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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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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越听到声音,进来了,摘下他的银色电子表,搁在一旁架子上,四岁的天和似乎有点难为情,关越便在小凳子上坐下,给坐在浴盆里的天和洗头。

八岁的关越坐在浴室里,给四岁的天和洗头,天和看到这段顿时满脸通红,说:“真是太尴尬了。”

普罗:“我想关越觉得这很美好。”

关越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天和郁闷地说:“他只是在嘲笑我,头发贴在脑袋上显得太滑稽了。”

普罗:“大部分动物的幼崽都是这样的。”

画面又变了,上面依旧是天和在组装他的发报机,足足一个月时间,他们每天都在重复着一样的事,天和看着看着,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回忆还在播放着。

画面上,小天和成功地做出了两个摩斯密码掌机,自己拿着一个,关越拿着另一个。天和站在三楼,关越站在花园里,天地间下着雪,关越眉毛、头发上全是雪,在寒风里敲发报机。

“嘟嘟嘟——”

“成功了!”天和在三楼高兴地喊。

关越笑了起来,天和又在三楼一直按,关越手上的发报机声音,长长短短地响个不停。

天已大亮,门铃响。

投影中的时间到了一个月后,关越回太原,与天和分开的那天。

摄像机的视角始终被固定在关越的手腕上,这个时候,它朝向眼睛发红的关越。关越单膝跪地,挎着个小包,把其中一个发报机收进包里,再伸出手去,翻过手腕,摄像头朝着自己,稍稍摇晃。

镜头水平位置不高,录下来的,只有关越的表情与眼神,以及背后机场的安检通道。

这个画面很令人费解,但如果天和醒着,就会想起多年前那一天——那是分别时,关越抬起手,在给小天和擦眼泪。

投影忽然关了,大门外,方姨的声音传来:“今天来得这么早?”

关越走进客厅,天和一身睡衣,正在客厅睡熟着,两腿在沙发上,上半身倒摊在沙发下地毯上,脑袋歪着。

“小天?”方姨过去轻轻地叫天和,“起床了,小关来找你了。”

天和蓦然惊醒,迷迷糊糊一瞥关越,马上满脸通红地起身,收起投影,抱起毯子,快步回房。

“佟凯说,Andy接下来要找你麻烦。”

早饭时,天和看了眼手机,给关越念出了佟凯发来的消息:“在铂金包的力量下,青松员工纷纷跳槽,递交辞呈,人少了一半,Andy对法棍表示了疯狂的愤怒,并掀翻了公司的饮水机。饮水机好好的站在那里,饮水机有什么错?饮水机已经很累了想休息一下,可没有人关心饮水机在想什么,他们只关心自己……”

关越拿着一块切片的烤法棍,正在上面涂黄油,闻言放下面包,看着天和。

天和啧啧称赞,说:“接下来,他还丧心病狂地取消了新西兰团建,哇,要造反了。”

“猜测Andy会动用各种手段,来削弱法棍,包括但不限于……‘削弱法棍’,这个词用得好。”

关越:“…………”

“法棍”的外号是天和给关越起的,他俩还没在一起时,去过一次巴黎,有一名游手好闲的家伙,朝天和吹了声口哨,并当着关越的面,摸了下天和的屁股,这个举动顿时令关越当场化身狂战士,随手抽了根法国面包,把那家伙打得哭爹叫娘。

于是天和就开玩笑叫他“法棍骑士”,当时也并无其他隐喻。后来有次关越的同学来家里烧烤,吃面包的时候问天和叫关越哥哥还是别的称呼,关越说“他叫我作法棍骑士”,这个外号让人笑得流眼泪,慢慢就传开并去掉了“骑士”,只剩下“法棍”二字。

后来天和反而不怎么叫了,还是习惯喊他“总统”。但回国后,一名牛津的同学过来拜访关越,还记得当年的外号,不小心被佟凯听了去,于是常用它来指代关越。

“别玩了,快点吃,”关越眉头微拧,催促道,“今天忙得很。”

天和看推特上关于软件工程师的笑话正乐着,闻言只得收起手机,百无聊赖地吃完,换身衣服,跟着关越出门。

关越也没说去何处,天和坐了副驾,关越便戴上墨镜,打方向盘,随手递给天和一个扁平的白金小怀炉,让他揣在衣兜里,朝站在门口的方姨说:“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我说了不回来吃饭吗?”天和接过那怀炉,一脸不悦,“不要随便替我下决定。”

关越:“现在是上班时间,老板说了算,老板让你去俱乐部打牌。”

天和:“你真是太精力充沛了,刚从青松辞职,就不想休息几个月吗?”

关越:“我是哈士奇,哈士奇不会累。”

天和笑了起来,那也是他以前给关越起的外号,缘因两人确定恋爱关系后,关越总是不听天和的指挥,喜欢在他写代码时过来干扰。

车在林溪文创区的创意园后停了下来,关越倒车,一次入库,下来给天和开车门。

“关总早,闻总早。”Epeus财务长梅西、总助小菜、人事主管、前台妹子已等在一栋两层小楼外,朝着两人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