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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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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感没停留多久,过去了,却是不成比例的空虚。

这种空虚,还要硬撑着,不能让张季看见。

“好点了吗?”帮张季清理好,慕容惟把他抱到chuáng上,坐在chuáng头,俯首看着他。

张季随他摆布,躺在chuáng上,什么声响也没有。

两人就这样陌生人一样,没感qíng地对峙着。

好一会,张季动了动,拉着被边往下扯动,身子也往里面缩,像打算把脸蒙起来睡觉。

慕容惟忍不住伸出手,把被子朝相反的方向拉着,不许他盖上脸。

张季不和他纠缠,gān脆地松了手,挑起眼,往上看着他。

慕容惟叹气。

“我不想的。”慕容惟说。

张季gān净得挑不出一点瑕疵的眼睛,玻璃一样剔透,还是静静看着他。

慕容惟一辈子也没试过如此窘迫。

他压根不该害怕什么,张季这样的弱小,安静,没有反抗的能力,连激动的叫喊都没有。

慕容惟锁着眉,不知道能说什么。

“好吧。”片刻,他有些恼羞成怒地开口,“我想!我有冲动,我就做了!怎样?”

一切的qíng绪在张季面前,仿佛都成了轻尘。

张季甚至不用chuī一口气,这些就全无影无踪了。

他听了慕容惟声调拔高的话,一根眉毛都没动,看了慕容惟一眼,冷不丁地转过身,伸手抱了一个枕头搂在怀里,把脸挨在上面,闭上眼睛。

慕容惟愣了愣,差点想把他从chuáng上拽起来。但他立即又把这个粗bào的想法压制了,坐在chuáng头,狠狠深呼吸了一下。

如果阿翼在,一定有法子教训他。

慕容惟在心底不甘地说了一句,提醒自己今晚算数,不要再寻张季的事。他决定转移注意力,到沙发上把手提电脑取了出来。

瞅了一眼沙发,又回头看看chuáng上侧着身的张季。

没犹豫多久,他回到chuáng上,占了属于自己的一半chuáng,背靠着chuáng头,打开手提电脑做今天的功课。

功课并不是调节qíng绪的最佳方法。

身旁的张季静静躺着,慕容惟虽然只能瞧见他的背,也能看出他仿佛浑身竖着汗毛般的僵硬。慕容惟不时瞥张季的背影一眼,边计算技术经济的烦琐题目。

越qiáng迫式地bī着自己继续把心神锁定在功课上,就越心烦意乱。

很快,慕容惟受不了了。

他沉着脸关掉了功课的文档,连接网络,开始在网上漫无目的地搜索。

打开欧美艺术博览资讯网时,主页跳出醒目的图文音频广告。

“凯末瑞大师杰作集现已出版,并发行有大师亲笔签名的特别纪念版,全球限量一百本……”

喇叭中传来的女声悠扬动听,却对慕容惟的心qíng毫无帮助。

无趣地关掉网页的瞬间,旁边的张季动弹了一下。

慕容惟诧异起来。

他立即把刚才的网页重新打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张季的动静。

“凯末瑞大师杰作集现已出版,并发行有大师亲笔签名的特别纪念版,全球限量一百本……”

这是循环播放式的广告,只要不关掉广告页面,宣传词就不断重复。慕容惟让它来来回回播了七八次,沙哑着笑了笑,自语,“真不错,里面还有一些凯末瑞从未在媒体上露过面的新作,签名版就更珍贵了。”

偷偷去看旁边,张季好像睡着了一样安静。

慕容惟无趣起来。

这种行为,也太幼稚了。

好不容易升起的小火苗被什么浇熄了,他连恼火的劲都没了,只感到窝囊,啪嗒一下关了网页。

这时,一直没动静的张季却忽然转过身,不再用背对着他。

“多少钱?”

慕容惟怔了一下,才明白是问画集,赶紧把珍藏签名版的价钱告诉了张季。

心qíng很兴奋,像期待了很久的猎物,终于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进了自己布下的罗网。

“不是签名版的,也那么贵?”

“价钱差一点吧。”慕容惟记xing还算好,把非签名版的价钱也报了出来。

张季听了,有些闷闷的。

他垂下睫毛,像在考虑什么,不过很快就放弃了,翻过去重新侧睡着。

慕容惟挨到他身后,“我买给你。”

从张季背部肌ròu的变化看来,这句话对他是有一定诱惑力的。

但张季沉默一会后,轻轻摇头。

慕容惟不高兴起来,“你不要?”

张季似乎本来不想答话,可过了片刻,又轻轻开口说了一句,“没用。阿翼知道了,会从我这把它弄走。”

提起莫翼,张季感觉到寒冷般,把身子在被子里微微蜷起来。

慕容惟忍不住把他连被子一起搂在怀里,“怕什么?我们可以不让阿翼知道。他弄不走我送你的东西,你可以把它藏在学校里,藏哪都行。”

他亲昵地说着,用唇磨蹭张季gān净的脸庞。

能够超越阿翼,赋予阿季一些阿翼无法给予的东西的感觉,让慕容惟心里被温暖的欣喜挤得满满的。

他惊讶自己的心qíng能够如此为阿季左右。

也许这就是安棱老挂在嘴边的“老天爷给我们的教训”。

不过,这种糟糕透顶的事里,偏偏偶尔就闪动出一点什么也比不过的甜蜜。

对此,慕容惟难以理解,他只能体会,和品尝。

“我买给你。”

张季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不过,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张季的头摇得很犹豫,像一个孩子口头上说不用,心底却难以抗拒最心爱的玩具。

“真的不要?限量签名版,全球只有一百本。你再摇头,我就真的不买了。这种限量版,以后就算有钱也未必能买到。”

张季还在摇头,为了让自己坚定一点,还用力闭上了眼睛。

慕容惟笑开来,低头在他合起的眼睑上轻吻。

他咬着张季的耳朵,用和qíng人间耍着玩似的语调说,“我现在就上网订购,叫他们包装好派专人送过来。你不要的话,我就当着你的面,把它一页一页撕碎。阿季,这本画册的死活,可就看你的决定了。”

张季在他怀里努力转过头,想看他说话的表qíng是否认真。

慕容惟瞅准了空当,趁机在他转过来的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这一晚,心满意足。

第二天张季还是大早就上课去了。

明明没什么变化,慕容惟却满心说不出的轻快,有一些东西正不知不觉充盈在他和阿季之间。

不再那么空dòng,不再伸出双手却什么都抱不着,真的太棒了。

这样有点傻气,和他本人从前的想法简直是一百八十度转弯。可慕容惟着意让自己这样天真少年般的傻气着。

下楼时,比昨日加倍的满面chūn风。

乐澄和安棱正在餐厅用早餐,都看愣了。

安棱愣过之后,立即把漂亮的眉毛拧了起来,“一定又是阿季gān的好事,我看他都快把你给催眠了。”

“只要和阿季沾边的事,你都不顺眼。”慕容惟拉开椅子坐下,叫管家给他端早餐。

管家送上三文治和热腾腾的煎双蛋,另加一杯鲜榨果汁。

慕容惟道了谢,顺便问管家,“阿季早上吃了什么?”

“他还能吃什么?”安棱cha进来,对慕容惟的好心qíng表现出不慡,“千金小姐都比他好侍候,每顿吃得比麻雀还少。让人直想捏开他嘴巴塞进去。”

慕容惟正色,“阿季哪得罪你了?我问一句你顶一句。”

“慕容,别和安棱当真,你不知道他这人?”乐澄斯条慢理地拿刀叉分切着碟子里的火腿,在桌下踢了安棱一脚重的,又问,“对了,阿翼到底去哪了?好像一直不见人影。”

慕容惟也很想不通,“阿翼昨晚电话里没说,神神秘秘的,我也不好问。”

四人能做朋友,习xing还是比较相通的。

像他们这样的人,都不喜欢管得太宽的朋友。

三人猜了一会,没想出个究竟,也不太担心。莫翼是他们四人中最懂得照顾自己的,要出事也轮不到他。

闲聊一会,早餐也吃过了。乐澄说今天没课,想出去逛逛,安棱立即来劲了,掏出车钥匙在乐澄眼前晃晃,“我的一号爱车刚送回来,改装了引擎,超炫,要不要让你开开眼?”

乐澄狐疑地问,“我记得你还选修了古希腊哲学,今天不是有课吗?”

安棱耸肩,“辅选课,有什么要紧的?喂,乐澄,我觉得你越来越像我家老头子了,我gān什么你都挑出点毛病来。”露出一副想找乐澄麻烦的表qíng。

乐澄伸个懒腰,“算了,难得休息,睡个回笼觉好了。”椅子往后挪,向慕容惟打个招呼,自行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