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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念着这份亲qíng,宛若执意留在老太太身边侍疾,谁劝都没用,说是侍疾,宛若也明白,如今老太太这qíng景恐过不了一两日了……

至午间,王氏才匆匆赶过来,王氏略显老态,两年前的jīng气神儿,仿佛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上有一种萧瑟的秋意,跟仕途得意的父亲截然相反。

宛如耳闻,父亲这两年又娶了两个姨娘进府,更有那巴结寻门路送进府的美丽女子,也收了几个房里人在身边,对于苏澈,宛若一向生分,认真说,从未当他是自己的父亲,仔细想想,苏澈这样的人仿佛是最正常的古代男人,她的承安才是异数。

出过一次轨的男人,以后多少次仿佛都理所当然,即便xing子刚qiáng的王氏也无可奈何,这事儿,宛若管不了。

母女两个在耳房里拉着手说体己话,王氏自打见了宛若,眼泪就没停过,刚才有外人在,却不得说话,如今剩下母女二人,王氏才仔仔细细打量宛若,好半响轻声询问:“这两年的日子过的可顺畅?那位皇上对你可好?受没受下人的气……”

一叠声,竟仿佛要把这两年每一日都问过来一般,宛若心里一暖:“娘亲放心,我过的很好……”王氏忽然想起什么,笑道:“是啦!娘倒是糊涂了,耳闻南夏帝后鹣鲽qíng深,举案齐眉,都成了民间一段佳话,想来必是好的。”

宛若脸微了紅,若说以前王氏还悬着心,这回见了面,那心算彻底放下了,听着再好,也不如自己亲眼瞅见,毕竟是自己的亲闺女,只一眼,就能看出她过的顺心顺意。

王氏叹口气摸摸她的肚子小聲道:“一举得男才好……”宛若抿抿唇:“我更喜欢女儿”王氏白了她一眼:“女儿以后慢慢生,这一胎是个皇子,才能保住以后的安生,如今都成了皇后,怎的还这般孩子气,凡事要多思多量才是,害人之心不可有,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在深宫内院,这一点要牢牢记在心里。”

宛若扑進王氏怀里:“娘亲,不然这次您也跟着我回去吧!”

王氏摸摸她的头发,叹口气:“娘这辈子已过去大半了,唯一就是盼着你跟承平以后能平平安安的,你自小虽多灾多难,可有个逢凶化吉的命数,你弟弟卻还小,娘还要照管着些,只是虽娘也想你念你,这回你实不该回来的。”

宛若抬頭看了看王氏,王氏摸摸她的頭:“你父亲汲汲名利,倒失了平常心,也跟着皇上一起哄你回来,娘给你的家,有一半都是你父亲代笔的,皇上登基后,对我苏王两族颇为恩重,娘原先本以为,是因为淑妃的缘故,去年正月十五那日,圣驾莅临蘇府,在你原来哪個小院里chuī了一夜的笛子,那时候,娘心里就后怕上了,这男人滥qíng的或许更好些,若痴qíng太过了,也是祸事啊!更不要说,他还是皇上,手段心机,若都用在qíng之一字上,这后果却也不堪设想……”

作者有话要说:唉!倍受打击,本篇古文完结后,短时间内不会再涉足古代文了,亲们如果不喜欢就弃了吧!本周会更新至完结。

☆、82牛鬼蛇神

“皇上请用茶。”低沉柔美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暖阁里颇有些突兀,承安皱皱眉,抬起头来才发现,不知何时身边已连一个伺候的小太监都没了,琉璃灯光下,是一张令人惊艳的芙蓉面,却不是他心里念了这些日子的人儿。

承安眸光微沉,脸色有些yīn,穿着一身淡绿色宫女服饰,鬓边却cha着一支纱堆的芍药花,愈发显得粉面朱唇,眉眼含qíng。

大约对自己的美貌相当自信,见承安望着她,便粲然一笑,将手里一只碧玉茶盏呈上来,晶莹润泽的碧色,映着青葱般芊芊十指,格外惹眼。

承安接过来放在一边,并没有再看她第二眼,只清淡的挥挥手:“下去吧!”“皇上……”承安侧眸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令她不禁后退一步,不怎么qíng愿的蹲身:“奴婢告退。”

周敬虽在外面候着,却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呢,如今皇后省亲,偌大的皇宫震慑的老虎没了,什么牛鬼蛇神不得蹦跶出来,尤其这些牛鬼蛇神,跟前朝有着千丝万缕,割不断扯不开的联系,又岂是他一个小小的总管能镗住的。

尤其定南王,最近一年动作频繁,要说定南王这人真挺难说的,要说当年,以定南王手里攥着的大权,根本不用费事儿直接夺权篡位,改了南夏慕容一族的江山,也是手到擒来之事,可偏偏没这么gān。

念着故主戚家之恩,愣是把皇上找回来,推上九五之位,这既然甘愿当姜子牙了,这会儿就别折腾了,也好留的清名,不枉此生,可人家偏不,就得折腾,且死活看皇后不顺眼,变着法的,往皇上身边塞人,就盼着能分了皇后的宠。

周敬不禁暗暗撇嘴,他是这南夏宫里头长起来的,不知道过去因缘,还qíng有可原,定南王这个知道明白皇上底细的,还gān出来这样的事,周敬真觉得有点猜不透了。

近两年的时日,足够周敬看的心明眼亮,帝后之间的qíng分,哪里是朝夕便有的,那是一种日积月累刻进骨子里的qíng意,qíng之一字向来难解,他是解不明白,但知道一点,这辈子皇上身边没有别的女人还罢,若真塞进来一个,那就是轩然大坡。

皇后虽是个宽泛温和的主子,在男女之事上,却与别的女子大不相同,且男女qíng字上,握着绝对的胜算,打从皇后一入宫,什么事儿皇上说过一个不字,便是她自己想不起来,记不住的事儿,皇上也安排的妥妥当当,细致到衣食住行。

平时同歇同止,分外相合,真跟那说书嘴里的神仙眷侣一般,仿佛亘古以来便如此,这样的qíng分,别人岂能cha的进来,所以说,定南王这样gān,纯碎白费心机,可既然求到他头上,他还真不敢推脱。

皇上是他的主子,定南王他也得罪不起,心里却也有点忐忑,虽说皇上不见得会召幸里头的女子,可也有个万一不是。

这男人即便心窝子里藏着一个,可不妨碍别的事儿,皇上不过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皇后又怀了身子,这都几个月了,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反正皇后不在,这事出来了,过后寻个由头隐下,也就是了。

打了这个主意的周敬,便顺水推舟的卖了戚忠一个人qíng。可这女子进去了,他这心也提在嗓子眼儿,主要拿不准万岁爷的心思,伺候了这两年,圣意也能揣摩个七七八八,可这男女上的事儿上,周敬依旧猜不透。

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见什么,那女子从里面悻悻然的出来,周敬还有些楞神儿,就听见里头皇上的声音传来:“周敬……”

周敬心里咯噔一下,这口气听着仿似不大对劲儿,急忙躬身进入,小心翼翼的立在下首等着,可好半天都没动静,耳边只有那边博古架上自鸣钟滴答滴答的响声,心里越发嘀咕起来。

大正月里的日子,头上都冒了一层汗,这暖阁原是新建的,南夏地处南边,即便冬底下,也不会真冷到哪里去,放上炭火盆便可过冬,皇后虽是北边人,却尤其怕冷,因此皇上下令特特辟出未央宫前殿两侧的屋子改成了暖阁,不仅捅了地龙,地上还置了一只珐琅彩镂空两层的龙纹大熏炉。

朱火青烟,兰绮袅袅,阵阵暖香熏烤的屋里温暖非常,此时的周敬却仿佛置身在那熏笼之上一般,蒸烤的浑身冒汗。

皇上年纪不大,却颇有威慑力,除了在皇后跟前,别的时候,皇上可不会讲一丝qíng面,杀伐果断,言出必行的。

周敬的汗都侵透了厚重的衣裳,承安才放下手里朱笔,却也没看他,微微侧头,透过琉璃窗向外望了望,廊前灯在寒风中摇曳几下,从上而下的细雪,被寒风卷着飘进廊檐内,打在大宫灯上,有一瞬间,仿佛阵阵花雨,倒令承安不禁记起了旧年间的事儿。

两人那时不过七八岁大,还住在冀州的府衙内,散了学,路过槐梦轩,若若立于树下,白色的槐花随着风飘下来,粘在她头发和裙裾上,氤氲起淡淡清雅的香气……熏炉内的银丝碳噼啪一声轻响,打断了承安遥想的qíng思,微微叹了口气,才不到十日,他已如此想她了,他的若若,今夜不知会不会丝这般惦记着他……

和着呼呼而起的北风,仿佛能听见簌簌的落雪声:“你说皇后今日可到哪里了?”周敬愣一下,才明白这是问他,急忙抹了抹额头的汗,躬身道:“今儿是十四,算着,皇后娘娘已走了九日,若不遇风雪,今儿白天早些时辰,就该进了北边京城了吧!”

偷偷瞄了一眼皇上的脸色,继续道:“估摸能赶上北辰元宵佳节的大热闹呢?”“元宵佳节?”承安目光一闪,仿佛有些不满:“遇上热闹,定没空惦记朕了……”回过身扫了周敬一眼,眸中厉芒一闪:“周敬,你可知错?”

周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知错。”承安神色略缓了缓:“既知错,下去领二十板子,长长记xing,下回再犯,定不轻饶。”

周敬忙谢恩退了出去,出了暖阁,不禁叹了口气,他这是招谁惹谁了,这顿板子挨得真冤。

“定南王”承安在在纸上写了三个字,用朱笔画了个圈,到了不得不肃清的时候,他也绝不会手软心慈:“来人,传吏部左侍郎进宫。”

说起来,承安真算最了解宛若的,此时的宛若真没心思惦记他,却也不是为了明日灯节的大热闹,而是正琢磨着,该如何跟王氏说范成之事。

宛若这边还没提,不想,王氏却先她一步提了起来:“先头在在篱落轩那边遇上一个人,瞅着是南夏的服饰,却并非官服,倒像一个白衣公子,只是那脸面五官,却甚为熟悉,仿佛那里见过一般,我这想了一路,刚才一打岔竟是忘了,这会儿忽的记起来,倒是跟周映雪母女的眉眼相像,你说奇是不奇了,他是谁?可是你从南夏带过来的随身护卫?”

因宛若执意住在王府,宛若的舅舅,便特特腾出几个阔朗的轩馆来,给护卫们落脚,篱落轩住的正是范英范成兄弟。

宛若想了想,凑到王氏耳边低声把原委说了一遍,王氏愕然,瞪着她好半响才回过神来:“你说外面那个才是承安?而跟你一处长大的承安,就是如今的南夏文帝?”

宛若道:“不然,娘亲以为女儿真有这么好的运气吗?还能如此安然无恙的回来省亲。”王氏点点头:“是了,不是承安,怎会对你这般看重,娘亲倒真放心了,只是这范成,你此番带回来,是想他认祖归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