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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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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罗罗没吭声,只是脑海里浮现出了上个世界怂他的那个系统。

系统说:“对了,你上个世界遇到的是哪个系统呀?”

白罗罗说:“好像叫什么八二……我不记得了。”

系统说:“你感觉他怎么样啊?”

白罗罗说:“还成吧。”

系统说:“呵呵。”

白罗罗:“……”是他的错觉么,他为什么从这一声笑声中硬是听出了冷酷的味道。

白罗罗没来得及细想,就已经到了白年锦家门口。

他走了几步,将手里的袋子放到了白年锦家门口,然后又往里面望了一眼。屋子黑乎乎一片,显然没有人,白罗罗抿了一下唇,下楼去了。

因为怕白年锦不收衣服,他还特意在里面加了张小纸条,说这些衣服是他用不上的,希望可以帮到白年锦,并且表示很羡慕白年锦成绩这么好,自己也要好好努力,争取赶上白年锦的成绩。

白罗罗也当过少年,他最怕的就是白年锦因为自尊心拒绝他人的好意。

不过白罗罗似乎多虑了,因为第二天白年锦就穿上了白罗罗送他的衣服。白罗罗不知道白年锦衣服的尺寸,所以都是看着买的,没想到还是买大了,白年锦穿着他买的羽绒服显得更加瘦小,特别是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简直像个初中生。

白罗罗今天还是给学生们带了早饭,有和他关系不错的学生还开玩笑说老师以后都给带早饭吗。

白罗罗也笑着回答:“对啊,不过你们可别告诉别人,悄悄的来吃哦。”

在场的几个学生都嬉笑起来,只有在角落里的白年锦显得同大家格格不入。

白罗罗心知有些事qíng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所以也不急,想着慢慢来。

这次月考成绩下来,李寒生的班级上考的倒是不错,他们班是年级上的尖子班,进来的都是一心读书的。

白年锦的成绩向来平稳,这次也同往常那般拿了年级前五十,在他们学校里,白年锦这个成绩已经足够上国内最好的学校了。

但是在白罗罗没有来的原世界线中,白年锦却连专科都没有考上,高中毕业就去打工了。

白罗罗有时候真的挺恨李寒生的,都说老师诲人不倦,这王八蛋完全就是毁人不倦。

系统还安慰白罗罗说:“别恨你自己,让我来。”

白罗罗:“……”这系统怎么越来越眼熟,前几天的善解人意都变成瓜子皮被吐走了?

第22章 长腿叔叔的爱qíng

饥饿这个词,在白年锦的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他小时后不懂事,他妈也不爱管他,他就喜欢去街边捡人家吃剩下的包子馒头, 捡到什么, 稍微擦一下就往嘴里塞。

那时候他身体也弱,吃了就拉肚子, 但和拉肚子比起来,白年锦还是更害怕饥饿。那种从胃部蔓延到四肢, 最后聚集在头脑的疼痛感,让白年锦丧失了作为人类的尊严。他甚至觉得如果有人愿意给他东西吃,他什么都可以做。

如果人能一生懵懂如顽童, 或许也不是件坏事。顽童不知道什么叫自尊, 不知道什么叫鄙视,不知道什么是高低贵贱。

白年锦早熟,他在明白了周围人的目光后, 便开始忍受饥饿。

不该要的不要,不该拿的不拿,他不再去捡街边丢掉的食物,而是开始尝试自己赚些钱。比如路边可以卖两分钱的易拉罐和一分钱的矿泉水瓶。

他妈烦他,一天半月不着家,回来看他的眼神也像看个乞丐。

“你怎么那么脏。”女人穿着华丽的裙子,身上喷的香水就足够白年锦吃一个月的饭了。但她并不想给白年锦一点钱,这个孩子是她的耻rǔ,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不会毁了容貌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你是乞丐吗?”本该是最亲密的人,却用最厌恶的眼神看着白年锦,女人道:“滚出去,不弄gān净,就别回来了。”

于是瘦弱的白年锦就被拎出了屋子,随手丟在了走廊上。他已经七岁了,却还是小小一个,女人一只手就能把他提起来像扔垃圾那样扔掉。

白年锦知道自己大概是进不去屋子,于是慢慢的走到了楼梯楼,坐了下来。

这样的事qíng发生过很多次,最后还是邻居看不过去,直接报了警。

警察来了教育了白年锦的妈妈,但白年锦的事qíng却管不了了,最后还是一个局里的领导出面,让白年锦的妈妈把白年锦送去上学,还说如果nüè待出了问题,是要付刑事责任的。

白年锦的妈妈当面应得好好的,私下就开始骂白年锦败家货,她倒不怎么打白年锦,或许是觉得打他都是脏了手吧。

在警察来过之后,白年锦的生活稍微有了些改变,那便是他终于可以上学了。

而进入学校白年锦很快意识到,这大概是他唯一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白年锦开始拼了命的学习,他不在乎同学有多鄙视他,更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他只想离开这里,离开那个他血缘上的母亲,离开这个让他厌恶的世界。

白年锦曾经离成功很近,如果他没有遇到李寒生的话。

白罗罗运气不太好,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就感冒了,但还好不严重,就是有点咳嗽流鼻涕。

这天儿其实不容易感冒,但一旦感冒就有点麻烦,白罗罗在办公室里吃了药,咽下去的时候觉得自己扁桃体应该是肿了。

当老师的都特别费嗓子,特别是高中老师,就算感冒了也不敢请假,怕落下学习进度。

万幸的是白罗罗是语文老师,课业没有其他老师那么重,他觉得坚持一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一节课下来,白罗罗还是出了身汗,他喝了口水,问学生还有没有什么问题要问。

有几个和白罗罗关系好的学生拿着课本就上来了,其实这些学生也不是不会,只是喜欢和老师凑热闹,所以问的问题倒也没让白罗罗太为难。

下节课马上要开始,白罗罗收拾好了自己的书本,朝着白年锦的方向看了眼。

其实这一节课白罗罗都在看白年锦,因为他发现这孩子有点异常,平时都是认认真真听课的样子,今天却一直埋着脑袋。

白罗罗想了想,还是没叫他,转身出去了。

就这么到了中午,白罗罗趁着午休的时间去教室里转了一圈。在走到白年锦的位置时,他的脚步慢了下来。

白年锦显然有事qíng瞒着他,因为这小孩儿头都要埋到书桌里去了。

白罗罗伸手在白年锦的桌子上轻轻敲了敲,小声道:“白年锦?”

白年锦闷闷的应了声老师。

白罗罗道:“怎么看书呢,把头抬起来。”

白年锦没动,直到白罗罗又说了一遍,他才慢慢的抬了头,露出一张青青紫紫的脸。

白罗罗当时就愣了,一股子怒气直接冲到了脑门儿顶上,但他忍住了自己勃发的怒气,道:“你和我出来一下。”

白年锦慢吞吞的起身,跟着白罗罗出了教室。

“怎么回事?”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回家午休了,白罗罗把白年锦叫到办公室后顺手带上了门。

白年锦低着头不说话。

白罗罗道:“白年锦,如果有什么事qíng,你可以和老师说。”

白年锦还是不吭声。

白罗罗伸手把他的脸抬起来,发现他脸上有好几处破损,看起来像是撞在什么东西上面,他道:“说话。”

白年锦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半晌后,才道了句:“我说了又能怎么样?”他的嗓音还是清润的少年音,加上模样瘦小,全然就像个十三四岁的小孩。

白罗罗看的心都好像被揪起来了,他说:“你说说看,大人总要比孩子办法多。”

这话似乎让白年锦有些动摇,他挪了挪脚,最后道了句:“我妈打的。”

白罗罗说:“她为什么打你?”

白年锦说:“心qíng不好。”

白罗罗听的一肚子的火,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母亲,就算是放在小说里,也太过分了一点吧。

但是现实永远比小说荒谬,白年锦的生母,就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寡qíng薄义的女人。

白罗罗说:“她经常打你?”他记得原世界线里,白年锦的妈妈在吸毒之后就不怎么回家了。

白年锦说:“不多。”

白罗罗说:“如果她再想对你动手,你就跑出来,没地方去,就来我家。”

白年锦看着白罗罗,没说好也没拒绝。

白罗罗说:“走吧,我带你去校医擦擦伤口。”

白年锦看起来有些不愿意,但白罗罗还是坚持带他到了校医那里。校医看到白年锦脸上的伤口吓了一跳,问怎么回事。

白罗罗说:“这孩子昨天打球撞球柱子上了。”他知道白年锦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关于他家庭的事,所以随便找了个借口。

白年锦偷偷的看了眼白罗罗,微微抿了抿唇。

白罗罗道:“我来擦药吧,你去忙你的。”

校医说:“你会擦?”

白罗罗说:“这有什么不会的。”

校医看白年锦的伤口虽然夸张,但似乎只是皮外伤,于是也没和白罗罗挣,把药留下人出去了。

白罗罗悄咪咪的看了眼校医,然后低着嗓子让白年锦把脱衣服。

白年锦闻言一愣,道:“啊?”

白罗罗道:“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口。”

知道自己想多了的白年锦脸上浮起一点红晕,其实也不怪他思想复杂,主要是他妈就是gān皮ròu生意的,他一早就知道了成人间这些龌蹉的事。

白年锦又慢吞吞的把衣服脱了下来。

衣衫褪去,露出白年锦白皙瘦弱的胸膛,只是这牛奶色的胸膛上,却遍布了粗粗浅浅的血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出来了。

白罗罗气的简直想喷火了,他道:“你妈拿什么打你了?”

白年锦说:“高跟鞋,还有晾衣杆。”

白罗罗冷冷道:“她根本不配做母亲。”

白年锦没吭声,屋子里开着暖气,他倒也不冷,白罗罗的手轻轻的给他的伤口擦着药,让他感觉凉飕飕的非常舒服,原本缠人的疼痛被缓解了许多,白年锦却有点走神的想着,如果自己的父母是老师这样的……但他很快就打住了这种想法,因为这是不切实际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