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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家那位纵然胆子再大,想也不敢跟小王妃动手,那个公主倒可能,却不想想,他们家小爷可是吃亏儿的,还有里头那个刁婆子,爷都吩咐下了,自己得好生照管照管她,yīn着脸进了里头。

再说叶驰,从这边儿出来直奔宫里去了,也是巧,进了宫门正碰上刘海的土地小福子,小福子一见叶驰,只当他来见皇上呢,忙赶上前来的道:“这会儿万岁爷正得闲儿,在屋里看书呢,小王爷去了,万岁爷指定欢喜。”

叶驰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小福子见小王爷今儿脸色不大好,也便不敢再搭话,眼瞅着他走了,却见他转过去直奔的方向,不像御书房,那么直走过去,该是太妃哪儿,不免愣了愣。

回去见了刘海,还琢磨这事儿呢,便有些心不在焉,端着的茶撒了一些,刘海喝道:“你小子今儿怎么了,再这般心不在肝儿上,小心你的脑袋。”

小福子摸摸头道:“刚在宫门遇上了小王爷,本以为小王爷要来寻咱们万岁爷的,不想却去了后宫,若是去太后哪儿也说得过去,可瞧方向却是太妃宫,师傅,您说小王爷去太妃哪儿做什么去了,且瞧着脸色不好,不像串门子请安,倒像要跟谁去打架似的。”

刘海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那位爷可不是善茬儿,恼起来更不理会规矩礼法,自己痛快了便成,前头闯进人侍郎府内院,用剑指着侍郎夫人的事儿都gān的出来,也没见怎么着,皇上也不过说了两句,过后侍郎闹出狎jì之事,十来个官员联名弹劾,虽保住了一条命,官也丢了。

可着大燕朝,除了那位爷谁能gān出这样赶尽杀绝的事儿来,说到底不就为了郭大宝调戏过小王爷的媳妇儿吗,所以,遇上这位爷还是躲着点儿好,真死磕,那下场就参考郭侍郎吧。

偏就有那不长眼的,刘海琢磨,今儿这不长眼的弄不好就是太妃宫那位九公主,那天在太后宫,自己可在一边儿瞧着呢,以九公主对状元郎的心思,没准就惹出什么事儿来,想到什么一拍大腿:“哎呦可坏了,那位爷这是去找九公主了不成。”

忙着跑进去跟崇仁帝回了,崇仁帝一听,眉头都竖了起来,叶驰这小子就是个混账,真惹急了,可什么事都gān得出来,站起来吩咐一声去太妃哪儿瞧瞧去。

虽皇上这儿反应快,到底慢了一步,叶驰到了太妃宫里却也扑了个空,宫女说今儿太后jīng神好,太妃去太后宫里陪着斗雀儿牌去了。

叶驰紧跟着又去了太后宫,进了殿,一眼瞧见九公主缩在太后身后,头都不敢抬,明显就是做贼心虚。

九公主也不傻,早上在安福寺一时冲动,打了时潇一巴掌,过后是越想越后怕,时潇可不是寻常的民间女子,可任她欺凌的,她如今是叶驰未过门的媳妇儿,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自己平白无故打了那丫头一巴掌,纵那丫头不敢如何,叶驰如何得罪的起,着实怕叶驰来寻自己晦气,回了宫,都没敢在自己哪儿待着,一直躲在太后这儿呢,琢磨便叶驰寻过来,太后在跟前呢,他还能放肆,再说,就算那丫头是定亲王府的小王妃,自己还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呢,打她一巴掌,叶驰还敢打回来不成。

这么想着,心里踏实了些,却也不敢抬头看叶驰太后见叶驰这不晌不午的时候来了,便打趣道:“你这时候来,莫不是来配哀家斗牌的不成,来,来,正好缺一个人呢,周嬷嬷总斗不好,你来陪着哀家斗一圈。”

却不见这小子应声,太后不免抬起头来,这一瞧,太后倒吓了一跳,这小子yīn着一张脸,明明白白是顶了一脑门官司,眼珠子直不楞登盯着自己身后的九丫头,那样儿跟看见杀父仇人似的。

太后刚要问,叶驰已经先一步开口了,那声儿跟阎罗殿里的阎王差不多少:“是你动手打的我媳妇儿?”

众目睽睽好些人呢,九公主觉得自己要是当了缩头乌guī,真就没面子了,哼一声硬着头皮道:“是我打的怎么了,她一个民间丫头见了本公主不下跪磕头,本公主教教她礼数又……”话音未落,叶驰已经窜了过来,一把抓住她。

太后跟后头赶过来的皇上齐齐喝了一声,哪里管用,就听啪啪啪啪,叶驰抓着九公主,反正抽了四个嘴巴,不是崇仁帝喝令刘海几个过去把他拦下来,恐四个都不止呢。

叶驰自小练武,本来力气就大,又积了一肚子火,如何会留qíng,这四巴掌抽了个结结实实,一点儿不掺假,打的九公主一张脸立时肿了老高,顺着嘴角往下淌血。

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啊一声大哭起来,太妃心疼的不行,指着叶驰道:“你,你大胆。”

叶驰却根本不理会太妃,太妃气的直哆嗦,跟太后道:“太后您可是眼瞅着的,您要给我们娘俩做主。”说着哭天抹泪起来。

虽说叶驰动手不对,可刚太后也听见了,是九公主先打了人家媳妇儿,还是那么个借口,这不纯属找茬儿吗,人家那也不是外头没根儿没叶儿的野丫头,定亲王府的小王妃岂是你一个九公主能打的,当教训自己的使唤丫头呢,更不要说叶驰这小子一贯霸王,能让人欺负了自己的媳妇儿吗。

不是太妃把自己闺女宠的目中无人,今儿何至于挨叶驰一顿打呢,却这事儿可真真不好处理,忽瞧见崇仁帝,便想出一个主意,指着叶驰道:“你如今也太不像话了,便九丫头出手打了你媳妇儿,你就非要打回来不成,还追到哀家宫里来动手,我也不管你,只把你jiāo给皇上,该怎么处罚,皇上瞧着就是了。”

崇仁帝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忙让刘海几个压着叶驰走了,太妃一见,不gān了,哭啼啼的道:“太后您这明显就是向着定亲王府呢,他叶驰是小王爷,我们家九丫头就活该挨他的打不成,您瞧瞧都打成什么样儿了。”

太后给她闹的不耐烦,哼一声道:“九丫头挨打你心疼了,你也不问问,她打人家媳妇儿的时候,人家就不能心疼吗,这事儿总的分个是非曲折吧,是九丫头先打的驰小子媳妇儿,驰小子心疼媳妇儿,打回来,按说也该着,你心疼了不依,成啊,我这就把定亲王府的老王妃请过来,咱们当着面儿评评理儿,也顺便好好问问九丫头为什么要打人家。”

太妃一听顿时蔫了,如今老王妃深居简出,好些人都忘了老王妃的脾气,她可记得真真儿,那就是个最护犊子的,真要论个是非曲直,自己哪儿能占住理儿。

虽说自己女儿是公主,可这个公主比起权高位重又是天子宠臣的定亲王府,又算得什么,这口气她娘俩是吞也的吞,不吞也得吞……

☆、第69章

回到乾清宫,崇仁帝歪在炕上,瞅了叶驰老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了,终是挥挥手道:“罚你半年的俸禄,去吧。”

叶驰顿时喜笑颜开:“谢皇上恩典,回头臣弟成了亲,领着我媳妇儿来给皇上磕头。”

崇仁帝手里的扇子嗖就飞了出去:“滚。”叶驰一伸手捞在手里:“谢万岁爷赏,臣弟滚了。”说着一溜烟跑了。

一边儿的刘海险些没笑出来,摊上这么一位没皮没脸的,万岁爷也没辙,qíng分在哪儿摆着,自是要护着,这事说起来,也是九公主自己惹的,你说惹谁不好,非得惹这位爷,就为了小王爷的媳妇儿,前前后后闹出多少事儿来,一个侍郎府都搭进去了,这说明啥,说明那就是小王爷的命根儿。

听见说小王爷疼得都不知怎么好了,恨不能天天含嘴里头,九公主倒好,上去给人一巴掌,小王爷的脾xing,不打回来那绝对完不了事儿,所以说,有因有果,九公主也算活该,就是万岁爷这儿有点儿难做,毕竟gān系到皇家颜面,还有太妃太后,虽说九公主出手在前,小王爷追进宫,当着太后太妃的面儿把九公主抽的顺着嘴角流血,要是一点儿不罚,真说不过去。

所以gān脆罚俸禄银子,可着京城谁不知道,镇远侯府的封二少买卖做的大,小王爷,尚书府的左少爷,还有小公爷,都拿着gān股呢,别的没有,要银子有的是,谁稀罕朝廷那点儿俸禄啊,别说罚半年就是罚十年,估计也不会怎么样,而且,万岁爷嘴里说罚,刚扔出去的那扇子,可是上个月才贡上的,不说那扇面儿,就是那沉香的扇骨,拿到市面上都不止千两之价。

皇上虽罚了俸禄,其实也算找补过去了,可见心里头多偏着小王爷了,却听崇仁帝道:“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以前朕倒不信这话儿,如今瞧见叶驰这样儿,却信了七八分,只自古qíng之一字,最是难测,他如此着紧一个女子,也不知是福是祸,朕记得,当年老定亲王给这小子批过八字,说着小子生来有福有禄,却命犯桃花,只怕qíng关难过,如今瞧来倒真应了。”

刘海道:“奴才听闻那位小王妃虽家境门第差了些,却也是累世书香,人也贤惠,隔三差五还去周济城外那些要饭花子,最是个心善的,也怪不得小王爷稀罕呢,虽说都要论个门当户对,到底品xing最要紧,小王爷又是这么个xing子,不是他自己从心眼里头喜欢的,恐拿捏不住他,如今这个倒好,奴才听说,只这位小王妃皱一皱眉,小王爷就能急的睡不着觉,日后万岁爷想怎么着,只从那位小王妃身上讨主意,自是万试万灵的。”

崇仁帝忍不住笑道:“从一个妇人身上讨主意,朕成什么人了,不过,这混账小子有个怕的人也是好的,省得没人据管着,成日给朕惹事,倒是九公主虽让太妃宠的有些娇惯,也不至于莽撞至此,倒真有些奇怪。”

刘海道:“老奴听见说九公主今儿一早出宫先去了状元府,后不知怎么又去了镇远侯府,跟镇远侯府的二姑娘作伴去了安福寺,偏巧遇上小王妃,才动了手。

崇仁帝略沉吟半晌道:“我记得镇远侯府先头提过要跟定亲王府攀亲,可有这么回事?”

刘海道:“正是有这么档子事儿,想来亲事不成,那二姑娘心里存了怨气,才鼓动着九公主与小王妃为难。”

崇仁帝皱了皱眉,琢磨这事儿恐完不了,叶驰那小子哪是能吃亏儿的,九公主都打了,封家那丫头能落什么好儿,只那封家丫头没出阁就能使出这样的手段,赶明儿真嫁了人,不定就是个yīn险毒辣妇人,受些教训说不得有好处,便不再理会,叫刘海传了礼部尚书进来议事。

下个月,哈北国的国王,哈禄赞来大燕朝拜,虽说那哈北国地处偏僻,冰雪苦寒,到底也算一国之君,人家既不远千里来朝拜,也不能失了礼数,倒是那送信的使节透出话来,想要两国和亲,这真难住了崇仁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