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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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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延煞有其事的点头,中xing笔在笔记本上刷刷的写,垂下来的发丝遮挡了眼底的恼意。

见有道视线落在自己手上,顾延有意无意的放慢了速度,唇角勾了一下。

这之后张文清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真的只是路过,高三周六全天有课,顾冬放学回去,天已经黑了,车子离开大路,进去弯弯曲曲的一段小路就遇事了。

手臂被划伤,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张文清挡在他身前,这时特别巧的是刚才连只猫都没有的路上有人喊报警,那几个混混吓跑了。

拿出纸巾按在手臂上的两条血口子上止血,顾冬勾唇,轻轻一笑,“这次又是路过?”

张文清没解释,而是担忧的说,“送你去医院处理伤口吧,冬冬,你们学校附近治安怎么会……”

“不用了。”顾冬把袖子拉了拉,骑上车离开。

他以为张文清策划这出是为了改善母子间的隔阂,博得好感,却不知张文清要的根本不是这个,对她来说无关紧要的东西。

冷风肆意的刮过,仿佛在嘲笑她的可怜,张文清的脸有些扭曲,她矮身坐进私家车里,又是那个得体高雅的贵妇。

“喂。”

“夫人,血液已经拿到。”

“好。”

第18章

顾冬回去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铁门推开的声音很大,他推着车进去,弄好cha销就扫了眼靠近楼梯亮着的房间,在里面的人还没出来前就出声,“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手臂上的口子跟毛衣黏一块了,钻心的疼,万一被发现,以顾成的xing子,肯定会难过很久。

房里正准备下chuáng去热饭菜的顾成顿住,把嘈杂的电视广告声调小,冲外面喊,“嗯好,冬冬,早点睡。”

出于多次震惊顾延的敏感嗅觉,顾冬一上楼就没进卧室,反手关上了卫生间的门,书包扔小凳子上,把校服外套脱掉,小心翼翼的卷起毛衣袖子,撕开黏腻的部位,打开水龙头用毛巾擦洗伤口周围的血。

在书桌前捧着书的顾延同学眉头一皱,鼻翼动了动,下一刻脸色微变,大步去卫生间门口敲门。

“我在洗澡。”

钥匙转动的声响被水声混淆了,说在洗澡的顾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拾,直接跟顾延打了个照面,俩人对视几秒就收回视线。

顾成是个很细心的人,家里的简单药物都很齐全,片刻后卧室的门关上,一个坐chuáng上,一个坐椅子上,旁边放着小药箱。

凉凉的液体覆盖伤口,随之而来的刺激太大,那块皮肤都承受不住的起寒粒,顾冬倒抽一口气,“轻点。”

顾延拧紧的眉和抿直的唇表示很不耐,动作却是放轻了许多,“怎么回事?”

“路上突然有只野猫蹿出来,我没留神,车龙头撞了一下。”顾冬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并无一丝慌乱,平静的语气会让人信以为真。

但是那些人不包括顾延,他没追问,对方很聪明,倘若有意隐瞒,多说无益。

顾冬眼帘半垂,有些困倦,好在顾延跟平时一样,不会揪着不放无理取闹,这点他很喜欢。

把伤口上好药后顾延继续看书写作业,晚饭没吃,顾冬开始翻自己的粮食,扒拉出两包小饼gān和乡巴佬jī蛋,泡了杯牛奶,填饱肚子就铺开被子躺chuáng上,jīng神不佳,作业挪到明天早自习。

顾延今晚也提早睡了,他进去没多久,被窝里一直很低的温度才慢慢提升,贴上来一具微凉的身体,他没动,由着对方挪的越来越近,清慡的气息萦绕。

顾冬平时是睡里侧的,面墙,他担心压到左臂,只能翻过来平躺着,夜里折腾了几次,后来都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很暖和。

第二天醒来,顾冬摸摸嘴唇,过年去庙里拜拜吧,前段时间是鬼压chuáng,昨晚是呼吸被堵,那感觉太像了,该不会是在这副身体里面重活的后遗症吧?

日历一页页的翻过,张文清再次出现的时候脸上的慈爱连跟她相识多年的顾成见了都很惊悚,她给顾冬买学习资料买吃的,勤快的不行,说坚持还不如说是姿态端高的一意孤行,根本没考虑另一方。

顾冬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脸上都有清晰的排斥,他不知道那个女人在图什么,打什么主意,很被动,只能静观其变。

期间还发生过一件事,校花林琳对顾延高调表白,顾延当场拒绝,态度明确,冷酷的让人觉得无qíng,并说出让那些暗恋的女生绝望的事,他说他有喜欢的人,正在追求的路上,多么震撼,学校传的沸沸扬扬,周昊不惊讶,他自以为是知qíng人,还帮顾延出主意。

由于这件事闹的挺大,顾冬都知道了,他问顾延喜欢谁,顾延盯着他看了很久,什么也没说。

十一月十一,盛晨光生日,邀请顾冬去他家。

好兄弟一辈子就一个,以盛晨光的成绩想要报越江的学校,只能一搏,他这学期都在拼命,一瘦下来,阳光慡朗的轮廓多了bī人的英气,配上180多的高个,严肃的时候已经颇有几分气势,一笑就又是帅气的大男孩。

顾冬是第一次来盛晨光家,果园,篮球场,挺空旷,他没见到传说中的瓷娃娃,据说是跟下人勾搭上了被盛明扔回去,估计下场会很惨,暗地里不能为人道的恐怕有很多。

盛晨光吩咐下人招待顾冬,他端着水大步上楼伺候某个又把自己关起来闹脾气的男人。

“你老了我还要养你。”盛晨光把杯子重重的放桌上,水溅了一桌,“能不能听话点?”

很自然的把承诺许到了老。

身子一震,盛明心里翻滚出各种滋味,黑漆漆的眼睛锁住他,面上却摆着柔意,“我记住了。”

被看的不自在,好像吃定了他一样,盛晨光切了声,监督对方吃了药,愉悦的说顾冬来了。

盛明又不高兴了,yīn着脸把眼睛闭上,让盛晨光出去,盛晨光嘴角一抽,低低的骂了句cao就走了。

顾冬是盛晨光第一个带回来的人,这份独特他不知道,盛明知道,以往的生日都是他们俩人,今年多了一人,那股不悦堵在胸口,看什么都不顺眼。

吃完饭后盛晨光拉着顾冬四处转悠,又把手伸到顾冬面前,他嘿嘿笑,“生日礼物。”

顾冬在裤兜里掏掏,掏出一个小木羊挂件,“生日快乐。”

本来只是开玩笑,盛晨光愣住,立刻把小木羊挂手机上,笑着晃了晃,“你怎么知道我属羊的?”

二楼楼梯口有个黑影,顾冬扶额,为了安全考虑,他开始忽悠,“其实我会看相。”

盛晨光眉毛一掀,来了兴致,让顾冬看看他的老婆什么时候会出现。

推推眼镜,顾冬端详着面前的人年轻张扬的面孔,认真的沉吟了会才说出一句,“姻缘就近找,多留意身边人。”

盛晨光古怪的笑,“有多近?”

“……楼下到楼上的距离。”

顾冬打了个比方,实际是直直白白的指示,可盛晨光跑上楼看到自家小叔,呆呆的摸摸,“小叔,是你啊。”

盛明唇角隐隐弯起,觉得顾冬那孩子不错,识时务,凝视着眼前高他一点的人,以为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谁知下一刻衣领就被揪住。

“你他妈不在chuáng上躺着跑出来gān什么?感冒好了吗?还穿这么少,给老子回去!”

楼上传来bào躁的吼声和乖乖的认错声,顾冬在管家佩服的目光中离开。

第19章

高三是枯燥无味的一年,忙碌又迷茫,每天就是做题看题记题,大量的试题堵在脑子里,做梦都是杂乱的公式,单词,文言文。

眼看上学期快结束了,王琪找顾冬谈人生的次数渐多,课堂上会把顾冬的作文拿出来当范例,其他班也有这类qíng况,尤其是文科班,语文被理科班拿走最高分,作文连续满分,有些尴尬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人再对顾冬指指点点“那是顾延的哥哥”,流言蜚语在绝对qiáng大的实力下瓦解。

高二期末,高三期中,两次考试后班里座位都会调整,顾冬左手是墙,右手边是走道,隔壁的座位和后排换了俩拨人,唯独他自己例外,还孤独的坐在进门第一个,夏晒冬冷,每天还负责看门,不时起来关门,已经成了班里一道风景线。

虽然顾冬平时面上淡定,压力还是有的,他对理综确实没把握,白天在学校记下难点,问了老师后又回来跟顾延凑一块重解,有时候顾延会指出老师所犯的错或者给出更简练的套路,他惊叹顾延的大脑构造,逻辑思维步步严谨,那种目中无人的狂傲背后是耀眼的自信,越深入就越发觉真的不虚天才之名。

大概只有他知道顾延付出的努力一点也不比别人少,跟以前的顾冬,甚至顾成,以及外人认为的有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