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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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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正平一吼,天和顿时被吓着了,握着杯子哆嗦,不知所措地看着众人,关越马上坐过来,与天和紧挨着,把他抱在怀里。

天岳说:“我绝对、绝对不会把天和送到继父家去,除非我死了。”

天和的母亲竭力镇定,喘息片刻,点头,说:“去你舅舅家里,这样可以吗?”

“不行。”天岳朝母亲说,“从你走出这个家的那一刻起,你就再没有任何权利决定我们的人生。”

“可他才十岁啊!”母亲道,“你们是怎么照顾他的!闻元恺这是在虐待我的儿子!”

天和的身材远比同龄人要瘦弱,看上去就像八九岁的小孩,平时正餐吃得很少,且喜欢吃零食,长不高也就罢了,体重还不到三十公斤,看了就让人心疼。

天和抓紧了关越的手,关越则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示意他别害怕。

天岳:“妈咪,够了,你回去吧。”

天和有点恐惧地看着母亲,外祖父家出过好几位艺术家与音乐家,曾有人说,这是个诞生天才的家族。但总有些天才,与生俱来地带着歇斯底里的特质,天和总是很怕自己有一天也变成这样。

关越:“宝宝,我问你,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餐桌上所有人都静了。

天和转头看看关越,再看余下众人,复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杯子。

关正平说:“原本的计划是,今年天和就该去伊顿入学了,只是因为元恺生病……”

关越打断道:“让他自己决定。”

静谧里,天和最终开了口。

“我想留在家里,和哥哥一起生活。”

天岳望向母亲,示意你可以走了。

母亲便点了点头,伸手去摸天和,天和却避开了她,缩在关越怀里。

母亲没说什么,离开了家。

舅舅说:“舅舅呢?可以亲吻你吗,我的小天使。”

天和点了点头,抱了下舅舅,亲吻了他的侧脸。舅舅戴上帽子,摘帽,朝众人躬身行礼,说:“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时来看你外祖父。”

天和点头说:“好。”

母亲与舅舅走了以后,天岳二话不说,过来抱起天和,把他抱到沙发上,紧紧地抱着,一声不吭,

天和只是摸二哥的头发,并亲了亲他。

“大哥什么时候回家?”天和怯怯地问。

“不知道,”闻天岳摸摸天和的脸,“我不知道,没关系,只要你在就好了。”

关正平喝了点酒,示意关越要不要来点?关越便拿了个玻璃杯,与关正平对坐,喝了点加冰威士忌。

关正平:“这么一来,去伦敦入学又要延后了,小天的学业怎么样?”

关越看了眼客厅的天和,天岳盘膝坐在地上,天和拿着纸巾给二哥擦眼泪鼻涕。

关越想了想,说:“你让他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去吧。”

关正平说:“他太小了,我怕耽误了他,出去读书也不是,不去,在国内被限制年龄,又没法报名读高中。”

天和的语文与地理、英语文学、历史、哲学等课程都是关越教的,关越每周日晚上开视频给他上上课,每个月布置点作业,很快天和就把九年义务教育的课程念完了。数学则已经开始学微积分。闻元恺生病时,关正平给天和找了几个辅导老师,很快就教得没东西教,再教上去,就得学大学本科的内容了。

“你刚刚说的话,”关正平笑道,“有点像元恺,元恺基本上很少替他们下决定。”

关越只是看着杯子里的酒,再看坐在一起玩游戏机的小天和与天岳两兄弟。

“你还会来伦敦吗?”深夜,关越给天和熄灭了房间里的灯。

“也许吧。”天和侧躺在黑暗里,面朝墙壁,低声说。

关越:“陪你睡?”

天和:“可以吗?”

关越便过来,与天和睡在一起,天和始终背朝关越,关越问:“在哭?”

关越扳着天和瘦小的肩膀,天和转过身,伏在关越胸膛前,关越摸摸天和的头,说:“哭吧,现在没有人看见了。”

天和哭了一会儿,恢复平静后,玩着关越睡衣上的纽扣,说:“哥哥,你什么时候走?”

关越搂着天和,说:“寒假结束后,你跟我一起走?”

天和:“我多陪陪二哥吧,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他好可怜。”

不久后,关越回去了,离开那天,只有天和来机场送他。

关越:“我走了,照顾好二哥。”

天和说:“你和我大哥说的话好像啊。”

关越:“你什么时候想来伦敦,告诉我一声就行,暑假我就回来看你。”

天和点点头,上前与关越抱了抱,这个岁数的他,刚到关越的胸膛前,关越稍稍屈膝,说:“你听见了什么?”

“你的心跳。”天和说。

关越笑了起来,摸摸天和的头,转过身后,就不再回头,过了安检。

后来,关越每周会与天和开两次视频,教他英国的古典文学,并越过千万里,寄来了许多雪片般的信,天和读完以后,把它小心地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