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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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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越:“我是说同学。”

天和想了想,说:“他们都回去了。”

关越:“相处得如何?”

天和说:“还不错,你晚上要出去吗?”

关越忙道:“不,不了。”

关越最近请假了,朝管家问了天和的起居饮食与平时生活,原本这管家是德国派来的,关越心想一举一动,多半早就汇报过去天和母舅家,自己便不讨嫌多问。但现在看来,不管还是不行。

管家也习惯了在那边家里,大家都很少说话,德国的老派家庭里每天各忙各的,丝毫不觉得天和有什么问题,但还是耐心地回答了关越的所有问题。

“你觉得天和有什么反常吗?”关越问。

管家有点奇怪,想了想,答道:“当然没有。”

关越:“天和的系主任通知我了,他都快得自闭症了!”

系主任当然没有说到自闭症,只是建议关越多关心下天和,自闭症纯粹是关越紧张过度想出来的。

管家马上也紧张起来,说:“Impossible!”

关越忽然意识到这话不该说,待会儿铁定要被捅到天和外祖父面前去了。管家说:“我让德国那边下周派一位心理学家过来看看。”

关越:“等等,我先确认一下。”

管家说:“我不会让天和知道。”

关越只得点头,佯称放假,在家里观察天和的情况,他发现天和的话确实变少了,至少比刚到伦敦时要少了许多。

数日后,德国来了一名心理学者,是佛洛依德的嫡系学派学员,自称外祖父让他顺路过来看看天和,天和非常感兴趣,与他聊了一下午。

而后关越又单独与学者见面,学者认为天和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根据心理分析,也许有点寂寞,需要陪伴,毕竟在陌生的环境里,唯一的朋友只有一匹马,确实不太好。但许多天才性格本身都带着点孤僻,所以多抽点时间做情感交流就行,没必要太刻意去改变什么。

关越说:“他太小了,我也不准备这么快让他谈女朋友。”

学者说:“这要让他自己来决定,毕竟处于青春期,性意识开始觉醒,内心会有一些障碍,需要进行自我克服。目前能感觉到,他对同性的好感度,比异性要高。”

关越:“……”

关越马上明白了学者的意思,没想到这下牵扯出了一个更大的麻烦,同性恋,这怎么办?

关越:“他在长大以后,会变成同性恋吗?”

学者实在有点受不了关越,毕竟这种对人的评价与判断,大多都是含糊隐晦的,一个人的人生里有无限的可能,绝不能草率定性。除非出现重大问题,否则不建议心理分析师介入,这也许将改变这孩子的一生。

关越平时也不是这样的人,只因最近忽略了天和,导致内心有愧疚感,于是抓着这名学者,穷追猛打地问个不停。

“同性恋有什么问题吗?”学者说,“我现在觉得需要心理分析的人是您。”

关越:“……”

学者已经不想再理关越,礼貌告辞。

关越于是很方,最近这段时间,已经方得快变形了。

天和却没事人一样,每天放学后在家里做作业。关越开始去接他放学,有一次在外头观察他们的讨论组,天和确实很少参与讨论,每次同学看到关越,就朝天和说:“长腿叔叔来了。”

天和便笑了起来,收拾电脑,告别先走。

关越偷看天和的手机,上面闲聊的消息,天和也很少回。

但他看见了天和与江子蹇的聊天内容,江子蹇问他英国怎么样。

天和的回答是有点想家。

江子蹇下一年就要来了,听到这话便说:【你等我,我这就提前过来陪你。】

天和:【你把该念的念完再来吧。】

江子蹇:【关越没陪你么?】

天和:【他每天都很晚回家,在谈恋爱吧。】

关越确实谈了“几个”女朋友,但那只是班上的同学起哄,于是他们就在尚未确认关系的前提下开始seeing。这种“恋爱前的恋爱”,常常多线并行,每个人都接触下,看看有无发展可能。而国外的这种恋爱文化,让关越觉得相当焦虑,可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关越也只好入乡随俗。

他实在没搞懂seeing的规则,班上的女生给他烘焙个点心,于是他就回送些小礼物,大家就像非诚勿扰一样,各自在心里狂按灯,奈何环境所迫,那盏灯怎么搞都灭不掉。

关越把点心带回家给天和,天和也不吃,就这么放着,放过后扔了。

最后关越思来想去,觉得天和应该有一些除了自己之外的华人朋友。

“明天过年了,”关越说,“一起出去玩吧,参加华人的同学会。”

剑桥与牛津都给华裔学生放了假,天和不太想出门,关越却坚持道:“多和中国人聊聊,你总是一个人在家做什么?”

天和:“在家等你啊。”

关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但天和还是答应了。

除夕日上午,三十来名中国留学生在一名富二代的家里包饺子,贴上了春联,很有过年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