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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子眉头一皱:“他欺负你了?”

时潇摇摇头,刚觉着天大的事儿,这会儿想起来却有些jī毛蒜皮之嫌,只为了一件嫁衣,闹成这样,着实说不出口。

娟子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嫁衣上,顿时就明白了大概,拉着她的手道:“平日你倒比我聪明,怎到这些事儿上却糊涂起来,虽说他也有不对,却正是因为心里头在意,才这般的,你想想若换了你是他,瞧见自己快过门的妻子,fèng着跟别人的嫁衣,你心里怎么想,若不在意管你做什么,偏心里着紧自然要吃味儿,你这丫头的xing子我是知道的,遇上事儿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最不屑辩驳,却旁的事儿也还罢了,这男女之间,若你不说明白,恐他更要胡乱猜疑,不定以为你心里还惦记着状元郎呢。”

说到这儿,娟子又问了一句:“莫不是他真猜着了,你心里还想着许明彰?”

时潇摇摇头:“这几日我早想的通透,跟明彰有缘无分,便该撂开手,这嫁衣也不过是个了结罢了。”

娟子听了,松了口气道:“这便好,其实我心里不大希望你嫁进定亲王府的,不是说他家门第显赫,是他那个xing子,听左宏说,自小就是个霸王,当今皇上都挨过他的打,你说这么个混账,要是那天真犯起混来,不定要闹出多大的事儿呢,姐姐只怕你要受他欺负,对了,跟你说件事儿,听说许家出事儿了,许明彰他娘吊死了,临死还放了把火,虽火扑灭了,人却死透了,当年她起了那样歹毒的心,指使她弟弟去你家纵火,末了,她自己也死在这上头,,可见这人做了坏事,终是没好下场的,倒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慡。”

见时潇听了并不没有稀奇之色,便道:“怎你倒跟早知道似的。”

时潇轻道:“若为了明彰想,也只有一死,借此瞒下这事儿,若事qíng宣扬出去,明彰的前程也便毁了,她只是恨我恨我娘,明彰却是她嫡亲的骨ròu。”

娟子点点头:“她一死倒解脱了,却留下这样的烂摊子,你们两家还沾着亲呢,这往后……”正说着,就听院门哐当一声从外头推开,时潇抬头看过去,却见刚走了的叶驰又回来了……

☆、第62章

叶小爷刚是走了,却一出门就后悔了,琢磨自己这么一走,往后怎么着啊,又不能真跟他媳妇儿说的那样儿,两下清净,纵他媳妇儿狠得下心,他可舍不得,好容易才得她应了自己,哪容她反悔。

想起他媳妇儿刚那咬着嘴唇,小脸煞白的样儿,心里越发心疼,走到胡同口大槐树底下,便再不肯走了,立在那儿,回过身望着那边儿的院门发呆,也不知心里想什么呢。

得禄在一边儿也不敢催,刚在门外头,可听了个八九不离十,依着得禄瞧,他家爷这纯属自找的,本来人家心里想的也不是他,那天可都说在明处的,他家爷怎么说的来着,说只应了嫁他就好,这会儿因为一件衣裳倒较起真儿来,不是自找没趣是什么,偏拌了嘴吵了架,人家哪儿倒没什么,瞧他家爷这后悔不舍的劲儿,腿软的都迈不开步了,可见那位真是他家爷的克星。

却见他家爷想回去,却又不舍的样儿,得禄着实瞧不过去,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爷这脾气用在旁处还罢了,小王妃身上使出来却不妥,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值当气的把桌子砸了,咱们小王妃那个xing子,爷又不是不知道,面儿上瞧着软,骨子里硬气着呢,说句小爷不爱听的话,您这一开始就没硬气起来,这会儿想着使xing子发脾气,可晚了呢。”

叶驰心里如何不知道这个理儿,不是拉不下脸来吗,却又一想,自己媳妇儿跟前矮着点儿,也不丢人,比这儿更丢脸的事儿,他也不是没gān过,今儿若是走了,明儿可寻个什么借口来呢,如今他一天不见他媳妇儿都想的难受,这么一来可是自己吃亏。

想明白了,瞪了得禄一眼道:“你小子倒明白,不知道的,还当你娶了八个媳妇儿呢。”

得禄听了嘻嘻一笑:“奴才倒是想,可惜没那样的艳福,赶明儿能娶个齐整能生养的媳妇儿奴才就足。”

说的叶驰踹了他一脚:“你小子想的倒美,好事儿都让你占全了,看在你这个明白劲儿上,回头爷回了王妃,给你小子配个齐整丫头,也省得你成天的想媳妇儿。”

得禄不想自己今儿劝了几句,倒得了这番造化,忙跪下磕了个头:“奴才这谢小爷恩典了。”

叶驰挥挥手:“得了,一边儿美去吧,别耽搁了小爷的正事。”说着直奔大杂院里去了。

进来都没敢瞧时潇,先勤快的把院子刚给他砸断的桌子拢到一边儿,看了看,腿都没折,就是桌子面断了,却也使唤不得,心里更有些后悔,琢磨怎么跟他媳妇儿赔不是,却忌讳娟子在一边儿,不好张口。

心里不禁埋怨起左宏来,平常没事的时候,总见他在这悍丫头跟前晃,这会儿真用着他,倒没影儿了,暗恨娟子没眼色,大青白日的不去看顾她的酒铺子,跑回家来做什么,真真讨嫌。

叶驰这么想着,不免瞪了娟子一眼,娟子给他瞪的哭笑不得,真有心就在这儿戳着,看他怎么着,却想起自己回来是拿东西的,铺子里那几个小子看顾着,总不能放心,便进屋寻了东西,跟潇潇打个招呼走了。

叶小爷这才松了口气,偷瞄了他媳妇儿一眼,想着若他媳妇儿脸色缓一缓,自己就上去赔不是,不想他刚瞄过去,他媳妇儿一转身进屋了,不仅进了屋,还把门带上了,把叶驰一个人晾在院子里头。

叶驰立在槐树下头望着他媳妇儿那屋发了会儿呆,终上前到了窗户边儿上,朝着里头道:“那个,刚是我的不是,吃了酒xing子燥些,我这儿给你陪个不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回成不成?”说完等了会儿,屋里半点儿动静都没有,明明窗户上透过他媳妇儿的影儿,就在炕边儿上坐着呢,可就不搭理自己。

叶驰挠了挠头,便又道:“媳妇儿我还饿着呢,从早上就没吃饭,你再不管我,我把地上的饺子吃了。”

屋里仍不见动静,叶驰把心一横,过去把散在地上的饺子捡了起来,也不管沾没沾上土,一股脑塞进嘴里,还没等咽下去呢,他媳妇儿就从屋里出来了,白了他一眼,把地上的饺子捡起来,去灶房用水过了几遍,有一半都摔烂不能吃了,怕不够他吃,又下了点儿面,端出来,搁在窗台上,转身要走。

叶驰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伸手扯住他媳妇儿软着声儿道:“不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你瞧我虽错了,却改的快,媳妇儿你就瞧在我知错能改的份上,别计较了,刚我就是吃味儿了,一瞧你做那衣裳,心里头就忍不住酸,其实想想也没什么,不就一件衣裳吗,怎么着也是给我媳妇儿穿,计较什么呢。”

说的别提多大度了,可这大度没维持一会儿,又道:“媳妇儿你想想,这事儿搁谁身上,谁过的去啊,我不是怕吗,怕你心里头惦记着那小白脸,就不要我了,说到底儿还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勾了我的魂儿,我也不至于这般爱吃味儿。”

时潇瞪大眼看着他,就不明白这厮的脸皮怎么能厚到这种地步,还说赔不是,闹半天最后还倒打了一耙,却想起刚娟子说的话儿,自己既应了嫁他,夫妻名份便定下了,既是夫妻,最该坦诚以待,不然你猜忌我,我猜忌你的,有什么意思。

虽说两人不是两qíng相悦,做到相敬如宾应该不难,想到此,便道:“那嫁衣先头坐了半截,搁在哪儿总是块心病,倒不如做好了,也算个了结。”

叶驰眨了眨眼,等明白了他媳妇儿话里的意思,顿时激动了,抓着他媳妇儿的手腕儿摇了摇:“媳妇儿你这是跟我解释呢对不?”

时潇脸一红,别扭的道:“谁,谁解释了,不过实话实说罢了,你爱听不听,吃了饭就走吧,你总往这儿跑,给人瞧见,不定背地里要说什么闲话呢。”

“谁敢说,小爷收拾不死他。”见时潇瞪他,忙有嘻嘻一笑道:“等皇上的赐婚旨一下,咱们选个就近的吉日成了礼,就算大功告成了,到那时看你再怎么赶我走。”

说到这个,时潇不免有些忐忑,瞧了他一眼道:“你家里真应了?”

叶驰道:“真应了,我们家我祖母做主,只我祖母应了,老爷子跟我娘又怎么会不应,而我祖母心里头喜欢你呢。”

时潇一愣道:“可是哄我,我也没见过她老人家,如何喜欢?”

叶驰目光闪了闪道:“怎没见过,瞧着机灵倒是个糊涂丫头,我来问你,昨儿个晌午过了,可有人来过?”

时潇忽想起昨儿上门要水顺道吃了面的两位老婆婆,不禁磕磕巴巴的道:“你,你是,是说,昨儿晌午那两位老人家,就是,你,你祖母?”

叶驰点点头:“满头银发的那个是我家老王妃,旁边儿跟着的是祖母跟前的秋嬷嬷,你别瞧我祖母如今安养,年轻那会儿,可喜欢到处走呢,没事儿就溜出府去逛,故此,装扮起来驾轻就熟,等闲瞧不出的,昨儿你倒是跟我祖母说了什么,她回去一个劲儿赞你好呢。”

时潇脸一红:“没说两句话儿,赞什么。”想起昨儿那银发的婆婆不错眼珠的盯着自己,自己还奇怪呢,如今想来,竟是来相看孙子媳妇儿来了,怪不得那般底细端详试探呢,瞧着倒慈祥,只不知将来会不会也如此了。

仿佛知道她的想法,叶驰凑到她耳边坏坏的道:“我家老王妃最是好哄的。”见他媳妇儿扭过脸来盯着他,一脸认真听的样儿,叶驰吃吃笑了两声道:“赶明儿你过了门,给她老人家添上个曾孙子,她老人家指定能把你当菩萨供着。”

这话说得时潇满脸通红,一把推开他道:“可该着走了,净说混账话。”说着走到一边儿坐了,低着头再不搭理他。

叶驰也知刚那话造次了,怕她真恼,也不敢在缠她,西里呼噜吃了饺子面,一抹嘴跟时潇道:“旁的不用你费一点儿心,只安生嫁了我就好,明儿恐要忙,来不得,后儿一得空,便过来。”想起什么又嘱咐道:“明儿我让得禄过来,你有事儿就吩咐他,自己别出门,若遇上坏人,爷赶不及,恐要吃亏。”

罗里吧嗦说了一大篇子废话,才走了,出了门方想起,今儿要问她的一样儿没问,倒说了一堆没用的话儿,得了,等后儿再问也一样,如今他得先报仇,前头尽顾着跟他媳妇儿折腾了,没腾出手来,这会儿腾出手来,那几个赶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一个也甭想跑,头一个就是那郭大宝,甭以为事儿就完了,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