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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5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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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要说自己婊子荡妇?”Alex不解,“这太难懂了。”

陈幸深吸一口气:“我再说一遍,你只负责改语法,不要问别的。”

Alex灌了一大口咖啡,继续埋头打字。

终于在凌晨一点,陈幸胡编乱造完了八千英文,接下来中文版的检讨就要他孤军奋战了,陈幸左手很疼,迟缓地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林修承叫醒他的时候,他才写了大概五千多字,头支在电脑旁边,可怜巴巴地睡着,桌上的A4纸上有一大滩口水印。

陈幸被林修承叫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泪眼朦胧地瞧着林修承:“几点了啊?”

“我要出门了。”林修承看看表,“写完了吗。”

陈幸一个哆嗦,清醒了:“啊,我睡着了!”

他反正交不了检讨了,一不做二不休扑到林修承怀里去撒娇:“爸爸,饶了我吧!”

过了一个晚上,林修承气消了一些,他本也就是希望陈幸能吃苦记苦,没事不要瞎招蜂引蝶,一大早来他屋里,看他趴在桌上睡着,手上又多了一圈刺眼的淤青,现在用毛茸茸的头蹭着自己胸口……

他拉开了陈幸的头:“继续写,中午之前必须给我。”

陈幸不情不愿地翻了一个白眼。

11.

陈幸赶在高中入学面试前拆了石膏。

他这段时间十分乖巧,不吵不闹,年轻的身体恢复能力强,之前总也好不了是因为他没个停的时候,如今没有人照顾他了,日子过得艰难,体会到生活不易,自然安静地像个处子。

Elsa离开后,林修承第一次帮他洗澡,他不知道给陈幸带塑胶保护套,陈幸自己也忘了,由于没有把握好花洒的方向,把陈幸从头顶到脚底淋了透湿,陈幸打了个冷战,不确定地问他:“石膏湿了没关系吗?”

林修承打医生电话问了,医生叫他们立刻去重新打石膏。林修承拿毛巾胡乱给他擦干了身体,套了衣服就赶去医院,两人都被医生教育了一通。

第二天给他洗澡,林修承给他放了一浴缸水叫他坐浴,帮他脱了衣服套上保护套就出去了,陈幸一条腿踏进去,整个人都定住了,他转身尴尬地朝门外喊:“林修承!你放的这怎么是冷水!”

第三次,陈幸终于明白了,要林修承照顾他是指望不上的,他快快好起来把石膏拿了才是正道。

十二月头上,林修承陪着陈幸在医生那里拆掉了石膏,陈幸的右手臂瞬间轻了,他尝试着动了几下,依旧很不灵活,肘关节生锈了似的,都能听到转动时老旧的吱吱声了。

他有点不高兴,问医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他的英武身姿。

“你想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找直升机把你吊到伦敦眼上去,让你自己爬下来。”林修承淡淡地说。

陈幸憋屈地闭上了嘴。

医生打圆场道:“这都是正常的,恢复到原来的状态需要时间。”

到了家里,林修承停下车,叫陈幸自己上楼。

“你要出去吃饭啊?”陈幸问他,“那我约蒋正真吧。”

说完拿出手机要打电话,他现在左手使得很溜,都能转笔了,刚找到蒋正真的名字,手机被林修承抽走了。

“我保证手臂痊愈之前再也不出去鬼混,”林修承开始背诵陈幸的检讨书,“尤其是像蒋正真这样的狐朋狗友……”

“可是我的手臂已经好了啊!”陈幸大叫着喊停,林修承不知是记忆力好还是平时太闲,最近一言不合就开始背陈幸的检讨书,那都是陈幸一字一句敲出来的,想抵赖也没办法。

林修承微笑着伸手握住陈幸软绵绵的右手:“喔?是吗,那跟爸爸扳个手腕吧。”

陈幸放弃了,他抬手要拉车门,准备上楼等林修承走了再偷溜出门。

林修承把他拎了回去。

“我改变主意了,”他说“你跟我一起去牛津。”

“什么?牛津?”陈幸一听要去林修承老宅,立即要往车外窜,“我不去!牛津有傻逼!”

林修承锁了车门,一脚油门出去,加速度的力将陈幸反压在了座位上。

几个月不来,林家的老宅子门口梧桐树叶子不复盛夏时的郁郁葱葱,变得光秃秃的。

离上一次家庭聚会已经过去了四个月,这段时间里,几个老一辈的像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一个个缩手缩脚都没动静了,圣诞将至,林修承大伯隐忍多时,终于提出了要聚一聚。

林修承原先不打算带陈幸,又不是什么好去处,老家伙们摆明了是要跟他探讨二叔的事。

收养陈幸前,逗弄这帮人是他的乐趣之一。林修承爷爷的中风和这些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林修承答应过他爷爷,几个老家伙不犯错,就不对他们下手,所以他并不打算像对付他爷爷的手下那样一击致命,他就是想让他们生活在温水之中,自以为看见了希望,接着跌进地狱。

就像他在美国念书时,接到他爷爷中风的电话时那样。

甚至收养陈幸也是为此服务的。然而陈幸出事之后,他就对这些事儿厌烦了,没有什么能和陈幸的安危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