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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像只小馋猫一样?世宗见她双眼晶亮,神qíng专注,心下莞尔,指尖不由有些发痒,若不是离太子妃有些远,他很想再抚抚太子妃的满头长发,那丝滑的触感,令他难以忘怀。

“来人,把这只鹿腿给太后和太子妃送去。”世宗用刀切下一条鹿腿,语带笑意的开口。

江映月敛目,恭敬的接过盘子,正要送去,却又被世宗叫住,“等等,先前太子妃还猎了一只斑鸠,你去膳房问问弄好了没有,弄好了一块儿端过去。”

江映月应诺,放下鹿腿,先去膳房询问,心中暗忖:看世宗这无微不至的关怀,俨然把欧阳慧茹当亲子般看待。欧阳慧茹chūn风得意,屡次坏他们好事,让她着实无法忍受。好在皇弟就要派人到太子身边,助她在宫中安cha暗桩,欧阳慧茹今后的日子就不会像如今这样好过了。

有皇帝的命令在前,膳房不敢马虎,早将斑鸠料理的妥妥当当,正等着侍从进上。江映月这一去,不过半柱香便回来了,双手捧着一个大托盘,把鹿腿和斑鸠恭恭敬敬的摆到太后面前的桌上。

“鹿ròu和斑鸠?”太后瞅见桌上的两道菜便笑开了,“能吃上这两道菜,可全赖咱们太子妃箭术了得啊!哀家有口福了。”

太后喜欢的,谁人不上赶着巴结?除却心中抑郁,愤懑不已的华阳郡主,在座的嫔妃和贵女们纷纷出言大赞太子妃。

欧阳慧茹qiáng忍着口里泛滥的唾沫,先替太后布菜,在太后微笑颔首之下便专心的大快朵颐,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了美食的世界,哪里听得见众人的恭维?讨好了半天也得不到回应,众人好不尴尬。

世宗见状更是想笑。心思这么纯净,每次瞅准一样事物便专心致志的太子妃真是可爱透顶。这样的娇俏,每每都能触及他心头最柔软的地方,令他心生欢喜。

转脸,qiáng迫自己从太子妃身上移开视线,世宗夹起一片鹿ròu,细细咀嚼,总觉得今年的宴食,比往年的都要美味。

宴上,有人沉溺于美食,自然有人纵qíng于歌舞,在侍从们上菜的同时,新一轮歌舞又开始了。这次不再是跟随禁军前来的优伶表演,而是随行的贵女们即兴上台。

女真人男男女女都能歌善舞,随意上去几个就表演的相当有水准,令人看得目不暇接。欧阳慧茹边吃边欣赏,颇觉津津有味,兴致盎然。她没有想到,这个异世的风气竟然如此开放,令她十分喜欢。

台下忽而有贵女们起哄,不久,一名长相清丽无双的少女便被半推半就的上台,她手足无措的站了一会儿,当气氛有些凝滞的时候,她终于扯开嗓子高歌。

婉转悠扬如huáng鹂出谷的歌声一出,台下顿时安静了,都定定的看着少女,面露沉迷。

瞥见众人神色,少女仿佛找到了自信,淡淡一笑,绕着舞台轻轻舞动起来,她一人边歌边舞,表演jīng彩之极,令人目不能移,场中众人,无不被她深深吸引。

在被吸引住的许多人中,并不包括欧阳慧茹。少女一上台,她心里就警醒了一下,只觉得这少女端的是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直到瞥见少女与刘文清隐晦的jiāo换了一个眼色,而太子,则露出了痴迷的表qíng,欧阳慧茹这才心有所悟。

这少女,虽然五官与刘文清并不很相似,但她那一双上挑的桃花眼,一身清雅的气质,莫不与刘文清如出一辙,吸引住太子目光简直是理所当然。但是,这少女却又好似与刘文清相识,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猫腻吧?欧阳慧茹敛眉暗忖。

少女绕着舞台载歌载舞,众人齐声叫好,却不料少女太过专注,脚下一绊,将将摔倒在太子桌前,太子连忙伸手扶住,动作间温柔小意,难掩对少女的青睐。

少女挣开太子的手,立时便羞红了脸,停下歌舞,低低道了声谢,急急奔下台去了,引的太子张望了好几回。

有豪放不羁的武将拿这事与太子打趣,太子淡笑,不辩不驳,一副云淡风轻,浑不在意的作态,可那眼里暗藏的yù念,却被几人看在眼里。

将太子的眼神看的清楚,刘文清垂头,小抿一口薄酒,忽而浅浅一笑。

瞥见刘文清的浅笑和太子的迷醉,欧阳慧茹沉下了脸,终于明白,这少女,怕是刘文清特意弄到太子身边的。

弄来做什么?缓解太子对他的yù·念和bī迫这是其一,在宫中安cha人手这是其二,或许他心里还有别的计划,但谁又能知道呢?总归这女人是他的一枚棋子,总有用上的一天。

看见这女人,她又联想到了先前的吴氏,这才后知后觉的忖道:吴氏十有八·九也是这个男人的暗桩!莫怪吴氏对毓庆宫的宫权那般执着。

原剧里,太子妃爆出两人断袖的证据,一叠qíng信转眼就变成了太子和丞相勾结谋反的密信,恐也是因为,这人早就把毓庆宫掌握在了手里,栽赃嫁祸,颠倒黑白,简直是分分钟的事qíng。

想罢,欧阳慧茹脊背爬上一抹寒意,直冲到脑门,令她浑身战栗。原来,她初至,敌人就已经潜伏在她身边伺机而动,而她却浑然不觉。

越想脸色越发苍白,她双拳紧握,对自己的艰险处境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太子妃,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不舒服就提早回去吧?”她身旁的华阳郡主见她面色难看,以为她被方才那幕刺激的醋意大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口。

华阳一开口,引得太后和世宗齐齐朝太子妃看去,眼含担忧。

太子妃对太子就这么看重吗?!同样想歪了的世宗皱眉暗忖,心里莫名发苦,但见她面色苍白,却又止不住的心疼,挥手道:“太子妃若是不适便先行回去吧,今天你辛苦了,正该早些休息。”

欧阳慧茹急需一个清静的地方好生思考,世宗的建议正中她下怀,她也不推辞,连忙起身告罪,先行离开。

世宗眼见着太子对太子妃的离开不以为意,不但不去相送,还依然自顾享乐,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火。按下怒火,他qiáng忍着又看完一出表演,眸色深沉的睨一眼太子,亦偕同太后先行离开了。

没有太子妃的晚宴真是索然无味,令他不想多呆一刻。



西山围猎
欧阳慧茹回到自己的营帐,额头已是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被两只毒蛇暗中窥伺着,周围还遍布着他们早已设下的陷阱,她只感觉毛骨悚然,心惊胆战,难怪原身嫁进来三个月会过的那样凄惨,不,应该说,在剧本中,太子妃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都是拜这两人所赐。

想到这里,她不由庆幸自己早先知晓了剧qíng,不然,任她再聪明,也是个任人宰割的命。由于剧本给她的认知,她只信任秦嬷嬷和小雨,并没有随意接触过毓庆宫里任何人。吴氏把持毓庆宫两年,天知道她在宫里都埋了多少钉子,若她初来时的异样被人察觉,没准儿就被当邪灵烧死了。

想到这里,欧阳慧茹一阵后怕,下定决心,回去后一定要大力整顿毓庆宫,尽可能把钉子都铲除。

只是,这兄妹两花这么多力气在宫里设暗桩,所图一定不小,他们究竟想gān什么?欧阳慧茹沉吟,总觉得这背后的理由一定不简单,但一时却又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便罢了,今天那个女人已经被太子看上,弄进毓庆宫来是早晚的事,她到时便派秦嬷嬷好生盯着,看看他们究竟图谋些什么。只是,进来容易,想要攀高位,接触宫务就难了,不把这女人彻底压制住,她会寝食难安。

压下心中的惶惑,欧阳慧茹冷笑:来吧,都来吧,姐在这儿等着,谁想上位,姐就狠狠的踩!挡一箭的痛算什么?能痛的过砍手砍脚,剜目割耳?

欧阳慧茹脾xing有些温吞,不被bī到一定的程度,绝不会主动挪步,今天乍然受了刺激,认清了自己群láng环伺的处境,心xing又变的冷硬了一分。

逆境使人成长,这话在欧阳慧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经过一夜的辗转难眠,她对这次刺杀的恐惧和害怕忽然间消失了,变的沉着冷静,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这一次,哪怕付出血的代价,她也不会让江映月得逞。

为期三天的狩猎终于结束,接下来是游猎时间。大家可以单独出发,也可以相邀组队,在丛林深处游猎四天后归来,由专人清点猎物,捕猎最多的将会得到世宗皇帝的特别嘉奖,这是此次西山围猎的重头戏,人人翘首以待。

世宗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猎装,身形笔挺的坐在马上,眼睛直视前方茂密的丛林,神qíng专注,目光锐利,整个人如一只蓄势待发的野shòu,散发着凛冽森寒的气场。

他转头,朝身边的太子妃看去,锋利的气势瞬间消弭,锐利如刀的视线也柔和下来,温声问道:“前面不远就进入密林了,你当真要同朕一道?太子就在北面不远处,你若反悔,朕这就派人送你过去。”

欧阳慧茹坚定的摇头,“儿媳就想跟父皇一道。早就说好要带上儿媳,父皇不是想反悔了吧?居无戏言,您可别忘了!”

您老这个时候可千万别玩善变那一套啊!心中哀嚎,欧阳慧茹睁着一双大大的美目,巴巴的看向世宗,努力传达着自己渴望跟随的意念。

江映月都跟来了,这个时候被世宗抛弃,她会狂化的!总之,撒娇耍赖,寻死觅活,用尽了手段她也要跟着。

世宗被她一双流光溢彩的美目看的心头躁动,不由捏紧了缰绳,严肃的开口,“你若跟着朕就不能后悔,半道再央求朕送你去太子那儿,朕到时绝不会答应。你可想明白了?”

这话,他问的极为慎重,一双鹰目紧紧锁定太子妃的表qíng,静候她的回答。

“儿媳跟定父皇了,绝不后悔。”欧阳慧茹重重点头,就差指天发誓,心中闷闷的暗忖:带上我就等于白得了个盾牌挡箭,好处大大的!你还犹豫什么?

跟定朕了吗?很好!世宗暗暗吐出一口浊气,沉郁躁动的心qíng瞬间转化为满满的舒畅快意,大力抽打身下的马匹,朗笑道,“好,那咱们出发吧,先找个地方露营。”

见世宗同意了,欧阳慧茹灿笑,连忙打马跟上,大声回应道,“好嘞!”

江映月也骑马跟随在两人身后,进入阳光斑驳的密林后,脸上隐约露出一抹诡笑。

在密林南面的湖泊边上找了一块空地扎营,一行人放下行李,来不及休憩便开始游猎,丛林里一时间鹰啸犬吠,热闹非凡。

江映月被单独留下整理行装。她把需要取用的东西一样样拿出,各自归位,又给世宗和欧阳慧茹的帐篷里铺上厚厚的羊毛地毯,褶皱都一一抹平,态度极为认真仔细,俨然是个训练有素的合格女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