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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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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总不过就这一次罢了,等进了宫是祸是福,便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哪知道,杨氏这边刚应了,到了半夜就出了这么档子事,真亏老天长眼,发现的早,若让她把这信儿送出去,去,山寺里上香便定要私会,私会之后说不准就敢私奔。

宛如既然有了这样的心思,什么事儿是她gān不出来了,大杨氏就不明白,自己这些年的教导,女则,女训,女戒,可都读到哪里去了。

若说大杨氏对宛如还有些祖孙的qíng分,苏澈更是顾念亲女,可苏老太爷可是个明白的人,这事儿若是以前出来,大不了是件丑事,传的难听些罢了。

可如今宛如已是太子妾,皇上的圣旨都下了,她就是死也是太子的人,进了宫,再跟别的男子有染,苏府还能勉qiáng脱出去,如今这还在府里,若是跟男子私会甚或私奔,一个有rǔ皇家体面的帽子扣下来,就是灭门的罪过。

苏老太爷脸上又惊又后怕,亏了没成事儿,不然,整个苏府说不准就毁在个丫头手里了,这哪是孙女?简直是灭门的灾星。

听大杨氏让人去叫宛如,苏老太爷一挥手道:

“如今已经清楚明白,还唤她来作甚,李福,你去多寻几个qiáng壮有力气的婆子,给我守在你家大姑娘院子外头,每日里茶饭专人送进去,不许她出院门半步,若有闪失,守着的婆子连带你的一家老小,今后就不用在府里当差了,苏府即便宽泛,也不养这等没用的奴才。”

李福忙应了,瞥了地上跪的翠柳和封二一眼,匆匆出去了,心里话说,这可真是什么娘什么闺女,随了个实打实。

老太爷见李福出去,瞧了眼地上跪着的两人,厌憎之qíng更胜:“这两个各打一顿板子,寻了人牙子来,远远的卖了去。”

苏老太爷处理了这档子乌糟事,心里有些烦不胜烦,也不乐意再多呆,站起来走了,老太爷走了,老太太也挥挥手,让苏澈跟王氏下去。

苏澈跟着王氏没去前头,却直接进了王氏的屋里,一进来,苏澈便道:“怎的好端端,太子就想起宛如来?说起来,常进宫走动的是宛若啊!”

王氏一听,心都冷了半截:“爷这话的意思,太子该把宛若抬起进去才是真,可惜我的宛若生的太过平常,不若大姑娘艳名远播,若我是太子爷,也不会舍宛如而选宛若的”

说着,叹口气:“都这么多年了,爷的心还这样偏,我就不明白,宛若到底哪儿不得爷的意,竟处处恨不得她落个不好的下场去,不知道的,还当是我外头带来了,不是爷亲生的闺女呢!”

王氏这话说的灰心非常,苏澈一愣,忙道:“这可越发胡说了,宛若自是我亲闺女,我这不是心理疑惑,来询太太说个闲话罢了,怎的太太就如此多心了”

“多心?”

王氏哼了一声:“哪是妾身多心,爷这话问出来,可不就是说,宛如这事儿是疑着我私下里使得坏吗?爷可是高看妾身了,别说我,便是宫里的贤妃娘娘,贵为皇上妃嫔,那太子宫里的事儿,也是cha不上半句话的,说起来,还是宛如行为言谈不检点,不知怎的,就传了出去,咱们这位太子爷,又都知道有这个偏好,瞧上宛如有甚奇怪……”

待苏澈走了,王氏才叹了口气道:

“嬷嬷,你去知会宛若一声,明日里雨一停,仍就回老太太跟前去吧!这府里上下哪有真心实意待承的,我这会儿一想起爷刚才的话,心里都一阵阵发凉,这么些年了,他到底还是偏着周映雪母女的,”

王嬷嬷见她有些郁郁,忙劝道:“太太想开些吧!如今就是再难,比那时在冀州也qiáng远了呢,再说,如今太太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自当宽心保重为上,横竖大姑娘这件丑事做出来,老爷即便心再偏,也护不住她了,进了太子宫,就凭她的xing子,哪有她的好去,只是咱们二姑娘的一场姻缘,却被她生生误了。”

☆、谋事在人

宛若和柳彦宏的亲事退了,却因为这档子事,两边府里生分了不少,柳彦玲和宛若也不像过去那样亲近。

彦玲的心机,着实有点惊到了宛若,细细想来,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哪里有如此复杂的心思呢,如意说的在理儿,即便她压根不想嫁,可经此一事,对彦玲真需防备着些,毕竟人心难测。

宛若回了王家府里,倒是深居简出起来,除了承安隔三差五过来,姐弟两个说会儿子体己话,平常就在屋子里猫着,看书,写字,画画,弹琴,倒也别样悠闲。

只可惜悠闲的时日不长,这日,宫里贤妃身边的崔嬷嬷便来接,说是娘娘那里惦记了几日,今儿瞅着天气正好,便让来接宛若进宫去住上一两日。

老太太心里着实不想让宛若去趟这摊子浑水,虽说都是自己亲生的儿女,孙子孙女也都是亲的己的,可就宛若一个是她心尖子上的丫头,许是对老闺女那点儿未尽的怜爱,全部倾注到了宛若身上,是丁点儿委屈都不舍得她受的。

也因此,柳府这档子事,把老太太恨坏了,虽不至于断了来往,可也不如那时亲近了,更别提宫里。

老太太是个明白人,深知道兴衰成败除了人为,还在天意,天意不让你顺当,你也顺当不起来,就如同四皇子。

前些年皇上可不瞧着哪哪都是好的,这几年不知怎了,隔几日寻个由头便申斥一顿,宫里的贤妃,宠眷也薄了很多,王家的恩典,也渐渐稀疏,一来二去,竟是露出了些许后力不济的光景来。

不然,柳家也不至于在宛若还没进门的时候,就明目张胆往柳彦宏屋子里放人,这便也罢了,亲事不成倒更好,若是嫁了这么个丈夫,以后宛若这委屈可是一辈子,倒不如及早看清断了gān净。

老太太那边早就想好了,别管如何,在自己有生之年,给宛若寻一门靠谱的亲事,至少,若真有祸事了,能护她周全,柳家绝不是上上之选,最不济,二闺女家,宛若的二表兄和宛若一般年纪,明年,后年的亲上加亲,也不至于委屈了宛若。

因此退了亲事,老太太心里倒不着急,可宫里贤妃和宛若舅舅的主意,老太太是不怎么乐意的,十一皇子是好,可瞧这势头,说不准将来是什么光景,再说,皇家的规矩大,当初大闺女进去了,实在是无奈之举,这些年,明面上风光,那底下的苦处,别人不知,老太太又怎会不知。

再加上王家这样的家族,前头还有个四皇子呢,今后从哪儿说,也不能帮着,说不准,还能坏事,因此,老太太心里着实不乐意十一,虽十一对宛若实心实意,可如今才多大,谁又能保的住一辈子去,倒不如亲戚更好些。

老太太真是为宛若cao碎了心,事事都恨不得周全,可真是应了那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宛若的命运如何,谁又知道呢?有人惦记着总是好事,可惦记的人多了,说不准就成了坏事。

宛若跟着崔嬷嬷刚下了车,就看见前面不远处立在宫门口的赵睎,一身紫色蟒袍,腰束玉带,头上金冠在阳光下灿灿发光,金冠下一张脸妖孽的可以,真是比女人都好看,可惜白瞎了,裂开嘴,笑的傻不拉几的样儿。

见着宛若,几步就迎过来,伸手就要来拉她的手,却被崔嬷嬷一下子挡在前面,蹲身施礼:“请十一爷安。”

宛若也只能跟着意思意思的福了福,赵睎不怎么耐烦的挥挥手:“罢了,你闪开,让我跟宛若说句话儿,老挡在我跟前碍事。”

崔嬷嬷忙道:“不是老奴要讨嫌,只是娘娘特意吩咐了,如今姑娘和十一爷都大了,姑娘明明年都该及笄了,纵是从小一处长大,qíng分不同,可这男女大了,还要守着些规矩的好,省的传出去,十一爷倒没什么,姑娘赶明儿的婆家可不耽搁了”

“婆家?什么婆家?不都退了柳府的亲事吗?那还有什么婆家?”

赵睎眉头一竖,眸中利光闪了闪,崔嬷嬷脚都有点软,这位十一爷可惹不起,勉qiáng笑道:“娘娘说了,虽说柳府的亲事退了,好在姑娘还小不妨事,以后自然还要寻门当户对的人家,难不成姑娘大了,养在府里一辈子不成?”

赵睎忽然笑了:“这个娘娘便不用再费事了,我跟父皇说了,将来必然娶了宛若,我两人便能日夜都在一处了,也省的这样,成日里见个面都难。”

他这话说的异常顺畅,仿佛理所当然,即便宛若两世为人,脸皮都厚到了一定程度,也不禁红了起来:“谁要嫁你,胡说八道,崔嬷嬷,咱们快进去,省的娘娘惦记。”

说完,瞪了赵睎一眼,跟着崔嬷嬷进了宫门,赵睎吃了她一瞪,不禁不恼,反而愣了好大一会儿神,宛若都走远了,他还直眉瞪眼的望着那边。

身边的小chūn子叫了他两声,都没听见一样,小chūn子大着胆子,在他眼前挥了挥手:“爷,爷,您看什么呢?”

赵睎回神,眨眨眼,脸上有丝可疑的暗红,轻轻嘟囔了一句,虽说声音儿不大,可小chūn子还是听了真真的,他说:“宛若脸红的模样真好看。”

小chūn子心里更是愁的不行了,这样的光景,将来若如了心意,自是千好万好,若一个不顺心,可不要闹到怎样呢。

崔嬷嬷引着宛若却没进藏月宫,而是直接向御花园行去,正是好时节,又兼一场chūn雨过后,仿佛甘霖洒下,催发的那水边的柳叶湛绿如裁,桃李落了,一阵风过,却有悠远的花香飘来,沁人心脾。

宛若一抬头,那边墙边搭着一架酴醾,如今开得正好,隔着曲折回廊,前面临水的水榭里,花团锦簇的热闹,间或几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宛若脚步一滞:“崔嬷嬷,娘娘有客?”

崔嬷嬷目光一闪:“算起来不算客,也是姑娘的熟人,柳府的小姐,今儿一早进宫来,如今正在水榭里头,就等着姑娘来了,陪着娘娘一起逛逛园子,人多也热闹些。”

宛若微微点头,这个水榭,旧年宛若在宫里住的时候,被十一拉着来过这里,曾dàng舟湖里采过菱角,因为水下植的菱角而得名菱荇榭,如今chūn日,菱角自然没有,却有不少菱花,映着碧色苇杆,白色芦花,别有一番景致。

贤妃娘娘坐在水榭临水一侧的鹅颈椅上,笑眯眯瞧着柳彦玲探着身子去够那水上的芦花,显然彦玲来了一会儿了,左手已经一大把芦花握在手中,另一只手还去够那稍远一些的,够到了,回头笑着嚷嚷:

“贤妃娘娘您瞧,我够到了……”

蓝天,碧水,芦花,红颜,这一刻,宛若不禁惊艳了,论五官,彦玲自然不比宛如,却也有股子少见的明丽,加上xing子活泼爱笑,若是跟宛如站在一起,一时之间,还真难分上下,相比之下,自己在她身边就失色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