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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4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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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妇娇笑两人,又扑入了原崆的怀里。

关于原崆的私生活,原飞槐从来都是不过问的,有多少情妇,又生了多少儿子,他都不关心。

原崆有时候倒会有些好奇,他说:“槐槐,你这么漠不关心,不怕别人抢走了你的东西?”

原飞槐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语气是一贯的冷漠,他说:“能被抢走的,都不是我的。”

原崆又笑了,自从他把原飞槐找回来之后,他笑的次数就特别的多,他说:“槐槐,若是我哪天死了,你会伤心么?”

原飞槐说:“我连我自己死了,都不会觉的伤心。”

原崆说:“那好,那好!”

原飞槐看着自己的父亲大笑着离去,他的眼神转了转,移到了窗外的枯树上,秋天的风已chuī过,枯树只剩下几篇huáng色的叶,孤零零的挂在树梢上。

原飞槐心想,若他是那叶子,倒不如和其他叶子一起掉下,免得独自在那树梢,受着风chuī雨打。

站得高又怎么样,依旧是枯叶一片。

原崆一语成谶,他在原飞槐讨论完这个问题没多久后,就遇到了一次袭击。他运气不好,胸膛中了一枪,击中了肺部,虽然当时是抢救下来了,但医生也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

原崆在监护病房的时候,原飞槐守在他的身边,听着昏迷不醒的他嘴里喊着胡话,里面便有原崆死去的那个女儿的名字。

对于原崆来说,原飞槐在他心中占有的位置并不多,不然他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叫原飞槐接手了他的生意,即使他非常清楚这生意有多么的危险。

原崆舍不得他心爱的小女儿涉及任何这方面的事,却把原飞槐推向了前线。这边是差别,这就是轻重。

然而事与愿违,你心疼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的珍宝,却没能活过十六岁的生日。

原飞槐在原崆受伤后,飞快的接手了他的一切事物。他没有原崆那么多的经验,也没有原崆那么大的野心,唯一比原崆多的一份筹码,就是他的心是冷的。

并且已经不会再热了。

一个月后,原崆挺过来了,不过下半辈子都离不开呼吸机,他的肺部被灌了个窟窿,从此和烟酒绝缘。

原崆醒的时候,原飞槐正巧在他身边,他睁开眼看到原飞槐,嘴里吐出的是一串陌生的字眼。

原飞槐知道那是他未曾见面的妹妹的名字,他说:“你醒了?”

原崆终于清醒了过来,他轻轻的叫了声:“槐槐。”

原飞槐坐在轮椅上,脸上的表情没有因为原崆的苏醒有一丝的的变化,他说:“你醒了,那我先走了。”

说完,他推着轮椅到了门口,站在门边的下属帮他开了门,无论是原飞槐亦或者下属从头到尾都没有询问原崆的意见。

直到这一刻,原崆才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他居然开始像一个父亲一样,渴望亲情,渴望儿子的关爱,然而他很快就从这种脆弱的情绪中挣脱了出来,他带着呼吸机的嘴里丝丝的冒出几个字,然而谁都没能听清。

原飞槐从未停下过他的脚步,就好像休息一刻,就会死去一样,他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到了事业上。也因如此,原家的事业蒸蒸日常。

在原飞槐回原家的第五年,王冕死了。

他的死因已经无法探查,或许是因为过重的伤,或许是因为轻生的念头,或许是因为原飞槐不想让他活了。

总之王冕死的时候,原飞槐知道消息也只是哦了一声,然后便吩咐手下将他的尸体烧了,骨灰拿去喂狗。

手下早就习惯了原飞槐的冷血,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不惊讶,低着头便出门去了。

原飞槐叫屋子里守着的人都退了出去,一个人坐在屋子中央沉默着。他情绪不好的时候大多都是这样,不说话,也不动。

原飞槐在屋子里坐了整整一天,也没人敢进来打扰他。他想了很多东西,却越想越觉的痛苦,甚至于到最后少有的出手把整间屋子的东西都砸了。

原飞槐想到了死亡,又想到了未来的他对他对他说的话,那个他说:陈谋寿终正寝,唯一的希望,就是让你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是因为陈谋恨他吗,所以才让他活着?

原飞槐想哭又想笑,他看着自己因为砸东西变得鲜血淋淋的双手,浑身都在抖动,他临死的时候,在未来的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怜悯这种神色,他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现在细细想来,他真的是被怜悯的那个。

因为他被抛下了,他被陈谋和未来抛下了。

夜幕降临,屋子里寂静一片,即便是原飞槐伤了手,却没有人再心疼的捧起他的手包扎了,他甚至开始下贱的思念陈谋对他动粗时的痛苦。

痛也好,爱也罢,什么都好,只要能把陈谋还到他的身边,他便知足了。

然而上天没有垂怜他,太阳升起,新的一天,生活依旧继续,什么都没有变。

原飞槐推着轮椅从屋子里出来了,他的手下看着神色憔悴的原飞槐却是什么都不敢问,原飞槐淡淡的说了句:“找个医生来。”

手下说了声是。

原飞槐又说:“再煮些热的八宝粥,多放些糖。”

手下又一一应下。

原飞槐最后道:“下个星期的所有事情都推了吧,要么提前,要么推后,我要休息。”

依旧没人敢反驳。

原飞槐有些厌烦的看了眼自己伤到的手,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下周便是十月十三号,一个对原飞槐来说最最重要的日子——陈谋的忌日。

第65章 番外(五)——脚的行走

陈谋的墓地小小一块,周围gāngān净净没有一颗杂草,每隔一天就有人在他的墓碑前放上新鲜的花,让他不至于太过寂寞。

墓碑的旁边,是还没有鎏金的字体,上书三个大字:原飞槐。

若出生的时候不能在一起,那就在死亡之时在一起吧,原飞槐是这么想的。

每到陈谋忌日前后,原飞槐这一周的时间里都不会做其他的事,他会把这七天的时间,都用来陪伴他的爱人,絮絮叨叨的说一些平日里说不出来的话。

原飞槐说:“谋谋,好想你。”这句话他已经说了无数遍了。

原飞槐道:“陈致翔也死了,是我弄死的。”在他知道了陈致翔是导致陈谋车祸的罪魁祸首之后,他便开始为陈致翔设计结局。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无非是先得到你想要的,然后再彻彻底底的失去。

原飞槐找了个人,整容成了陈绵绵的模样,然后……便是大家能够想象的狗血故事。

陈致翔爱上了那个冒牌货,不但爱上了,还为之献出了一切。陈致翔对陈绵绵的内疚之心太深,一旦有了代替品,便奋不顾身的投入其中。

原飞槐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不过在陈谋死后,他就变成了一个极为有耐心的人,他看着陈致翔一点点走入他的陷阱,跟着他的诱饵到了悬崖边上。

而原飞槐只需从他身后轻轻一推,就足以让他粉身碎骨。

那个被原飞槐抛出去诱饵在最后软了心肠,女人似乎都是这样,一旦动了感情,便什么都不顾了。

原飞槐早就察觉了苗头,却没有阻止,他知道,若是诱饵向陈致翔坦白,陈致翔恐怕会更痛苦——这次无需他动手,便足以解决一切。

原飞槐是对的,知道了一切的陈致翔愤怒极了,他赶走了那个和陈绵绵一模一样的女人,陷入了极为痛苦的境地。

原飞槐见状,及时的补了最后一刀,他说:“陈致翔,你不是那么喜欢陈绵绵么,你到底是喜欢陈绵绵,还是喜欢她的脸呢。”

陈致翔看向原飞槐的眼神里全是震惊和痛苦。

自从发生了王梓诏的那件事后,原飞槐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眼前过了。陈致翔也想方设法打听过原飞槐,但大都一无所获。

陈致翔以为他是再也见不到原飞槐了,可却没想到原飞槐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并且为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原飞槐说,那个女人怀孕了。

陈致翔自然也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指的谁。

按理说若是想报复陈致翔,原飞槐本不该去牵扯其他人,如果以他以前的性子,对现在的他做出来的事情肯定嗤之以鼻。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原飞槐已经丢掉了属于人性中的某个重要部分。关于善恶,他已经感觉不到了。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完全的按照原飞槐的剧本进行。

在陈致翔发现自己被骗之后,他引以为傲的陈家产业,竟因为涉嫌走私被有关部门调查,从此一厥不振。

就在陈致翔láng狈不堪,混混沌沌的四处求人的时候,酒驾的他居然撞死了一个人——怀着他孩子的“陈绵绵”。

陈致翔没能挺过这次打击,直接疯了。

原飞槐对此感到有些不满意,他能对一个疯子做什么呢,折磨一个已经疯了的人,大概是最无趣的事情。

就在原飞槐感叹无聊的时候,陈致翔从楼上跳了下去。

十八楼,直接砸到了绿化带,身体破碎不堪,还需要专门请人来缝——当然,原飞槐没花这个钱,他就让陈致翔以破碎不堪的身体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