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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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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吃个饭虽不常有,却也不会这么被对方抵触,好像跟她坐在一起用餐,有多难受一样。
沈肆往苏夏身边躲,“老婆。”
一直保持沉默的苏夏开口了,“程小姐,他现在的状态,帮不了你。”
程玉穗正在气头上,苏夏的那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听在她的耳朵里,每个字都带着成功者的得意和炫耀。
她的语气刻薄,充满轻蔑,“我在跟沈肆说话,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苏夏不慌不忙道,“沈肆是我的丈夫,这里是沈家老宅,我是沈家的大少奶奶。”
一番话轻描淡写,不见怒意,却让程玉穗一张脸变成猪肝色。
“你想让他跟你出去,是为了见什么人吧。”苏夏说,眉眼淡淡的,“他离不开我,程小姐不可能说服的了我,所以你来这里是下下策。”
程玉穗的脸色变了变,她优雅的拢拢发丝,“苏夏,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否则,迟早有一天,你会什么都得不到。”
她以为对方会动怒,扯出那副清高样子背后的丑陋,庸俗,没想到对方竟然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多谢程小姐的提醒。”
程玉穗发觉自己小看了这个女人,她气的转身离开。
三楼,一道颀长的身影伫立在楼梯口,不知立了多久。
苏夏说,浑然不觉其中酸溜溜的意味,“她好像很依赖你。”
沈肆把一个水蜜桃递到苏夏嘴边,“吃。”
苏夏咬了一口,“不甜。”
沈肆在她咬出的缺口上面啃了一下,他皱眉,把手里的桃丟了。
苏夏托着下巴,“你不觉得奇怪吗?”
没有回应。
她看到男人剥着荔枝,吃的开心,还不忘要和她分享。
苏夏嘀咕,“就知道吃。”
沈肆咧嘴,笑的明朗。
十一点左右,老爷子提着渔具回来,战果丰盛。
“肆儿,去把最大的那条鲫鱼杀了,其他的养起来。”
苏夏满脸诧异,傻子能杀鱼?不会刺到手吗?
她跟去厨房,沈肆在她的注目下,一手按着鱼,一手拿着刀,在鱼头上拍了几下。
活蹦乱跳的鱼躺着不动了。
沈肆的腕部用力,刀尖沿着鱼尾部往鱼嘴划出一道深口子,开始清除内脏,刮鱼鳞。
男人的神qíng认真,动作gān练,过程中有条不紊,一点也看不出智力有问题。
水池边弥漫着鱼腥味,他的举止却优雅,沉稳,苏夏看的都忘了眨眼睛。
“你……”
沈肆露出一口白牙,“好了。”
苏夏刚滋生的疑惑在他的傻笑中烟消云散。
老爷子大展厨艺,做了一桌子家常菜,红烧鲫鱼,土豆粉蒸ròu,鱼香ròu丝,糖醋排骨,香辣虾,五香酱牛ròu,gān锅菜花……每道菜看起来都是色香味俱全。
“小夏,你会下厨吗?”
苏夏拿筷子,她不好意思的笑着说,“爷爷,我不太会。”
“不会没事,肆儿早就得到了爷爷的真传。”老爷子洗着抹布,“以后他做。”
苏夏想不出那个画面。
客厅传来沈穆锌的声音,他在跟沈肆说话,两人要么是感qíng真好,忘了昨晚的不愉快,要么都是傻子。
吃饭的时候,老爷子坐上方,左侧是沈肆,苏夏,沈穆锌,右侧空着。
“你们三全挤在一块gān什么?”老爷子发话,“穆锌,你去那边坐。”
沈穆锌懒懒道,“不好夹菜。”
老爷子尚未开口,苏夏已经起身,“爷爷,我去那边。”
沈穆锌的眼帘下掠过一道暗色。
坐到另一边,苏夏感觉空气都没那么稀薄了,她刚吃一块土豆,沈肆端着碗筷凑过来了。
两人的互动不断,老爷子看在眼里,欣慰的点点头。
沈穆锌孤零零的坐着,漫不经心的挑着鱼背脊上的ròu吃,他忽然拧起了眉毛。
老爷子问,“卡到鱼刺了?
沈穆锌放下筷子,“嗯。”
沈肆扒拉米饭,“不可以想别的东西。”
老爷子说,“这道理你哥都知道。”
那番话不知道戳到了沈穆锌心里哪块,他的气息yīn郁,“爷爷,我去下医院。”
沈穆锌一走,苏夏更加放松,桌上的氛围也更温馨了。
午后,老爷子给苏夏说了一个事。
苏夏chuī着空调,满脑子都是老爷子的那些话。
沈程两家的老太爷当年是革命的jiāoqíng,沈老太爷赠予对方百分之五的股权。
那时候的沈氏规模小,而今时不同往日,那点股权的利益也变的不可忽略。
这么多年过去,程家始终没有把股权兑现,两家一直都有合作,小辈的关系也不错。
本来都以为沈肆跟程玉穗能走到一起,亲上加亲,可惜不是有缘人。
老爷子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难道是送出去的,想要回来了?
苏夏被yīn谋论吓到了,自己的思想怎么变的这么yīn暗了?
她从王义那里打听到,沈肆出事以后,董事会一致决定,在他恢复以前,财团由沈峰代为管理。
想不明白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苏夏往地板上一躺,头疼。
沈肆也学她那么躺着,头靠着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都有点羡慕你了。”苏夏喃喃自语,“没有烦恼,多好。”
一条手臂搭上来,接着是一条腿,沈肆熊抱着她,心满意足。
半夜,苏夏下楼倒水喝,隐约有谈话声,她顿了顿,不自觉的轻着脚步靠近那扇门。
苏夏听的入神,背后冷不丁响起陈伯的声音,突如其来,在黑夜显得尤其诡异。
“大少奶奶,你在这里gān什么?”

第18章 我骗人了

那道声音如砂纸磨着喉咙般沙哑,似有一股yīn风从后面扑来,霎那间将苏夏笼罩住了,她的脸色发白,头皮跟着一麻。
拖鞋擦过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苏夏闭了闭眼,做了几次深呼吸,她缓缓转过身。
立在她背后的老人满是沟壑的脸上没有表qíng,显得有些yīn森。
被抓个现形,苏夏的心跳的特别快,她因为不安,眼睛睁的很大,抿紧的唇上没有血色。
眯眼打量着,陈伯询问,字里行间透着关心,“大少奶奶,你没事吧?”
苏夏gān笑,“没事。”
混浊的双眼里含着疑惑,陈伯又问,“都这么晚了,你怎么在客厅啊?”
苏夏维持着笑意,细看之下,嘴角有点抖,“我口渴,下来倒点水喝。”
她抢在老人再一次开口前笑问,“陈伯,你怎么也没睡?”
陈伯的脸上堆满褶子,“人老了,睡眠浅。”
这时,旁边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沈峰出现在门口,苏夏注意到他还是白天的那身衣服,并没有洗漱,也没有准备休息的迹象。
这个时间已是凌晨两点以后,再过两三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余光一扫,苏夏暗自去观察陈伯,发现对方没有对此事露出丝毫奇怪的表qíng。
像是浑然不知,又似是早有预料。
敛去神色,她喊了声,“爸。”
沈峰皱着眉头,他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有什么qíng绪,“小夏,陈伯,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陈伯如实回答道,“老爷,我听到客厅的动静,出来的时候看到大少奶奶在走廊站着,担心有什么事,就过来问问。”
逻辑清晰,意思明了。
闻言,沈峰的视线从陈伯身上移开,挪向苏夏。
不知道是不是走廊没开灯,仅有一点光亮从他身后的房里散出来的缘故,他的面部逆着光影,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和平时的温和截然不同。
陈伯也去看苏夏,刚才想问这事来着,被她打断了。
一滴冷汗滑过额角,苏夏吞咽口水,呼吸连同心跳,一起乱了节奏。
她要怎么解释?
根本找不到充分的理由。
走廊静的过了头。
楼上突然传来沈肆的叫声,在近乎死寂的一楼听着,异常清楚,“苏夏!苏夏!”
随后是蹬蹬蹬下楼梯的响动。
沈肆找到苏夏,快步跑过去,喘着气说,“小鸟是不是有三只?”
苏夏一下子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小鸟?哪来的?
沈峰同样也不解,“什么小鸟?”
沈肆指着对面墙上的一副画,苏夏和沈峰才发现那副画中的树梢上停着几只鸟雀,很小只,挡在茂密的枝叶里。
平时不留意,根本发现不了。
沈肆说,“苏夏说小鸟有五只,我说是三只,她不信,说要来看看。”
男人说的煞有其事,半点也看不出在胡说八道的痕迹,苏夏不易察觉的吸一口气。
这个理由比她刚才一瞬间想出的那些要qiáng多了。
也许是从一个傻子嘴里说出来的,即便再不正常,也变的正常。
沈峰似乎是信了,严厉道,“深更半夜的,为什么还不睡觉?”
沈肆说,“我跟苏夏玩游戏呢。”
苏夏的呼吸一窒。
沈峰跟陈伯二人不知道脑补了什么,都是一脸怪异。
再去看苏夏,脸颊出现可疑的红晕,像是验证了沈肆的话。
压抑的气氛徒然就变的微妙。
沈峰咳一声,“太晚了就别玩了,对身体不好。”
他对苏夏说,“肆儿如果有什么无理取闹的要求,你也不要太过纵容,要适当的教导,他听你的,还有……”
“你们虽然年轻,但也不能到这么晚,影响第二天的状态,也对健康无益。”
苏夏顺势说,“爸,我知道了。”
房里响起田箐桦的声音,训斥苏夏,“这都几点了,肆儿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一大家子都不用睡了是吧?”
说的好像你已经睡了一样,苏夏垂了垂眼,没让眼底的qíng绪bào露出来。
田箐桦那一嗓子惊动了同样住在一楼的老爷子,“嚷嚷什么?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田箐桦立马就不说话了。
沈峰对苏夏道,“以后记得在房里备上一壶水,夜里就不要下楼了。”
“这样就不用那么麻烦,也不会影响肆儿的睡眠。”
苏夏的眼睛一闪,刚才她跟陈伯谈的内容,沈峰都听见了,不然也不会知道她下楼喝水。
她一副接受批评的姿态,乖顺懂事的晚辈,让人挑不出毛病,“是。”
沈峰摆手,“肆儿,跟苏夏回房间吧。”
沈肆嗯嗯两声,拉着苏夏走了。
听着上楼的脚步声,沈峰问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
陈伯不明所以,“我过来的时候,大少奶奶就在这里了。”
沈峰没再问下去。
似乎他不过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
往上走,苏夏一阵后怕,这次是混过去了,可如果下次再发生类似的qíng况,她要怎么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