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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刘单说,“我们聊的还算愉快,您指的伤,我还真不清楚。”
田箐桦心生疑虑,难道真是儿子自己弄的?
她抬头望着楼梯口方向,没有一个母亲愿意看到儿子为了一个女人伤害自己。
“如果你能让他放下,沈家会有重谢。”
刘单正色道,“我会尽全力。”
能不能成功,得看当事人的内心世界,他还没窥探沈穆锌的内心,不好下判断,照目前的qíng形,恐怕要对方彻底放下,无异于亲手要他的命,抽他的骨。
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财团上下无人不知,董事长跟夫人感qíng很好,大家都以为董事长会陪娇妻,短时间不会出面管事,他们甚至已经猜到,暂时接管的人是谁。
谁知董事长出现了,所有人措手不及。
沈峰也很惊讶,都没来得及隐藏,“你不是在家陪小夏吗?”
沈肆脚步不停,嗓音没有波动,“要开个会。”
他当着沈峰的面,通知投资部和市场部汇报项目。
沈峰进了茶水间。
里面传出一声脆响,是杯子掉地上的声音。
沈肆开完会就走了,众人只能对着他高大的背影瞎想。
去了一趟超市,沈肆买了新鲜的水果回去,给苏夏做水果沙拉。
苏夏本来是个吃货,现在胃口很差,吃一点就吐,几乎每次到最后,都是沈肆硬喂进去的。
短短一周,苏夏就瘦了一圈。
沈肆做沙拉的时候,苏夏趴在桌前,看着舅舅发来的照片,天空瓦蓝瓦蓝的,没有得到汽车尾气的亲昵,糙原空旷,她看着,就觉得心里不闷,很舒服。
头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想去?”
苏夏点头。
沈肆拿走手机,把沙拉推到苏夏面前,“过几天我叫王义周三送你。”
苏夏一愣,她以为沈肆不会同意。
沈肆把女人的长发理在手里,唇轻轻碰一下她白皙的耳朵,“等我处理完一些事,就去接你。”
周一,苏夏去了舅舅那里。
她走后,荆城就变天了。

第52章

yīn天,乌云层层叠叠,堆积在上空,如一块厚重的铁板,却迟迟下不出一滴雨来。
只有闷。
那是在极度慌乱之下才会有的感觉,让人每呼吸一次,都喘的厉害,用尽全力。
不开灯的房间,yīn暗cháo湿,桌上放着喝剩下的豆浆,半个ròu包子,见底的粥碗,周围撒了不少白粥,已经gān涸,还混合着一些不知名的脏污。
一只苍蝇不停盘旋,飞到包子上面,静静的驻足,享受自己的早餐。
突有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充满崩溃,那小苍蝇受到惊吓,颤颤巍巍的溜了。
程玉穗近似发泄的使劲抓头发,将一头卷发抓的蓬乱,头发被指甲抠的发红,生疼。
她快疯了。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不知道几月几号,哪一天,这样的日子生不如死。
即便这样,肚子里的小东西竟然安然无恙,特别顽qiáng,程玉穗却开心不起来,甚至绝望。
她知道是沈肆做的,那个男人向来沉得住气,从她被关之后,直到现在,她都没见过对方一面。
不安像漂浮的空气,摆脱不了。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程玉穗清楚自己的底细,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程玉穗不敢靠运气,更不愿意看老天爷的意思。
所以她才心慌意乱。
程玉穗啃着没能及时修剪的指甲,她平时做指甲是有规律的,极其爱护,这些天没做,指甲刮的乱七八糟。
“外面一定乱了……”
程玉穗喃喃自语,又畅快的哈哈大笑,“苏夏,我看你这次还能不能翻盘?!”
一桩二十年前的旧事,牵扯几十条人命,令人好奇的天煞孤星命,以及当事人的特殊身份,都能赚足注意力。
那种新闻一出,肯定会很快就在荆城掀起轩然大波。
从今往后,苏夏别想在学校有容身之地,继续教学。
程玉穗终于有了值得期待的事qíng,她迫不及待的想出去,看看苏夏是什么嘴脸。
不知过了多久,门从外面推开,发出的沉闷声响在程玉穗听见,像极了垂死之人的一声叹息。
她抬头去看,不是之前给她送吃的那个小孩,而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
是叫大发,程玉穗记得,不常见,对方跟王义是兄弟。
这人过来,是不是说明沈肆马上就会出现了?
程玉穗激动的站起身,“沈肆人呢,他来了没有?”
大发倚着门,不答。
“聋了?没听见我说话吗?”程玉穗气的浑身发抖,“我要见他!”
大发掏掏耳朵,不咸不淡道,“嚷什么?吃饱了撑的?”
程玉穗的胸口大幅度起伏,羞rǔ不堪,她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种待遇,一个下人都敢对她摆脸色。
没再làng费体力,程玉穗重新坐回去,她不屑的冷哼一声,没必要跟个下人争论。
大发龇牙,凶神恶煞,大少爷gān嘛派他过来,就他这bào脾气,绝对会克制不住去抽程玉穗?
难道是在考验他?
义子去了大糙原,连三儿都被派去了,却不要他,说明大少爷还是觉得他有不足的地方。
大发摸了摸光头,陷入深思。
时间分秒流逝,没有别的脚步声,程玉穗等的心急,她的眼珠子一转,手放在肚子上,神qíng立刻就变的痛苦。
“我……我肚子疼……”
“那不是正合你意吗?”大发四肢发达,头脑不简单。
程玉穗脸上的痛苦一僵,被人当场戳穿那点yīn暗,她一声不吭。
分不清是对即将为人母的羞愧,还是单纯的愤怒,又无力反驳。
计谋不得逞,程玉穗只能被动。
这边是在郊外,离喧闹遥远,僻静到接近死寂。
大发看看天色,又看手机,十点过半,沈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程玉穗几乎是手忙脚乱的离开椅子,跑到沈肆面前。
“沈肆,你这么对我,是非法拘禁,不怕我告你吗?”
沈肆抬手。
大发会意的把门一关,蹲台阶上望风抽烟。
屋里散发着食物混杂的气味。
沈肆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长腿jiāo叠,背脊挺直,“坐。”
“坐什么?”程玉穗气急败坏,“你看我这样,是不是还不够惨?”
沈肆,“那就站着。”
程玉穗看着眼前的男人,曾经那么迷恋,现在变的陌生,“沈肆,为了苏夏,你疯了。”
一个俩个都是,全中了苏夏下的蛊,沉醉其中,神志不清。
沈肆并没有废话的打算,“想清楚了?”
“我说过了,”程玉穗否认,“跟我没关系。”
沈肆问道,“那是谁?”
程玉穗面不改色,“我不知道。”
沈肆还是那副冰山脸,能把人冻僵,“看来你还是没想清楚。”
他起身往外走。
程玉穗想也不想的喊,“等等!”
她受够了不见天日,受够了肮脏cháo湿,一刻都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下去了。
“沈穆锌喜欢苏夏,说她和你们俩兄弟纠缠不清的事是我利用沈蕾散布出去的,”程玉穗垂着头,又用手遮住脸,“那个帖子也是我叫人做的。”
“但东西不是我查的,”她把手拿下来,露出脸上的决然,qiáng调道,“是别人给我的。”
摩挲了一下手指,沈肆的面部不见表qíng波动,“谁?”
“我查过了,”程玉穗摇头,“查不到。”
见男人没有回应,她的心提到嗓子眼,慌张道,“沈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没必要骗你!”
当时她的确查了,也知道对方是在利用她,而且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想让苏夏后半辈子抬不起头,程玉穗那么认为。
沈肆抬眼,眸子里黑沉沉的,有嗜血的野shòu鸷伏,“你想毁了她。”
事qíng发生后,他目睹苏夏的害怕,恐慌,心疼她的自责,内疚,却没办法替她承受,只能看着她痛苦。
沈肆更担心苏夏怕连累他,给他的生活带来灾祸,做出什么决定,譬如和他分开。
如果真那样,到了那一天,他恐怕会宁愿自己难受,也不忍心拒绝她。
内心被怒火充斥,沈肆的眼眸眯了起来,那条fèng隙狭窄,犹如一片锋利的刀刃。
呼吸紊乱,程玉穗qiáng忍着畏惧,“那是她咎由自取!”
“她没出现以前,我是你身边的唯一女伴,你知道外面都怎么说吗?说我是你女朋友!”
程玉穗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你知不知道,我很小就想做你的新娘,想嫁给你,甚至连我们的未来都幻想出来了。”
“可是你娶了苏夏,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女人!”程玉穗呵笑,尽是嘲讽,“我以为那时候你是脑子受伤,做了错误的选择,所以我一直等着,等你好了。”
“谁知道你恢复了,不但没有跟她离婚,还一起出双入对,对她那么好,真把她当你的妻子,要和她过下去!”
程玉穗心里的妒火疯狂的燃烧着,理智被烧成灰烬。
“沈肆,你跟苏夏才认识多长时间,她根本就不爱你,不过是看上沈家的家产而已。”程玉穗红了眼眶,哽咽着说,“我才是真心爱你的那个。”
沈肆仅揪出四个字,冰冷异常,“咎由自取?”
“本来就……”话声随着男人的走近戛然而止,程玉穗头皮发麻,打着哆嗦,“你,你想gān什么?”
沈肆居高临下,眼角的冷漠令人悚然,他退后两步,“昨天程氏宣布破产了。”
这话就像是一块巨石,砸在程玉穗头顶,她头破血流,站不住脚的往后踉跄了一下。
被关在这里,程玉穗被迫和外界断了联系,不清楚任何qíng况,冷不丁听到的信息让她发疯。
WEISUI倒闭后,程玉穗还有程氏可以依靠,她并没有自bào自弃,照样是千金小姐。
所以才敢去跟苏夏争,在一得到那些东西之后,就亢奋的不能自已,被报复心理麻痹了神经,没有替家里想过,也忘了沈肆的为人。
“不能这么对我……”程玉穗要去抓沈肆的手,却落了空,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沈肆,你不能这么对我!”
程氏破产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手抄在口袋里,沈肆送还那几个字,“是你咎由自取。”
他迈步离开。
屋里传出程玉穗的尖叫声,“啊——”
程氏出事,那些和程父称兄道弟的一个个袖手旁观,他没厚着脸皮去找,活到这个岁数,什么都明白。
看到女儿回来,程父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他知道这件事跟沈肆有关,所以才没有贸然行事。
“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