫日根看了良久,忽有所思。驱魔司恢复良久,长安城内始终无案,唯禹州与朝云来往圣地与长安,妖族与人族亦相安无事,莫日根不免有些气闷。

七月初七,银河横过天际,长安城中西市重新开张,众人便聚在庭院内喝酒。莫日根以筷子敲敲酒杯,说:“长史,我想回家走一趟。”

“连你们也要走了吗?”鸿俊十分不舍,看着陆许,他最舍不得的就是陆许了。

陆许仿佛做错事一般,朝莫日根道:“我说了不去啊。”

“去吧。”李景珑笑道,“想去哪儿?驱魔司又不是监牢,横竖无案可查,改天我们也往外头走走去。”

鸿俊想起李景珑答应过他的事,其中就有一项是“吃遍天下好吃的”,奈何现在安史之乱未平,较之盛世差了老远,也吃不到什么。

莫日根脸上带着些许酒意,笑道:“回室韦去,陆许想要个女儿,求求láng神,看看有什么办法。“

“他是男的!”鸿俊道,“这种事qíng求láng神有办法?”

陆许道:“别听他瞎chuī,他自己不就号称是láng神么?”

鸿俊一想也是,总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李景珑哈哈大笑,拍拍莫日根脑袋,说:“喝醉了,少喝点。”

“真不是。”莫日根咕哝道,头低了些许,晃来晃去,说:“奉儿多可爱啊。”

“那你还凶他?”陆许笑得肚子疼,鸿俊知道莫日根喜欢小孩儿,便朝陆许说:“有什么药,能让男人……”

“那、不、可、能!”陆许道,“孔鸿俊,你要捉弄我,我和你翻脸了。”

鸿俊笑着起身,与陆许将莫日根搀回房去。翌日,李景珑睡醒时,见莫日根与陆许房内,一应用度都在,就收拾了几件衣服,知道他们只是暂时离开而已。

禹州与朝云名义上是鸿俊的左右护法,时时来往长安与巴蜀。翌年开chūn,圣地处战死尸鬼王朝鸿俊要了禹州过去帮忙搬砖,预备扩建几处地方,鸿俊便将俩家伙一起打发了。

“好了,现在就剩咱们俩了。”鸿俊看着李景珑回过信,将朝云派走。

“你儿子不是人?”李景珑示意鸿俊看角落里正在铲泥的陈奉。

鸿俊摸摸头,说:“忘了。”

“你还得住多久才腻?”李景珑说,“什么时候去圣地当你的王?”

“你在哪儿我在哪儿。”鸿俊还没住够长安。

“你在哪我在哪。”李景珑笑着亲了下鸿俊的脸。

鸿俊只觉得这辈子这么长,每天与李景珑这么腻着却从来不觉得无聊,陈奉虽然活泼好动,睡着时时间也长,外加从小便养成分房的习惯,每天自己一个房间睡着,虽醒来时李景珑碍着儿子的面不好动手动脚。但只要中午陈奉睡午觉,就可以为所yù为了。

到得入夜,万籁俱寂时,更是可以放手折腾,最后鸿俊实在受不了,与李景珑约定,每天只能三次,早、午、晚各一次。

然而这规矩冬天合用,chūn天却不合用,到得chūn日里,不用办案,李景珑又有不少积蓄,chūn来整个人暖洋洋的,直如发qíng的公狗一般,无时无刻不想与鸿俊缠绵。

“奉儿好像出去了。”李景珑朝房外张望,chūn日晴好。

“禁止!”鸿俊马上道,“上回刚脱了衣服他就回来了!就不能等晚上吗?”

李景珑道:“那搂着亲一亲。”

鸿俊知道但凡说“只亲一亲”最后肯定要全弄完,正如听戏绝无听个开头就走人的道理,便道:“那就亲一下,我买菜去了。”说着蜻蜓点水地在李景珑唇上一亲,快速抽身走人。

临走时鸿俊又吩咐:“继续把你的伏妖录编完,还等着看呢。”

李景珑只得抖擞jīng神,进书房去整理这些年里碰到的妖怪,什么狐妖、鳌鱼、瘟神、雪女、凤凰……

chūn风与飞扬的桃花jiāo织追逐,碧空如洗,chūn日晴好,长安恢复了欣欣向荣的生气,鸿俊过西市,书坊刚开张,外头几个小孩儿正围着一个摊子。

“小小年纪就玩赌钱!”鸿俊道,“这不好!”

小孩儿们抬头,其中一个喊了声“啊?”,鸿俊蓦然发现这不是自己儿子么?!

“你……奉儿!”鸿俊怒了。

陈奉忙道:“给我投一个呗。”

鸿俊哭笑不得道:“投什么啊?”

那是个投壶的小摊,摊上有木人木马、瓷瓶古董,号称战乱时收的值钱物事,每样前面远远地摆个壶,拿来挣钱,一文钱一箭,投中了便拿走。

陈奉看中一个鎏金铜龙捧,鸿俊嘴角抽搐,这不是从前杨府上的么?以前杨贵妃就常在这龙捧上放个盘,盘里装了民脂民膏。换了鸿俊从前都是吃糕扔盘,不知道陈奉怎么会喜欢这个。

“放着我来。”鸿俊心想你老子我飞刀指哪儿打哪儿,投壶简直小意思。于是捋了袖,买了十根箭就往上扔。

半个时辰后,巷子外,陈奉快步跑进去。

“爹——爹——!”

陈奉大声地喊着,揭开书房帘子,朝内里张望。

李景珑走了出来,躬身蹲着,问:“怎么?”

“娘把买菜钱输光了。”陈奉在李景珑耳畔偷偷说:“让你拿些钱,给他送去。”

李景珑:“……”

李景珑抱着他,在他脸上亲了下,问:“这不可能,他会赌钱?”

陈奉去拿廊下茶杯,喝了点水解渴,李景珑眉头深锁,又问陈奉,陈奉瞒不过,只得将话说了,又催李景珑快拿钱。李景珑只好拿了两块金饼揣着,牵起陈奉往市集上走。

鸿俊投完五十根箭,没钱了只站着,看别人都一投一个,心想可千万别把陈奉预定的那个给投走了,然而想想怎么别人都能中,自己就不能中呢?

鸿俊见李景珑来,说:“你来试试?我还欠着二十文钱呢。”

李景珑:“……”

李景珑一看那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年自己还是个纨绔时没少游手好闲,摊子里头投壶、转碟,都得做手脚,这点小把戏能骗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