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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风“啊”了一声,这才知道他们当时能逃出慕容家的地牢,全是慕容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缘故。

沈意则哼哼道:“真不愧是老狐狸。”

许风又想起一事,问:“那柳堂主他们……”

“柳月早有准备,应当已将那些正道人士救下了。”

三人边说边走,在那漆黑暗道里摸索着前行。一路上自也遇到不少麻烦,不过沈意一柄长剑在手,什么机关陷阱都不在话下。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隐隐传来了刀剑相击的声响。

贺汀州朝沈意比个手势,示意他将火把灭了,三人又摸黑走了一会儿,终于瞧见了一点微光。

原来这暗道的尽头又是一扇巨大的石门,整扇门打磨得光滑如镜,不见一丝纹路,更不知如何开启。远远望去,只见林昱和慕容飞正在那石门下打斗。

慕容飞内力未复,只能摆摆剑招,林昱便也没动真格,只与他比拼招式。饶是如此,斗到三十招开外时,慕容飞也已落了下风。

林昱剑尖斜挑,剑光从慕容飞耳际掠过,只听“啪”的一声,却是挑落了他束发的带子。

慕容飞一头黑发散落下来。

林昱握剑的手一颤,忙收回剑道:“对不住,是我失手了。”

慕容飞却是脸上变色,将剑狠狠掼在地上,大嚷道:“不比了,是我输了。”

林啸和慕容慎分别立在石门两端观战,听了这话便都大笑起来。

林啸道:“慕容兄,你才智武功皆胜于我,只这教儿子一事上,看来还是我更胜一筹了。”

慕容慎道:“林兄教子有方,在下向来佩服。还要再比一场么?”

“不必了,既然贺宫主已经来了,咱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贺汀州被林啸说破了行踪,便也不再藏身,大大方方地走出暗道。他走向慕容慎时,已将暗扣在手中的一枚解药弹了出去。

慕容慎接了那药在手,笑道:“林兄料得不错,贺宫主果然赶上来了。”

他们这一番动作,如何逃得过林啸的眼睛?林啸脸上却是波澜不惊,只道:“可我却料不到,身为正道大侠的慕容兄竟会跟极乐宫的人联手。”

“在下从来不是迂腐之人,只要目标一致,跟谁不能合作?”说罢,当着林啸的面吞下了解药。

林啸哈哈一笑,说:“确实像是慕容兄会说的话。我只有一事不明,我自认已做得天衣无fèng了,你是如何瞧出破绽的?”

“你手底下的黑衣人行事谨慎,确实没留下什么线索。尤其是血洗落枫庄一事,林兄可真狠得下心。”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你借着喜宴之机,屠尽满堂宾客,又将此事嫁祸给极乐宫,挑起正邪两道之争,这一步棋走得确实是妙。不过凡事过犹不及,我与林兄你相jiāo多年,自然清楚落枫庄的底细,哪可能这么轻易被人攻破?林兄你的武功不在我之下,又是什么人能取你xing命?除非……除非你就是那幕后主使。”

“原来如此,是我cao之过急了。”林啸点头道,“我与慕容兄许久不曾jiāo手了,不知如今胜负如何?”

“正想请林兄赐教。”

慕容慎伸手一抓,原本被慕容飞扔在地上的那柄剑,竟受了他内力的牵引,直直飞进了他手里。

林啸赞了声“好功夫”,双袖一振,仅凭一双ròu掌就迎了上来。

当世两大高手对决,焉有旁人cha手的余地?

贺汀州便抱了胳膊在旁观战。

慕容飞将头发重新束起,见许风平安归来,自是一番欢喜。

沈意却颠了颠手中的剑,指着林昱道:“久闻林公子剑法高明,不知我是否有幸见识一下?”

“家传武艺,哪里比得上玲珑阁的绝学?”林昱仍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态度,道,“阁下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切磋一二。”

“那就请了。”

剑光一闪,沈意已先出手了。他本是杀手出身,剑法招招狠辣,讲究的是一个“快”字。林昱却如清风明月,不紧不慢地递招出剑,将那凶猛攻势一一化解。

他们这边剑走轻灵,另一边林啸跟慕容慎的打斗却是大开大阖,两人周身真气激dàng、衣袂翻飞,如有雷霆万钧之势。

慕容飞一会儿担心自家老爹会吃亏,一会儿又要看看林昱有没有落败,忙得一双眼睛都看不过来。

这两战都事关生死,许风自也忧心,道:“不知哪边会先定输赢?”

“林昱跟沈意难分伯仲,只怕一时半会儿还打不完。至于慕容先生跟林啸……”贺汀州瞧了瞧场上局势,一时沉吟未语。

慕容飞瞪他一眼,道:“什么意思?难道我爹会输?”

“林啸练得那门邪功以人命为引,再辅以双修之术,jīng进起来一日千里,练一年便抵得上十年之功。慕容先生才刚服下解药,内力还未完全恢复,如今虽看似旗鼓相当,但斗到百招之后就不好说了。”

慕容飞气道:“还不是你们极乐宫想出来的歪门邪道!”

说话间,只见慕容慎一剑刺出,直取林啸胸前要害。林啸不躲不闪,双掌平推而出,仅靠内劲便震歪了剑尖。

慕容慎身形一晃,竟被震得连退了数步。

林啸却是不动如山,道:“慕容兄的武功果然更胜从前了。”

“林兄才是……叫人刮目相看。”

“慕容兄既是有备而来,那我也得拿出点真本事了。”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林啸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青气。

那青气一闪即逝,等他再次出手时,身法比先前快了何止一倍?慕容慎这等武功,竟也有些招架不住,勉qiáng接了几招之后,就屡屡险象环生了。

慕容飞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古怪的功法?”

贺汀州道:“看来他那邪功已练得登峰造极了。”

这时只见慕容慎脚下一滞,差点被林啸一掌拍中,慕容飞叫道:“爹,小心!”

飞身扑了过去。

凭慕容飞的武功,哪是林啸的对手?许风连忙追上去拦他。

林啸正跟慕容慎斗到要紧关头,自不会将他俩放在眼里,袍袖一拂,许风顿觉一股劲风迎面而来,犹如惊涛骇làng,震得人站立不稳。

许风刚想运功抵挡,就有一只手揽上了他的腰,带着他轻轻转了个身,便化解了这股力道。

许风一抬头,正对上贺汀州的视线。

贺汀州定定看他一眼,只说了一句:“刀剑无眼,别再上前了。”

说罢在许风背上一推,将他送出了战圈。

随后迈前一步,扬声道:“林庄主,在下也想领教一下你的高招。”

林啸哈哈大笑,说:“来得好!”

袖子一甩,却是卷住了慕容慎手中的长剑,反向贺汀州刺去。贺汀州身无兵刃,只好靠双掌迎敌。好在慕容慎亦非等闲之辈,立刻就稳住了剑势,剑锋一偏,只从贺汀州颊边擦过。贺汀州并指如刀,“嗤”的一声,在林啸衣袖上划出一道口子,慕容慎趁机收回剑来,两人一道攻了上去。

以二敌一,这才堪堪跟林啸打成平手。

慕容飞几次想冲上去,都被许风拉住了:“你我武功不济,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害慕容前辈分心。”

“那怎么办?”

许风看了一下眼前局势,道:“围魏救赵。”

慕容飞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对,先拿下林昱再说。”

林昱本就跟沈意斗得难解难分,慕容飞和许风一加入战局,qíng势登时一变。林昱剑术再高,也不是他三人敌手,且战且退,不知不觉离那石门越来越远。

沈意笑道:“林公子,你还是束手就擒罢。”

林昱被bī到这个地步,却丝毫不见láng狈之色,不徐不疾道:“胜负未分,现在让我撤剑还早了一些。”

正说着话,众人忽听得“嘭”的一声巨响。

循声看时,只见林啸一掌打在那石门之上,震得尘土飞扬。而他背后空门大开,慕容慎跟贺汀州自然不会放过此等机会,各自拍出一掌。

林啸连中两掌,身形狠狠一晃,但他竟像浑然未觉,脚下步法变换,走了几步后,又是一掌印在那石门上。而慕容慎跟贺汀州的手掌像是粘在了他背上,两人也紧紧跟了几步,看起来颇为诡异。

慕容飞奇道:“这姓林的是失心疯了吗?玩的什么把戏?”

“不是把戏。”沈意颊边还泛着笑涡,声音却沉下来,“林啸的武功好生古怪,将宫主他们的内力引到了自己身上,再用来击那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