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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位爷心里头净琢磨这些,那眼睛能不亮吗,那是贼亮贼亮的。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会儿,时潇琢磨着,这么下去也不成啊,得说话,她可是来赔不是的,总的先开头。

想到此,小声问了一句:“这会儿觉着好些了吗?”

叶小爷心说,好啊,就没这么好的了,要是他媳妇儿能再近点儿,就更好了,这么想着,出口就一个好字钻了出来。

时潇一愣的功夫,得禄忙杀jī抹脖子的咳嗽了一声,得禄真不想承认,榻上那笑的跟二傻子似的男人是他家爷,这脑袋简直被驴踢坏了,好什么好,真要是好还躺着做什么。

叶驰也回过味儿来,想起自己这儿正使苦ròu计呢,不能说好,可瞅着得禄忽觉异常碍眼,这小子越来越不会瞧眼色了,没瞧见他媳妇儿都来了啊,还不赶紧滚,站在哪儿,回头他媳妇儿一害臊跑了,他剥了这小子的皮。

想着,恶狠狠的瞪了得禄一眼,得禄给爷这一眼吓的一激灵,立马明白过来,忙着说了声:“奴才给爷端茶去。”嗖就跑了,出去还把外头的门给关上了。

其实回chūn楼二楼一共就四个雅间,自打叶小爷占了其中一个,其他三个就再没人敢要了,不过沈掌柜一点儿都不发愁,反正小王爷给的银子足够包下回chūn楼两天了,再说,今儿过去后,可以想见他这回chūn楼不定多热闹呢,数银子都能数到手软,所以,今儿就算不做买卖都值了。

时潇上二楼的时候还纳闷呢,太清净了,一溜四个雅间的门都敞着,叶驰这个也敞着,叶小爷叫敞着门,是想第一时间就能见他小媳妇儿,可这会儿小媳妇儿进了屋就另当别论了,得禄这个门一关上,可正合了叶驰的心思。

回chūn楼的雅间不算大,可叶驰这会儿恨不能再小点儿才好,最好就能搁俩人,那他跟他媳妇儿得多近乎啊,就算不能拉拉小手,至少能闻见他媳妇儿身上的香味儿,他可还记着呢,那天在碧波桥上,他媳妇儿躲在他身后,抓着他的衣裳角儿,那股子香味儿真好闻啊,回去之后,叶驰想了好久没想出是什么香饼子的味儿。

时潇疑惑的打量他,心说,不是拉傻了吧,自己问他话儿呢,怎么半天不答言,只一味直眉瞪眼瞅着自己,想着,又道:“小子们淘气,得罪了小王爷,我在这里替他们陪个不是了,小王爷大人大量莫怪罪才是。”

不怪罪,想叶小爷活这么大,什么时候大人大量过,那就是个睚眦必报斤斤计较的主儿,占便宜成,吃亏?门儿都没有啊,今儿这事儿要是换个人试试,这会儿早让他折腾的半条命都没了,敢给他叶小爷下巴豆,他能让那小子把巴豆当饭吃喽。

可眼前这不是他媳妇儿吗,叶小爷是一点儿脾气都没了,尤其他媳妇儿这么低声下气柔声细语的赔不是,叶小爷那颗心,顿时就软成了水儿,恨不能从腔子里流出来才好,哪还能怪罪,却恨媳妇儿离他太远。

眼珠子转了转,想出一个主意,有气无力的道:“你,你说什么,我,我没听着,你近,近些好不好,我这儿,这儿没劲儿,起不来呢……”

时潇一听他说话儿都断断续续的,越发愧疚上来,往前挪了一步,不想他又道:“再,再近些。”

时潇忽的起了疑心,暗道他是不是掂量什么坏主意呢,底细瞧了他两眼,见他那青白的脸色,又觉自己多想了,都这样了,哪还有力气使坏,便又往前挪了两步,距离软榻也就隔着三步了。

叶小爷还是不满意,却琢磨着自己再让她往前挪,不定他媳妇儿就起了戒心,怎么想个招才成。

正这儿琢磨呢,就听门外头沈掌柜的声儿道:“时丫头,你要的糖水沏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第27章

叶驰这个恨呢,踹死沈掌柜的心都有,雅间的门一开,目光跟小刀子似的,嗖嗖奔着沈掌柜就去了,吓得沈掌柜身子一抖,手里的茶盘子险些扔了,还是时潇忙过去接在手里,才算救了场。

给叶驰那目光瞪着,沈掌柜哪里敢进屋啊,茶盘子jiāo在时潇手里,莫转头就跑了,时潇只能端着盘子进来,还没走两步呢,就听叶驰说了句:“把门关上,爷怕风。”

时潇心里别提多纳闷啊,这拉肚子怕什么风啊!又不是女人坐月子,可想想到底是柱子闯的祸,便回身把门关上了。

走到叶驰跟前,把茶盘子放在旁边儿桌子上,才发现哪是沏的糖水,就是一壶热水,一个空盖碗,旁边儿一个小碗里放着半碗桂花蜜,这是让自己现给他调呢。

时潇心里觉着这么伺候一个男人有点儿不妥当,尤其这男人还是叶驰,可见他眼巴巴望着自己,心一软,拿起小勺舀了几勺蜂蜜在空碗里,一点一点儿倒了热水下去调,她的动作很轻,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这副素手执壶,低眉顺眼的样子,把叶小爷给看傻了,叶驰觉着他媳妇儿这样儿别提多迷人了,要是她能见天这么伺候他,他宁愿一辈子躺在chuáng上不起来,可不起来也不成,光瞅着不解恨啊,他得抱他媳妇儿,亲他媳妇儿,还得搂着睡觉……

这么一想,忽就想起昨儿晚上那档子事儿,叶小爷就觉他家兄弟嗖就抬头了,弄得他浑身燥热,本来就燥,还裹着一chuáng厚棉被,能好的了吗。

时潇调好了蜂蜜水,一侧头就发现他不大对劲儿,刚还青白的脸,这会儿忽就红了不说,额头那汗出的都顺着太阳xué流下来了,眼睛直勾勾望着自己,眼底仿佛有两簇火苗突突的跳。

这样儿倒不像病,跟中邪差不多了,时潇吓得后退了两步:“你,你怎么了?”

“我热……”没等叶小爷往下说呢,就给娟子截了去:“热个屁,这小子使坏呢!”哐当一声门被踹开了,娟子从外头冲了进来。

进来两步就到了软榻前,没等叶驰反应过来,一伸手就把叶驰身上被子给掀在了地上,叶小爷可是平着躺,刚那心思一起,他家小兄弟直挺挺的站着,就算有外头的衣裳,里头还穿着绸裤儿,依旧挡不住那一飞冲天的势头。

娟子可也是未出阁的大姑娘,这一下,也弄个了满脸通红,呸一声道:“不要脸。”拽着时潇就往外走,却给左宏一下拦在门哪儿,猫着腰闷着声儿道:“我说下回你能不能换个地儿踹,再这么来两回,爷真成太监了。”

娟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这种色胚,当了太监才好,省得祸害人,滚一边儿去,信不信姑娘一脚给你踹残了。”

好好地事儿给这母老虎给搅合散了,叶小爷这会儿捏死这丫头的心都有,好容易把人哄骗来,让他这么眼睁睁瞅着他媳妇儿走,没门儿,软的不成,咱就来硬的,小爷还就不信治不服这母老虎。

目光一闪,声儿也冷了下来:“本来小爷还想着宽宏大量,今儿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看来不成啊,我这儿苦主还没怎么样呢,这下毒害人的倒先硬气上了,得禄,拿着爷的贴呃去衙门里寻府尹大人,就说小爷今儿在井水胡同给人下了毒,他要是不拿着下毒的人,小爷明儿咂了他的衙门。”

娟子听了气的满脸通红,就知道这不是个好东西,这是憋着使坏呢,软的不成就来硬的,时潇的脸色也白了,回身瞧着叶驰,刚还躺在哪儿倒气儿的人,这会儿已经坐了起来,异常jīng神的撂狠话出yīn招儿呢。

叶驰见他媳妇儿这么瞅着自己,差点儿没绷住软下来,可又一琢磨,这会儿要是软了,过后再见他媳妇儿就更难了。

到这会儿,叶小爷也算瞧明白了,他家媳妇儿没瞧上他呢,要想把他媳妇儿顺顺当当弄到手,就得狠狠心,软的不行来硬的,哄骗没用,那就得qiángbī,以势压人怎么了,他叶驰打生下来那天儿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么想着,心就硬了,左宏可最明白叶驰心里琢磨什么呢,叶驰唱了白脸,他就的来那个红脸,横是不能真惊动衙门,那可就毁了。

想到此,打了个哈哈道:“这话儿怎么说的,天还没热呢,就都上火了,老沈头快去南街的致远斋买几碗酸梅汤来给几位降降火。”说着又跟叶驰道:“哥哥您刚不还说不计较吗,这会儿怎么就变了,得了,都退一步吧,咱们坐下商量商量,什么大事儿啊,至于惊动衙门吗。”

娟子恨声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姑娘不知道呢,这厮成天在我家大门外头蹲着,不就是想打我家潇潇的坏主意吗,有这功夫儿去chūn风楼寻你那花魁相好的去啊,没得败坏了我家潇潇的名声。”

叶小爷一听chūn风楼,顿时有些心虚,偷瞄了时潇一眼,心说,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如今他可就稀罕他媳妇儿。

可人时潇根本看都没看他,贴着那悍丫头的耳朵边儿搁哪儿说话儿呢。

时潇也没想到今儿这事儿会闹到这种地步,刚一着急,倒忘了娟子的bào脾气,娟子什么都好,人美,心善,可就是这个冲动的bào脾气,有时候真能弄巧成拙。

而这小霸王可不是那些泼皮无赖,打跑了就不敢来了,这是权贵,说白了,只要他一句话,自己跟娟子乃至大杂院里的十几个小子,都甭想好,更何况,这回的确是她们理亏在先,不管怎么说是柱子下了药,要是真像他说的追究起来,就算自己跟娟子能幸免,可柱子呢。

时潇可也不是傻子,闹到现在,也算明白了,别管是为了图一时新鲜,还是寻乐子,这个小霸王是真瞧上自己了,娟子总说名声,自己哪还有什么名声,老早就扣了煞星的帽子,又退了婚,这辈子也甭指望得什么好名声了。若凭着这点儿,他就能放过柱子,了了此事,岂不皆大欢喜。

想到此,便跟娟子道:“娟姐且压压火气,这事儿咱们错在先,给他陪个礼儿也应该。”说着扭身对叶驰道:“我娟子姐脾气有些不好,刚得罪小王爷之处,还望小王爷莫计较才是,若小王爷大人大量不计较,小女子自是万分感激。”

说着,话音忽的一转道:“若小王爷非要论个青红皂白,何用惊动衙门拿人,小女子这就去衙门自首,那巴豆霜是小女子,一个月前在寿仁堂买的,有那寿仁堂的伙计作证,你吃的那葱花jī蛋饼是我亲手烙的,中间从不曾假手他人,就是盛jī蛋饼的篮子也是我亲手编的,柱子不过帮我跑了一趟道儿罢了,故此,小王爷要寻的下药之人,就是小女子,与旁人无gān。”

“潇潇你胡说什么?”娟子惊呼一声,左宏却颇玩味的望着时潇,这个他一直没瞧在眼里的瘦丫头,可也不是个善茬儿呢,别瞧xing子柔柔软软,说话儿不急不缓,可一字一句,说出来,句句都能切中要害,这丫头可比这傻不拉几,就知道耍刁的悍丫头聪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