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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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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惟看得好笑,隔着桌子问安棱,“你和乐澄现在到底怎么了?”

“很好啊。”安棱哼唧着,“比你和阿季好多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斜着眼监视,等乐澄的身影在楼梯上一消失,立即站起来,急急忙忙跟踪上去了。

餐桌上只剩慕容惟。

有张季给予的好心qíng垫底,他一点被乐澄和安棱丢下的不满都没有,坐着享受清晨的光线和空气。

签名版的画册,昨晚在网络上已经付费了,并且标注了加急,另给一笔高昂的运送费用,要对方立即送来。

作为画册来说,确实挺贵的。

不过真的太值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张季接到它时的表qíng,希望画册早点送到。从这一点而言,莫翼现在还没回来,算一件好事。慕容惟不希望画册送来的时候被莫翼知道。

莫翼他,好像确实有一种恶习---他喜欢夺走张季看重的一切。

自己不能像阿翼那样彻底地夺走阿季的东西,那么,也许可以成为给予的一方。

慕容惟独自在餐桌旁想得入神。

为了可以确保自己亲自收到画册,慕容惟把手提电脑拿到客厅,在客厅登陆学院远程课堂,进行今天的学业。

安棱和乐澄在楼上一直没下来。

慕容惟没空管那两人,想把今晚的时间空出和张季相处,他抓紧时间尽量将今天要做的事qíng一口气办完。

忙活了大半天,总算告一段落。

慕容惟放松疲倦的神经,忽然有点不安心。他仔细想了想,决定打个电话给莫翼。

“阿翼,你怎么还不回来?”他口气正常地问,“安棱和乐澄都问起你了。”

不知是否错觉,莫翼在电话中的语气,比平日疲倦,“暂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尽量。”

尽量?

慕容惟关切起来,“阿翼,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小事,我能解决。”莫翼轻描淡写地带过,叮嘱道,“我这边可能还需要几天,你好好看着阿季就行。”

“真的只是小事?”

“慕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莫翼不耐烦地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慕容不再追问,沉默了片刻,“你自己小心点,有事给我电话。”

挂断电话,慕容惟拿着手机坐在沙发里。

阿翼说还需要好几天,这样正好把画集的事瞒过去,阿季还有空把画集藏在想藏的地方。

不过,究竟什么事,能把阿翼的脚给拖住?真的很少见。

正想着,门铃声忽然响起。

管家过去开了门,不一会到客厅来,向慕容惟报告,“慕容少爷,是给您的急件。对方说是贵重物品,坚持要您亲自签收。”

“这么快?”慕容惟赶紧出去。

果然,预定的画册到了。

虽然为此收取的递送费用额外的高,不过效率真的很不错。

慕容惟拆开仔细查验一番,确实是张季最想要的签名版,当即签收下来。他把画册和原先包装画册的硬木盒一股脑捧回房里,将这些东西放在chuáng上。

居高临下看了这份礼物好一阵,慕容惟往外打了个电话,叫人立即将能找到的最高档次的包装带等弄一批过来。

他要自己挑选花色,亲自包装这份大礼。

大男人做这种事确实比较ròu麻,他从没做过,不过今天,尝试一次也无妨。

第四十六章

包装纸送过来,慕容惟一眼就看中了天蓝色。

那颜色让他想起阿季,确切的说,是阿季澄亮的眼睛。

慕容惟浑身被难以言喻的期待包裹着,付了现金,比货款金额还高出许多的丰厚小费让送货小弟惊喜得连连多谢,慕容惟嘴边噙着笑挥挥手,把他打发走,关上房门,考虑怎么gān这手工活。

他拆礼物的次数数之不尽,包礼物却绝对是生平第一遭。

这是女孩子的活,他却很用心。

一点也不别扭。

开始或许有一丝自嘲,和自己说ròu麻,但当仔细裁剪着他为阿季选择的天蓝色纸,亲手把昂贵的画册,认认真真包裹起来,点缀上绞尽脑汁选配的绸带,看着这份礼物在自己手下慢慢有模有样时,心窝竟不由自主地烫贴起来。

又热,又暖。

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这种充满生机的憧憬。

这不仅仅和阿季有关。

慕容惟把费尽心思包好的画册放在chuáng上,盯着它看,疑惑着自己有多少年胸膛没试过这种涨满的,暖洋洋的感觉。

大概这些年没有什么令他渴望的东西,什么都是沉闷的,既定的。

他可以得到的,不在乎,他在乎的,却注定得不到。

改变这种面上风光,实际上缺乏生机的日子的,是张季。

像针戳破多年结痂的伤口,开始很疼,可是脓水淌出来了,那是好事。

阿季,给了他一些很美的东西。

慕容惟来上艺术课另有目的,他并没有天分形容那种美,但他知道有那么一回事,如同看阿季的画,那笔调。

你说不出什么,你只知道,那真的美,叫人眼睛挪不开。

扣扣。

有人在敲门。

慕容惟收回神,掀一掀被子,盖住他的神秘礼物,才打开门。

安棱探进头,“慕容,在gān什么呢?”

“没gān什么?”

“一定有。神神秘秘的,还锁门。”

“安棱,”慕容惟瞪他一眼,“有话就说,不说我关门啦。”

“噢。”安棱想起自己的来意,声音放低了点,故意作出机密的样子,“小道消息,听不听?”

“什么小道消息?”

“知道阿翼这几天为什么失踪吗?”

慕容惟沉吟了一会,笑了笑,“阿翼事qíng多,你管他gān什么?小心点,阿翼可不喜欢被人打探这个那个。”

“都是兄弟,关心一下嘛。再说,消息不是我问到的,不知道是乐澄那边哪条线上的消息,反正听到点风声就是了。”安棱竖起一根指头,在慕容惟眼前得意地晃晃,“喂,你到底听不听?”

慕容惟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快点说,不然我要bī供了。”

“他被送去急救了。”

慕容惟一愣,“什么?”

“别紧张。呵,说急救好像夸张了点,”看见慕容惟的反应,安棱显得挺满意,耸耸肩,“不过进医院是八九不离十的。”

慕容惟沉下声,“怎么会这样?”

“好像是肺炎,我估计和他跳进湖里的事有点关系。”

“那都几天前的事了……”

“阿翼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安棱哼哼,“他这几天脸色难看,我还以为是被阿季气的,谁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八成在湖里淹到了,他又死撑着不说,越拖越严重。现在倒好,被莫伯父亲自出手,把他抓到医院里了。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要是就这么不治身亡才冤呢。”啧啧摇头。

慕容惟对安棱夸大其词的幽默不怎么欣赏,脸色凝重地站在原处。

“那现在qíng况怎样?”

安棱往他肩膀上一拍,“你看我现在这么轻松,阿翼当然死不了啦。不过想起他那么拽一个人,竟然被关到医院,真的很难忍住笑。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刚才躲在房里gān什么?”

“你是女人吗?这么八卦。”慕容惟把想钻进房的安棱往外推,“没功夫招呼你,你找乐澄去吧。如果有阿翼的消息,过来告诉我一声。”

说着把房门利落地一关,不理会安棱在外面抗议“过河拆桥”。

阿翼竟然病了?

还是肺炎。

真像安棱说的,是跳湖留下的后遗症?

慕容惟不确定的想着。

有些内疚。

仔细回想,一向身体健康的阿翼这几天确实脸色不好,一起聊天的时候,偶尔也听见他咳嗽,只是一声两声,轻轻咳一下,阿翼就不在意地举手捂住,拿话带开他们的注意力。

最后一天早上阿翼出去,他们都注意到阿翼比死人还苍白的脸。

怎么一点都没想到他病了?

迟钝。

慕容惟拿出手机,想拨给阿翼,按完号码,拇指覆在通话键上,想了一会,始终没接通,把手机丢回桌上。

阿翼不告诉他们生病的事,可见不希望他们知道。

自己心里,有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慕容惟暗自琢磨。

他不想当小人,但是,现在和阿季关系正好转,如果阿翼不忽然回来cha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