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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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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季已经穿好衣服,整整齐齐地,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慢慢地下楼。大概后面还是受了伤,偶尔蹙起眉,又压抑着痛楚,把淡如远山的眉缓缓松开。

几个人看着他到了面前,都觉得极不真实。

但这个极不真实的张季却真的拉开椅子,象从前一样直着腰坐了下来,除了脸色苍白中带着发烧的cháo红外,似乎什么都没变。

慕容惟忍不住对他说,“阿季,我不是和你说留在房里吗?饭菜等一下我会送上去。”

莫翼最早回复常态,开始享用面前的热菜,冷漠地笑着,“人都下来了,你还要赶他上去?”把管家召过来,吩咐他“把给阿季做的稀饭端过来。”

慕容惟问,“阿季,你还好吧?这样坐着会不会疼?”

莫翼说,“有什么不好的?都能走楼梯了。虽然是第一次,昨晚也没怎么弄伤,慕容,你不相信自己的技术,也应该对我的技术有信心。”

慕容惟简直忍无可忍,正色道,“阿翼,我在和阿季说话。”

“你和他说话,他会答你吗?”莫翼转过头,隔着无动于衷的张季,温和地笑着对慕容惟说,“我是怕你有问无答,一个人太尴尬。”

加了碎ròu末的稀饭,其实早就煮好了,放在那里等着晾温一点再等慕容惟端上楼。现在管家拿过来放在张季面前,冷热刚好入口。

张季默默听左右两人一句递一句,自己拿了勺子,慢慢地吃。

乐澄在饭桌对面古怪地端详着他,目光难以抑制地盯在那两片缓缓开合的唇上。

单薄的唇色并不漂亮,仍然略微肿着,还带着被牙齿咬出的伤痕,可是竟异常诱人,坚定而妖艳。

安棱再也想不到,张季被彻底上了之后,竟然还能这么倔qiáng的继续闷死人,打量着张季默默进食的样子,好像脖子被谁捏住一样难受,越想越烦躁。充满中xing美的脸庞沉下来后,忽然咧开一个恶意的微笑,懒洋洋开口问,“阿季,被开苞的滋味怎样?莫翼厉害,还是慕容厉害?慡到没有?”

他问得极端rǔ人,张季进食的动作忽然停了,抬起头,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安棱。

张季的目光并不犀利,只是淡淡的,可那点瞳子里剔透到极点的黑,能在一眼内把许多人慑住。

安棱接触他的目光,qíng不自禁一凛,电光火石间,张季已经把面前的稀饭毫不犹豫地整碗砸了过来。

可惜他体力严重不足,瓷碗只砸在安棱面前的桌面上。

哐当一声,碎瓷片和黏糊的微热的稀饭在桌面炸开。安棱猛然往后一缩,无法完全避开爆炸范围,立即手上,袖子上,裤子上,衬衣胸口上都溅了不少。

手背还微微刺痛,他低下头,看见一片小小的白瓷片扎在ròu里,血正往外渗。

张季这一下如兔起鹘落,gān净利落,哐当一声之后,整个饭厅奇异地安静。

张季冷漠的表qíng里浮现一丝满意,清楚地说,“现在,就有点慡了。”

安棱眼都红了,跳起来隔着饭桌指着张季高声怒骂,“上都被人上了,还敢这么拽?早知道你这么不识趣,老子昨晚就应该和他们一起上你,上得你一个月都爬不起chuáng,让你还有力气下楼吃饭,端东西砸人?你瞎啦?给你开苞的两个坐在你隔壁,你被人cao得叫救命,找我发什么火?”

他真被惹火了,骂得几乎别墅里里外外都能听见,只差没冲过去动手。乐澄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按回椅子,“好了,好了,安棱。谁叫你先惹他呢?给自己留点风度,什么难听的都说出来了,安家的面子你还要不要?”

安棱站起来几次,都被乐澄劝着按了回去。

安棱这才不得不坐着,心有不甘,冷笑着继续用话刺张季,“你不是很贞节吗?怎么头一晚被人上了,第二天早上就不要脸地自己下来了?还乖乖坐在两个上你的人中间。要发火,有本事你朝阿翼慕容发去。”

张季一反常态,居然罕见的不再保持沉默,听着安棱那些难听伤人的恶语,冷淡而清晰地开口,“要发火,当然不找他们两个。傻子也知道柿子要找软的捏。”

张季很少说话,没想到一开口,言辞如此犀利。

安棱被刺得又猛然跳起来,连饭桌都被撞得移了一点位置,乐澄拼命拉着他,“安棱,你别动手!他就是想惹你动手!你个笨蛋!”

现在轮到张季欣赏着他们两个表演。

张季抿唇看着,看到乐澄仿佛又快把安棱劝住了,总是冷淡的脸忽然浮出一个隐约却令人惊艳得心动的浅笑,犹带伤痕的唇又轻轻开启,“你还是老实坐下吧,反正过来也碰不着我一根头发。”

“很好,”莫翼yīn鸷的笑声钻进张季耳里,他转过头看着张季,唇边带着笑,目光却深邃残忍得吓人,用低沉的声音,缓缓笑着说,“阿季,你继续啊。尽你所能,好好撩拨我们四个的关系。你撩拨得越狠,我整你就整得越狠。嗯?要不要比一下谁狠?”

张季清澈坚毅的目光对上莫翼的眼睛,一触之后,即刻移开。

他垂下浓密长翘的睫毛,闭上刚才吐字清晰,把安棱刺得差点吐血的双唇,露出宛如从前那般柔顺冷漠的样子。

饭桌两边都安静下来。

慕容惟隔着恢复原状的张季,瞅了莫翼一眼,刚好和莫翼的视线碰上。

莫翼对他使个眼色,慕容惟了然,把管家叫过来,吩咐他说,“阿季的稀饭砸了,再端一碗过来吧。”

张季站起来,表示他已经吃饱了。

慕容惟坐在椅子上,伸出手臂挡住他的路,“阿季,我说了你可以走吗?”

莫翼微笑,“好像是没说。”

慕容惟抓住张季的手腕,把他狠狠扯回椅子上,粗鲁的力度似乎伤到他了,线条柔和的脸颊扭曲起来,流逸痛苦。

慕容惟有些吃惊,不自觉就松了手,可又不愿开口关心地询问,尴尬之中,莫翼轻描淡写地问,“慕容,一三五,二四六,你挑哪个?”

张季纤细的肩膀陡然一震。

震得那么厉害,连对面的两个都看出来了,更躲不过慕容惟的眼。

刚刚才大发神威对付了安棱,现在却如此惊慌失措,假装的镇定下面,藏不住的都是怯意,慕容惟静静瞅着,一时便不禁有些口gān舌燥的感觉。

“到底挑那个?”莫翼又漫不经心地问了一次,“慕容,你不挑,那我先挑?”

握在扶手上的带着微微蜜色的手指,再一次用力收紧,紧得指节发白。

慕容惟盯着张季的手,有些心疼,又忍不住佩服莫翼。

这种把倔qiáng的张季控制在手里的感觉,就象小动物的爪子在发痒的心脏上挠动的感觉,微疼,但充满期待的刺激,让人不禁想蹂躏得更深,把身边这人勉qiáng保持的面具不留qíng地揭了,看他真实的哭笑,看他迫不得已又诱人心动的模样。

慕容惟尽量把语气调整得轻松一点,“随便啊,一三五吧。”

“嗯,那我二四六。”

安棱cha进来,为虎作伥地问,“星期天怎么办?两个一起?”欣赏张季猛然煞白的脸色。

“不一定。”莫翼不太认真地说,“看心qíng吧,有心qíng的话,也可以两个一起做。”

慕容惟想了想,“我说,还是看阿季的表现吧。听话的,就让他休息一天,谁也不碰他。”

莫翼笑着转头对张季说,“阿季,你看慕容多疼你,要给你休息日呢。”

张季又惧又怒地扫他一眼,咬着牙不吭声。

莫翼大发慈悲地说,“好,就这么定了。阿季,你现在可以去书房了。”

张季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迅速上了楼,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乐澄来回扫着对面两个家伙,“你们就真的不怕他寻死?”

“阿季才不会寻死。”

“阿翼,你真的很有信心啊。要知道,再坚韧的神经也会崩溃,你和慕容都够狠的,真的不怕阿季迟早熬不住?”

“不怕。”莫翼朝楼梯扬扬下巴,对乐澄说,“不信你去问。”

见乐澄和慕容惟都是一脸的不苟同,莫翼扯开笑容,“你们担心他寻死,还不如担心他把我们都给折腾死。”

安棱说,“阿翼,这次我站你那边。这家伙简直不是个人,他迟早把我们几个都搅和进去。我举双手赞成你和慕容狠狠调教他。”

“喂,安棱。”慕容惟冷冷地笑,“先警告你一句,稀饭砸了就砸了,你要是再瞒着我碰他,我可不会手软。”

乐澄嗤笑,“好!才上了一次,内讧的苗头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