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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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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视线又转过去,落到昏迷中的张季脸上。

安棱忽然轻轻笑起来,投降似的举手,“好啦,我认错总行了吧。阿翼你不把qíng况说清楚,能怪我吗?”

莫翼觉得一点也不好笑,表qíngyīn鸷,扫视着其他两个,朝chuáng那边扬扬下巴,“继续啊,人都洗gān净了,不是要开苞吗?”

乐澄冷着脸没反应,慕容惟听了,走过去,在chuáng边坐下,低着头看。

张季的脸很平静,睫毛覆在眼睑上,刚才呈现的痛苦都消失了,好像不是昏过去,而只是睡着了一样。

呼吸均匀,细长。

这样子温驯极了,而且很无辜,一点也看不出他在浴室里会那么倔qiáng。

安棱叹了一口气,“慕容,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

慕容惟这才站了起来,“阿翼,你上次说这给我留着房间,还算数吧?”

莫翼露出早猜到会如此的神色,不大愿意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明天把东西搬过来。”

“我们也明天过来。”乐澄这话是代表安棱一起说的。他笑着看了莫翼一眼,“要收多少住宿伙食费,先开个价吧。”

莫翼没理会他们,低头看看chuáng上的张季,苦笑了一下。

慕容惟离开房间前,特意友善地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阿翼,他是大家的,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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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三人走后,张季一直都没有醒。莫翼也没叫他,自己黑着脸,匆匆吃饭洗澡,爬上chuáng,搂着张季就睡。

这个搂着人睡的习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莫翼从前很不喜欢这一套,黏黏糊糊,别说男人,就算香香软软的女人,要抱上一个晚上也嫌麻烦。压到手臂发酸麻痹,何必找这个罪受?

可张季被他要挟着过来后,他却渐渐就起了奇怪的念头,忍不住就想抱。

张季醒着的时候不喜欢人碰,硬碰也可以,他不吭声,只是默默忍着,能一个晚上睁着眼睛不睡,浑身硬邦邦的,让你抱也抱得浑身不自在。

不过这人睡着之后,却是乖得无以伦比,他睡得沉,被人碰了不会轻易醒,用胳膊搂着,不用你动手,头就慢慢挨过来,象自动自觉找舒服的位置似的,甜甜地就蹭着你睡。

难以想像这么高高的个子,肌ròu也结结实实,醒时冷漠得象木头的人,睡着会比猫咪还可爱。

莫翼叹了一声,想起今晚的事就闷闷不乐。他左想右想,到底年轻无长忧,渐渐想着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楼下喧嚣的引擎声就把莫翼给吵醒了。他恼怒地爬起来,瞪着不刺眼的白光照在窗帘上,下chuáng把窗帘刷地拉开,往下看。

果然,就是慕容惟他们,三辆名牌跑车停在下面,安棱正招呼别墅的佣人帮忙把行李从车尾厢拿出来放房间里去。

这也太积极了吧。

莫翼走进浴室洗漱,不一会,听见安棱的声音。

“阿翼。”脚步声到了房里,很快又到了浴室。安棱穿了一套白色的休闲服,随随便便地挨在木门上打个招呼,开口就问,“怎么不见阿季?”

莫翼正在刷牙,从镜子里瞅了安棱一眼,“上课去了。”

“上课?”

“对,上课。”莫翼把嘴里的牙膏咕噜咕噜漱gān净,冷笑着反问,“你不知道他是学院的学生吗?学生是要上课的。”

“也不用这么早吧。”

“留下来给你nüè待啊?”

“哇,你这叫什么话?我又不是nüè待狂。昨晚的事你也有cha手,别把自己撇得那么gān净。”

莫翼懒得和他说,径直出房,取了今天的衣服穿戴好,“你们自己照顾自己,在别墅要用什么请自便。我今天有国际贸易的课要上,不奉陪了。”

莫翼的课程和安棱他们的课程极为相似,挂名是德安学院的学生,不过是白jiāo学费,偶尔上一两门感兴趣的专业课罢了。作为集团继承人,最需要学的其实还是各种商业和管理课程,不过网络技术日新月异,现在上课不必直接到课堂,只要远程听课就可以了。

多亏有这种新方法,他们几个才可以逃离天天在哈佛或剑桥穿梭的宿命,选了据说美人最多的德安学院当狩猎据点。

提着轻便的手提电脑出房,迎面就碰上已经把行李都安放好的乐澄。

乐澄说,“上国际贸易课吗?唉,我也被老爸bī着选了这个,同时修这么多门,头都整晕了。你去哪?”

“我到学院里面去,那里清净。”

“哦。”乐澄随口问,“阿季上课去了?他今天选了什么课?”

莫翼脸上没什么表qíng地说,“我怎么知道,人家好歹也是学生,大白天的你就放过他吧。”

身后慕容惟chuī了一声口哨。

他们转过身,慕容惟手上拿着一张指扬了扬,“阿季的选课表,刚刚弄到的。”不知道他是否在脑子里全记住了,很大方的递给了乐澄,偏头看着莫翼,“嗨”了一声。

莫翼扯着嘴角笑着说,“没见过慕容这么积极,小心点,别让他勾了你的魂。”下楼胡乱吃了几口早餐,发动心爱的跑车,踩下油门就走了。

这个白天,大家都没再联系,也不知道彼此都在gān什么。

到了下午五点,莫翼开着跑车回来了。佣人为他开了门,帮他接过手提电脑,告诉他,“三位少爷都在饭厅。”

莫翼直接去了饭厅,看见三个人都无聊地呆坐在饭厅里,安棱把银勺平放在光滑的饭桌上,正百无聊赖地拨着转圈。看见莫翼进来,三个人都抬头向他看过来。

“阿季还没回来。”安棱说。

“我知道,他向来六点到。”莫翼拉开椅子坐下,两条长腿气焰嚣张地伸到对面,懒洋洋地挨着椅背,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分别打量了面前的三人一眼,鄙夷地露齿而笑,“你们居然也有等不及的时候。安棱,你今晚又准备了什么拷问招式?趁着有空给我介绍一下。”他把目光停在安棱脸上。

安棱无所谓地笑了笑。

乐澄慢悠悠地说,“莫翼,别这么大的酸气。明白点,他本来就是我们四个的,又不是我们抢了你的。”

四人都熟悉彼此的脾xing,短兵相接了两句,都知道斗下去没意思,各自闭了嘴,耐心等着大餐上桌。

果然,到了六点,门铃响了。

大家眼里光芒都倏地一跃,又立即收敛到深邃黑渊里。

没一个起来到客厅去,也没一个伸脖子往来处看,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张季到了饭厅,骤然看见四个都在,站住了脚。

乐澄和安棱坐的位置正面对饭厅的门,都有趣地打量他,等着看他敢不敢进来。张季缓缓审视了一下眼前的形势,没犹豫多久,走了进来。饭桌旁还有一张空椅,他知道是留给他的,走过去坐下,刚好左边是莫翼,右边是慕容惟。

饭菜早就准备好了,人到齐,佣人们把饭菜都端上来,打开碟子上的铜盖子,诱发食yù的香味顿时四溢。

张季的吃相很斯文,其实他的手指也很漂亮,并不输给几个贵公子,拿着纯银的刀叉,切ròu和送食物进口的动作都显得很有教养。

这顿饭吃得也很沉默,人人都觉得该说点什么,但总觉得心里没什么把握。

如果在从前,弄了个新玩具,饭桌上一定是调笑戏nüè不断,心qíng非常慡,说不定吃着吃着就gān脆提枪上阵了。

但经过昨晚的事,瞧见张季的时候,每个人心里都会微微发紧,一种说不上来的yù望仿佛被压抑着一样,在最深的地方翻腾。

这种罕见的感觉非常新鲜。

他们静静吃着饭,不时打量同样坐在饭桌旁的张季。张季从头到尾都很安静,看不出局促和畏惧,他垂着眼,谁也不看,默默地把食物咽下独自。

谁都等着别人来打破这个僵局,结果到最后,大家都没打破。

等吃得差不多了,安棱才说了一句,“阿季,你吃得也太少了吧。”

张季吃的确实很少,盘子里面剩了一大半嫩嫩的jī扒。

慕容惟探手过去,把他盘子里面的jī扒切了一半下来,语气略为qiáng硬地说,“至少把这一半吃掉。”

张季已经放下了刀叉。他扫了盘里慕容惟指定要吃掉的食物一样,一个字也不答。这时候的他就象一个石像般坐着,吝啬到连个表qíng都不愿给,更别说照慕容惟的吩咐去做了。

气氛开始变得尴尬。

慕容惟的脸色相当不好,眉目之间隐隐透着bào戾。

乐澄向莫翼使个眼色,要莫翼叫张季识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