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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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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还不想睡,好奇地开始翻箱倒柜,看家里有什么东西,关越却按掉灯,抱着他的腰把他拖回床上,天和挣扎了几下,被关越一只脚压着,只得不动了。

“太重啦!”天和叫唤道。

关越侧着身,一脚稍稍撑着,左手让天和枕着,右手也撑着,像个人造笼子,把天和限制在一个小范围里。

关越:“精力怎么这么旺盛?就不累吗?给你讲故事?”

天和:“你讲的故事太跌宕起伏了,越听越精神。”

关越:“诗歌?”

“Aquí te amo.”关越的声音在黑暗里说,“En los oscuros pinos se desenreda el viento.”

天和:“听不懂西班牙语。”

“Fosforece la luna sobre las aguas errantes…”关越的声音低沉,西语吐字清晰,充满了节奏的美感,就像诗人一般。

“Andan días iguales persiguiéndose…”

天和枕在关越手臂上,随手玩他的睡衣扣子。

飞机再次遇上气流,开始颠簸震动,过去与当下,无数回忆仿佛在这颠簸之中被摇匀在了一起。

天和侧过身,见关越背对着自己,看了会儿关越的背影,渐渐就睡着了。

新西兰,惠灵顿,上午十一点,团建第一天,自由活动。

凉爽的新西兰盛夏里,阳光快把天和的眼睛晃瞎了,大部分员工都在酒店里休息倒时差,天和则没事人一般,换了身凉爽的白衬衣与黑色运动短裤,决定出去逛逛。关越戴着墨镜,穿了件蓝色的棕榈树图案衬衫与沙滩裤,衬衣胸袋里只放了张卡。

天和本想去博物馆走走,却发现大堂里不少员工正跃跃欲试地想跟上来,想必希望跟着他与关越一起玩,又怕打扰了他俩。

已经升级为行政助理的原青松前台妹子笑道:“闻总去哪儿玩呀?”

“博物馆,去吗?”天和说,“让关总给大家免费讲解。”

关越两手插在沙滩裤裤兜里,穿着运动鞋在酒店门口耐心地等着。

“好啊。”众人便纷纷起身。

天和根据那起身的速度判断,似乎有点勉强,便微笑道:“那逛街去,让关总提供闭店服务?”

“好啊——!!!!”所有人欢呼,一瞬间冲了过来。

天和正想着佟凯和江子蹇上哪儿去了,不过也不想打扰他们二人世界,到得一家珠宝店前,推门进去。

关越跟在天和身后,出示卡,店员们封店,把员工们挡在外头。

“关总!放我们进去!”

店员们纷纷看关越脸色,关越稍低下头,朝天和说:“你先逛。”

天和说:“我又没什么想买的,陪他们来而已。”

天和逛这种店不如去看博物馆,关越便示意店员开门,公司员工们才纷纷进来,继而关越把信用卡交给梅西,说:“你带队,我们走了。”

这是最好的办法,天和于是朝他们笑道:“别买太多了,接下来还有好几个地方去呢,玩得开心,拜。”

于是他又与关越出了门。

“博物馆?”关越问。

天和上次与关越来新西兰的时候,已经去遍了所有地方,忽然又不太想去了,说:“随便走走吧?”

灿烂的阳光下,海港外飞鸟掠过,发出悦耳的鸣叫,白云如同棉花糖般浮在天上,在海风驱逐下缓慢游移。四周的房子呈现出明亮的白色,与深水港的湛蓝海水相映,就像走进了一个动画片里。

天和在海港前的长椅上坐下,关越也在旁坐下。天和靠在椅背上,眺望远处凯库拉山的积雪峰峦。关越稍稍低下头,看两人脚边跳跃的海鸟。

天和转头,注视关越,突然海鸟飞走了,关越便抬起头,目送它离开,墨镜倒映着天上的朵朵白云,天和亦随着他的动作,抬头望向天空。

“这个时候,适合谁的诗?”天和侧头,又看关越,笑道,“总统认识哪一位新西兰的诗人吗?”

“你。”关越认真道,“一会儿看云。一会儿看我。”

“我觉得,”关越侧头,与天和对视,“你看我时很远,看云时,很近。”

天和:“顾城生命里最后的日子留在了世界的尽头。”

关越:“对,新西兰。”

天和:“你的骨子里充满了浪漫主义,其实我觉得你翻译出版的那本诗摘,选取的所有诗歌都很美。”

关越摘下墨镜,一手搭在椅背上,跷起腿,注视海港。

“没有。”关越说,“我不浪漫,只懂读,不懂写。我没有天赋,这一辈子,永远都看不见缪斯神殿的大门。”

“那是因为你不去尝试。”天和说,“想试试吗?我愿意当你的第一个读者。”

关越:“我不浪漫,所以我渴望这种与生俱来的浪漫,也渴望拥有与生俱来的浪漫的人。”

天和望向海港,努力地笑了笑:“后面半句,听起来有点双关。”

关越说:“你没有错,那天我也想了很久,错的是我。”

他的手指在天和的肩上轻轻地敲了敲。

“我喜欢那些我所没有的。”关越道,“如果说,给我这一生一个目标,也许就是为了守护那个记忆里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