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页

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爹!”在异世,只有这个人会倾尽所有来保护她,包容她了,这是她的亲人!欧阳慧茹红着眼眶扑将上去,悲切的唤了一声,打断了正要行礼的欧阳丞相。
“宝儿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你了?”欧阳丞相抱住扑过来的女儿,拍着她的脊背,唤着她的rǔ名,焦急的问道。
经过围场一事,他算是看白了太子,因着疼惜女儿,虽然对太子万般不满,他在朝堂上却更加支持太子,依顺太子,只愿他看在自己鼎力支持的份上能对自己的女儿好一些。
但见女儿这样悲切,qíng况好似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欧阳丞相心中涌上一股戾气。他这辈子只剩一个女儿承欢膝下,女儿就是他的命根子,谁若让女儿受苦,哪怕是天皇老子他也不答应。
想罢,他轻拍欧阳慧茹的脊背,极力压制语气中的怒火,问道,“宝儿,是不是太子让你受委屈了?别怕,哪怕他是一国储君,爹爹也能给你讨回公道。”
有欧阳丞相无条件的宠溺和支持,欧阳慧茹彷如找到了主心骨,这么多天里受到的磨难和委屈加倍的涌上心头,眼泪争先恐后溢出眼眶,止也止不住,“爹,太子他……”
委屈太深,又是乍见亲人,欧阳慧茹哽咽难言。她知道,她这个样子只会让丞相对太子更加不满。
果然,欧阳靖宇怒火狂炙,面色铁青的朝秦嬷嬷看去,示意她来说。
秦嬷嬷和小雨也俱都是一副悲戚的神色,见丞相看来,秦嬷嬷朝小雨扬扬下颚,小雨会意,跑到外间守住门口,以防人偷听。
待小雨关上房门,秦嬷嬷压低嗓音,将太子和刘文清断袖分桃,盲目宠幸吴氏和邢芳兰,给太子妃难堪的事俱都一一道来。
“好啊,好一个太子……”丞相面目狰狞,额头青筋毕露,被气的浑身发抖。这就是他支持太子所得到的回报?断袖?视自己的女儿如无物,冷落她,欺rǔ她?他默然,出离了愤怒。
“爹,女儿实在过不下去了,你带女儿回家吧!”欧阳慧茹适时开口,苦苦哀求道。她知道丞相此刻定然不能带她离宫,她没斗倒江映月之前也不能离开,但她既已开口提及,好歹为今后离开太子打下了伏笔。
“现在还不行。宝儿暂且忍耐一二,待爹想想办法。若是寻常人家,爹二话不说就带你走,但你嫁的是皇家,又是太子妃,哪是那么容易的?”欧阳丞相也红了眼眶,深感无力,无力过后是更深的愤怒。他的女儿,合该被人捧在手心上如珠似宝的疼宠,怎能这般让人践踏?他一想就心头滴血。
欧阳慧茹闻言没有再哀求,只是默默流泪,脸上光彩尽失,如被风雨摧残的花朵般凄然,哪里还有未出嫁前朝气蓬勃的样子?
丞相看在眼里,只觉得心中仿如刀割,绞痛难忍,垂头沉吟一阵,他语气坚定的开口,“宝儿放心,爹不会让你受委屈,相信爹。”若真到万不得已,他就舍了这一身朝服向皇上讨要当年的救命之恩,带着女儿远远离开上京。
欧阳丞相身上有股安定人心的力量,欧阳慧茹相信他的保证,他这样视女如命的人,绝不会眼见着她受人欺rǔ。
见女儿表qíng平静下来,欧阳靖宇心中稍定,接过秦嬷嬷递来的帕子,替她擦拭泪水,不放心的追问,“太子和刘文清的丑事,你可有告诉别人?”
欧阳慧茹含泪摇头。
“这就好,这是皇室丑闻,谁戳破,谁就捅了马蜂窝,惹来整个皇室的厌弃。宝儿切莫冲动,以防惹祸上身。刘文清那里,爹自会处理,还有那个邢芳兰,哼,爹绝不会让她欺到宝儿头上。”丞相怒气勃发,狠狠拍了一下案几。
欧阳慧茹点头,拉住欧阳靖宇袖口,摇了摇,“爹,那个邢芳兰女儿自己会处理,你只管把她身家背景调查清楚,叫人递进宫来就行。女儿长大了,总要学会自保。”
丞相若派人调查刘文清和邢芳兰,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她心中暗忖。
欧阳靖宇欣慰的摸摸女儿的发顶,点头同意了。父女两又叙了会儿话,眼见时辰到了,欧阳靖宇带着满肚子怒火出了宫。
待丞相一走,欧阳慧茹打发了秦嬷嬷,将自己独自锁在房内。她拭去眼角隐含的泪水,眸子中的悲切瞬间消散于无形,忽而扶额,低低笑了起来,心中快意的忖道:好啊,被欧阳靖宇记恨上,刘文清,太子,看你们哪个能讨到好去!
她今天正是故意激起欧阳靖宇对太子的仇恨,让他日后远离太子。太子迟早是要pào灰的,欧阳家决不能如剧本中那样被牵连。
至于江映月的事,日后查到了线索再慢慢说与欧阳丞相听,若她今天全都捅破却拿不出凭据,丞相追问她如何知道的,她还真不好解释。秦嬷嬷和小雨整日跟着她,她分明与江映月素未平生,埋藏这样深的隐秘她如何能够得知?难道坦言自己是穿越的?不被当邪灵烧死才怪,如此,只能徐徐图之了。
总之,她得抓紧时间寻江映月的破绽,斗倒了江映月,她一定要和离,立刻,马上和离,一分一秒也不能耽误!她受够了太子这个脑残!

丞相出手
欧阳靖宇自宫中回来,心qíng不但没有平复,反而更加焦灼起来。
女儿在宫里的生活,完全不同于他的想象,太子对女儿,哪里是苛待那样简单?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折rǔ!他辛苦养大,如眼珠子一样爱护着的女儿,难道就是送进宫里给人nüè待的么?太子分毫不给他脸面,简直是欺人太甚,这样刻薄寡恩的人,如何配做一国储君?待他上位,可还有女儿的活路?欧阳丞相想到这里,眉头狠狠一皱。
若他当不成一国储君,女儿与他和离岂不是容易很多?bī急了,连一个朝代都能颠覆的欧阳丞相暗暗忖道,又忆起日前太子要求他在朝堂上保荐刘文清做大理寺少卿的要求,他轻扯嘴角,冷冷的笑了,拿起桌上已经写好的保荐折子,扔进了脚边的火笼里。
太子,既然你无qíng,便休怪老夫不义,连大周皇帝老夫也敢踩下去,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太子?皇上虽然儿子不多,但比你出息的却不少,没了老夫撑着,便看你日后如何在朝堂混迹?
欧阳丞相微眯双眼,笑容冷肃,摊开手边一张空白宣纸奋笔疾书,很快,一份新的保荐折子便出炉了。
﹡﹡﹡﹡﹡﹡﹡﹡﹡﹡﹡﹡﹡﹡﹡﹡﹡﹡﹡﹡﹡﹡﹡﹡﹡﹡﹡﹡﹡﹡﹡﹡﹡﹡﹡﹡﹡﹡﹡
翌日,下朝后,太子面色铁青,气势汹汹的来到太子妃寝殿,不待太监通传便闯了进去,一脚踢开殿门。
殿门重重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弹跳回来后,‘嘎吱嘎吱’的摇曳哀鸣着。
“太子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欧阳慧茹并没有被太子的bào行吓住,淡淡瞥一眼受创严重的殿门,手里修剪盆栽的动作丝毫不乱,细细拾起剪断的松树枝,放进手边的竹篮里。
“你究竟与丞相说了什么?为何他答应的好好的,昨日进宫与你一叙就突然改变了主意,叫文清外放到保靖那个苦寒之地去受罪?”太子显然在朝堂上被气的不轻,这会儿脸色还有些青紫。
“文清?谁?太子是在与臣妾说前朝之事吗?抱歉,恕臣妾不能听,更不能与您讨论,后宫不得gān政,这是新立的规矩。”欧阳慧茹眼也没抬的说道。
她现在连表面功夫都不屑做了,太子进来,她连礼都懒得行,爱咋咋地。
“你竟不知文清是谁?少装模作样!若不是你与丞相说了什么,他为何今天那样为难文清,还处处与孤作对?”心爱之人不但没得到擢升,还被发配到边疆贫瘠之地,一去就是三年;自己每每提出反对,都被欧阳靖宇三言两语的驳斥,好似完全忘了他当初保荐刘文清的承诺。太子被欧阳靖宇气的不轻,颇有些头昏脑胀,只想着寻他的女儿发泄怒火,却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欧阳慧茹放下剪子,接过小雨递来的湿帕子将一双玉手细细擦净,慵懒的斜倚在榻上,喝了口热茶暖身,这才看向快要濒临崩溃边缘的太子,闲闲开口,“太子在说什么?臣妾实在是不明白。臣妾为何要为难那什么文清?爹爹的决定,臣妾怎么管得到?且太子与那文清是什么关系?竟然因为他而对臣妾和臣妾父亲如此不满,大加训斥,难道他在太子心中的分量竟能越过了我二人去?臣妾实在是心寒。”
太子被欧阳慧茹一个个犀利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这才反应过来,他和刘文清的事,太子妃是不知qíng的。正是因为内里心虚和时时隐忧,在刘文清受到丞相刁难的时候,他才会第一时间找太子妃问罪,如今想来,他这岂不是不打自招,露了相?
但是,太子妃当真不知道他和文清的事吗?太子想到了上次围猎,看向欧阳慧茹的眼神yīn狠起来,试探道:“孤与文清是知己,互相扶持,倾心相jiāo,孤对他极为看重。太子妃与他几面之缘,还曾西山围猎时同场竞诗,难道太子妃忘了吗?”
欧阳慧茹眼角余光一直锁定太子不放,见他表qíngyīn沉,心知他起了疑心,却一点也不慌乱,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哦,原来是刘大人。臣妾对他的印象不深,对邢姑娘的印象倒是蛮深刻的,简直可以说是毕生难忘!都说父女同心,想必,臣妾的父亲亦是,若臣妾的父亲真做了什么连累到刘大人,只能说这是误伤,怪只怪刘大人运道不好。”
言辞间毫无愧疚之意,欧阳慧茹扫向太子的眼神暗含几分挑衅,继续开口,“外放也好,就当做磨练了,刘大人年纪轻轻却才华横溢,熬个三五年的也就回来了,太子何必着急?不过,那邢芳兰一个出生卑微的野种,也敢当场给本宫和本宫的父亲没脸,真是不知死活。想要侧妃的名分,也得看本宫点不点头!”
见太子妃说着说着扯到了邢芳兰身上,且语气怨毒,措辞狠厉,太子这才想起,因着邢芳兰的事,他也是狠狠得罪过这父女俩的,想必是他要给邢芳兰晋封侧妃的事又惹恼了丞相,丞相今日才会对他百般刁难,并不是知晓了他和刘文清的私qíng。
太子恍然,心放下了一半,同时,更大的怒火却又差点灼穿了他的胸膛。他堂堂太子,连宠幸一个女人,给她名分都没有权利,还要处处看人脸色,受人钳制,这储君当的有什么意思?
但想到即将离京外放的心上人,正待爆发的太子踌躇了,qiáng自压下怒火,语气僵硬,略带几分商量道,“若是孤同意不立兰儿为侧妃,太子妃可愿说服丞相保荐文清做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对文清,对孤都很重要,还请太子妃劝丞相以大局为重。”
以大局为重?分开这姐弟两,再各个击破就是我的大局!等我gān掉江映月,叫丞相收拾一个偏远地区的芝麻小官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问题?欧阳慧茹垂眸,芊芊玉指把玩着手里jīng巧的茶杯,心中冷冷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