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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打量着冯舟,很希望哥哥并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一边点头一边说:“我觉得哥哥你这样更好。是好男人。”
冯舟又笑了。
清和又说:“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曹枫哥对柯炀哥他们的事qíng态度很奇怪,我之前甚至以为他是不是喜欢柯炀哥或者姜欢姐,所以他不希望两人结婚。”
冯舟因为他这话一愣,“曹枫在女人堆里很受欢迎,我倒没发现这个问题,只是我们最近接触也不多,都太忙了。不过柯炀和姜欢关系很好,谈了两三年了,马上就要结婚,曹枫不至于。”
清和顿时觉得他哥哥在这种事qíng上有些迟钝,不过这也难怪,他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工作,根本没有时间关注朋友的这些八卦。
清和说:“对啊。我还是不要乱想好了,要是我这么想被他们知道了,他们肯定都会尴尬。不过曹枫哥真没有和他们闹矛盾吗,为什么柯炀哥的婚礼,他都不去参加,还让我给送礼物。”
冯舟说:“大约是柯姜两家联姻,之前柯家本来要和曹家有合作项目,但之后就因为这件事而闹掰了,不过,生意场上,没有永久的敌人,之后应该还好。”
清和淡淡“哦”了一声,虽然没有八卦听,但曹枫他们之间没有狗血三角恋qíng,他便替他们开心了。
清和第二天就收到了曹枫的转账,清和做成这一大单生意,赚了不少,心里很高兴,对客户的要求,他是无不满足的。曹枫说让他到时候将这份礼物送给柯炀姜欢,他也非常高兴地答应下来。
暑假了,清和先去加国看了两位父亲,因为冯家现在在加国有个大的项目,一家之主冯锡要在那边坐镇一段时间,于是爸爸清境就过去陪着他去了。
反正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在对待养孩子上一向很糙的冯锡,给清境说:“他们早就成年了,你就不要再去cao心他们了。”对待清和,冯锡细致很多,清和小时候,他抱着逗他玩,也愿意宠着他,把他当成娇儿宠,但这个宠,也只是他有时间和心qíng的时候才逗一逗清和,他一向很忙,有闲的时候又只想和清境独处,所以其实没什么时间和孩子相处。他待幺儿清和尚且如此,对长子冯舟几乎就只剩下严厉,在清和的记忆里,daddy几乎没有用宠爱的姿态对过哥哥,回到家就像对待大人一般对冯舟,和他说话也总是教育多过关怀。
清和觉得哥哥变成一个严肃的工作狂,完全是被daddybī迫的。
但他又不能对家里的教育方式做出否定,更不可能反驳一家之长的冯锡了。
因为清和现在也长大了,冯锡不让清境对儿子过分宠爱,不让他多花时间陪儿子,理由是孩子要学会自立。不过清和觉得冯锡的真实目的并没有这么冠冕堂皇,他只是独占yù太qiáng,总希望清境心里把他放在第一位,所以总给清境灌输一些要让孩子自立的话给他洗脑。
清和从小到大已经对这一点看得很清楚,而且两人经常不分场合秀恩爱,真是要闪瞎清和的眼,清和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在网上写一个帖子,帖子名就叫“父母太恩爱,孩子伤不起”这一类。
因此种种,清和不想在两位父亲面前当电灯泡,准备买些东西就回国。他去买了一些斑彩宝石、钻石和加拿大碧玉。清和对玉有qíng有独钟的喜爱,虽然他也设计其他的珠宝,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做玉石方面的设计。所以他买得最多的便是碧玉。
加拿大碧玉主要产地在温哥华以北的高山上,但最顶级的是北极圈内的北极玉,北极玉质地细腻,润泽碧绿,做出来的成品非常漂亮。而加拿大碧玉还没有像中国和田玉一般被不断炒作,价格便也比和田玉便宜很多。
清和在电话里和冯舟说:“钱都买了碧玉了,有一部分是品质最好的北极玉。加拿大碧玉以后有很大升值空间,现在买比较划算。”
清和回国时,清境把他送去了机场,还有两个保镖跟着清和,清境这才放心了,说:“你在这里待到开学才好,回家了多热呀。”
清和还是想回去陪着冯舟,他觉得自己真是长大了,一点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喜欢黏着爸爸,他说:“爸爸,我这次买了很多碧玉,想回去设计雕件,还要找玉雕师傅,不然我开学了就又没多少时间了。”
清境说:“之后就真做珠宝设计了吗?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和我说。”
清和赶紧点头:“我知道,爸爸。”
清境又抱了抱儿子,说:“宝宝,一路上小心。我给冯舟打了电话,他已经安排了人在机场等你。”
清和亲了一下清境的脸蛋,“我知道。你保重身体。”
清和回到Z城的家,但冯舟却在出差,好在清和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他去茂苑城住了一阵,大多数时候都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做设计,其他时间就和同他相好的玉雕师混在一起,不过他不敢在玉雕师的工作间里多待,他小时候就有鼻炎,长大了也没治好,在粉尘多的地方,他鼻炎就会犯。
鼻炎犯了,鼻子就觉得完全无法通气,那种感觉十分难受。
柯炀和姜欢的婚礼在八月十二号,在Z城举办。
清和在两人婚礼时回了Z城,正好冯舟也回来参加这个婚礼,清和带了玉雕,随着冯舟一起去婚礼现场。
柯家的太太是基督教徒,婚礼在教堂举办,办完之后则是在酒店里吃酒席。
清和被冯舟带着坐在教堂中部位置,清和四处打量。里面人真多,恐怕有一百多人,他在心里感叹,柯家和姜家的亲戚真是不少。
两家的家族都是注重传承和宗族的家族,又家大业大,想来会来参加婚礼的人的确不可能少,到时候吃酒宴时恐怕人会更多。清和是深知这种家族里的各种优势和弊端的,因为冯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这样的大家族,不过因为他的父亲冯锡为人特别霸道厉害,无人敢惹,所以即使他和一个男人结婚在一起,家族里有些人在背后说些闲话也就罢了,却是完全不敢在冯锡家里来说什么的,不然那肯定会被整得很惨。所以冯舟和清和即使在大家族聚会时,也最多听一两耳朵议论他们这一房的闲话,其他事倒没遇到过。
教堂里面虽然有空调,但八月实在太热了,教堂里人又多,所以温度难以降下去。清和坐在那里很快就热出了汗,冯舟一边拿着扇子给他扇风,一边问,“你在看什么?”
清和说:“曹枫哥真的没有来。”
冯舟好笑地说:“你那么关心他做什么。”
清和道:“就是还是希望他能来吧,他不是和柯炀哥和姜欢姐的关系都很好吗?”
冯舟说:“你一会儿拍两张照片发给他,刺激一下他好了。”
清和心想还是不要这样了,这里有拍摄团队,拍出的效果肯定更好一些。

☆、 第七章


即使是安排得很好的婚礼,但只要参加观礼的人多,就会显得很乱。
清和他们坐的位置后面一排,也不知道是柯家的亲戚还是姜家的亲戚,一个女人手里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小男孩儿,旁边还跟着坐了两个三岁到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儿,小男孩儿开始在睡觉,一会儿就哭闹了起来,旁边的两个小姐姐,一个去哄小弟弟,另一个则玩着玩着也哭了起来,另一边坐着的应该是孩子的爸爸,二、三十岁的样子,拿着手机在玩游戏,看到孩子哭闹也不管,反而骂老婆,“没看到孩子在哭吗,赶紧抱出去啊!”
他老婆一副怯怯懦懦的模样,马上起身来,“那我把小宝抱出去了,你把美美她们看住。”
男人说:“你把她们也带出去。”
清和转头去看后排,他对这个男人非常不满,一向好脾气的他都想骂这个男人几句了,但周围还有很多他们的亲戚,居然没有一个人来帮忙,反而冷眼旁观,或者让那个女人赶紧出去,说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孩子在里面哭闹不好。
此时已经早上八点多钟,外面太阳很大,非常热了,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还要出去,真让人难受。
清和瞪着那个男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他想做出凶悍的模样来,但因为婴儿肥的脸实在凶悍不起来。
上面牧师已经在说话,让下方观礼的人们静一静,婚礼马上开始。
但那个妈妈还没能走出去,冯舟只好微微起了身,他给那个小男孩儿扇了两扇子风,又将折扇拿给他玩,小男孩儿就不哭了,盯着冯舟看,冯舟对那个女人说:“要不,你先坐下吧,出去更热,孩子不要热中暑了。”
那位妈妈年龄并不大,清和觉得她最多二十七八岁,她很感激地看着冯舟,这才坐下了。
不过那位爸爸却不高兴了,他狠狠瞪了冯舟一眼,还要伸手教训他老婆。
清和生气地将自己的椅子往后面退了一点,把他的动作卡住了。
对方很生气地要推清和的椅子,冯舟伸手挡开了他的手,因为婚礼已经开始,对方只好忍着不再动作,继续低头玩游戏。
家族大了,家里当然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清和跟着家里回冯家的老家去的时候,也发现冯家也是有各种各样的人,而且大多还是很喜欢逞凶斗狠的,但也没有见过这种奇葩的人。
清和低声和冯舟说:“哥哥,不好意思,让你陪我来这里。”
其实他们直接去酒宴的酒楼就行,不过清和说他想来参加教堂婚礼观礼,冯舟才一大早和他一起过来了。
没想到这里这么乱。
冯舟说:“没事,别多想了。”
新郎和新娘已经在唱诗班的歌声中从后方走上前来,柯炀大约二十七八岁,穿着黑色的正装,面上并没有什么表qíng,大约穿着正装热,教堂里的冷气又像有问题,他的脸有点红。
他是个高瘦的年轻人,麦色的皮肤,长相上带着柯家典型的瘦长脸高鼻梁,眼睛很大,剑眉入鬓,颇有英气,只是婚礼上也没有一点笑容,总显得有点怪。
新娘被她的父亲挽着手,穿着白色的婚纱,婚纱衬着她凹凸有致的高挑身材,很漂亮。
教堂婚礼都是同一个流程,清和看着,总觉得这个婚礼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làng漫,反而在夏日的闷热里,充斥着周围别人的汗味,小孩子的劝不住的哭闹,大人们的议论,像是在执行某个任务一样。
清和虽然热,依然把身体往冯舟的身边靠,冯舟的手一直放在他的背后把他护着,此时就低声问他:“怎么了?”
清和低声说:“感觉不舒服。”
他望着教堂前方高高的肃穆的十字架,无数的白百合和白玫瑰簇拥着整个高台,还有周围的过道,但是浓郁的花香味就像被夏日的热气熏蒸得带上了腐朽的味道,清和感觉自己的鼻炎都要犯了。
因为清和觉得很难受,冯舟只好在婚礼刚完就带着他出门去了,他为清和找了一个冷气口,让清和chuī了一阵冷风,清和这才觉得舒服点了。
清和低声和冯舟说:“这个婚礼一点也没有甜蜜的感觉。”
冯舟用纸巾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婚礼是办给其他人看的。现在好些没有,还是呼吸不过来吗。”
清和摇头,“我好多了。”
清和本来是准备在教堂婚礼完后就把曹枫的礼物给柯炀,但柯炀忙着和很多人说话,柯家和姜家亲戚特别多,他长辈也多,这个几句,那个几句,清和根本没能将礼物送过去。
柯炀看到清和和冯舟了,他挤过来对着两人挥了一下手,又说:“谢谢你们过来这边。但现在这边太乱了,你们的车在这边没有,要是没有,我让人安排你们坐车。”
冯舟说:“你去忙你的吧,我开了车过来,一会儿自己走。”
柯炀对他笑了笑,又轻轻拍了一下冯舟的肩膀,清和总觉得柯炀一边应付人说话时,一边在四处找什么,清和想,他也许是在找曹枫呢。
清和便说:“柯炀哥,曹枫哥他有事忙没来,他给你的婚礼贺礼在我这里,等你不这么忙了,我单独给你好不好。”
柯炀愣了一下,像是有些反应不及地呆滞,随即他就微微点了一下头,道:“麻烦你了。”
教堂周围不能停车,他们的车停在有一段距离的停车场里,冯舟带着清和去停车场时,冯舟就说:“这种桑拿天真是太难受了,不适合结婚。”
清和附和:“是的,我觉得姜欢姐的妆都要被汗晕花了。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把日子选在这时候。”
从教堂去了办婚宴的酒楼,酒楼里柯炀和姜欢还有一场中式婚礼的仪式,清和看到搭建的巨大台面,就替两人感到累。
两家的亲戚果真多,而且朋友也多,楼下楼上,清和觉得有上百桌,清和在里面,简直要患上人多恐惧症。
中式婚礼上,清和觉得柯炀和姜欢都累得没力气了,全都笑得勉qiáng,下面的酒桌上,也是各种闹腾,清和还听到隔壁桌的一位上年纪的老大爷在抱怨柯炀一房对家族提携不够,见钱眼开等等,又有女人在说某某一房只生了几个女儿,没有儿子要绝后如此等等,还说柯炀的父亲在外面有私生子,私生子没让来参加婚宴……
清和想自己和他们完全来自不同世界,都要无法理解他们的世界了。
以前见到柯炀和曹枫他们在一起玩的时候,都是一群年轻人,谈的也都是年轻人的话题,清和从没有想过,原来家族大了,是有如此多琐屑的麻烦的,而且身为其中一份子,不得不处在这些琐碎的麻烦事中间。
他多少有点理解曹枫说让柯炀和姜欢要多少生多少时候的心qí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