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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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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闻歌的心里,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成熟男人。

不知道是长了一岁的缘故还是这两年遇到的事qíng太多,闻歌的心智也沉稳了不少,早已不是当初在l市时,被外婆宠爱娇惯着长大的,不谙世事的少女。

她接收的,明白的东西,远比同龄的女孩要多很多。需要承受,负担的,更是重中之重。对温少远那些复杂的,难以说明的qíng愫虽然还分析地不太具体,但闻歌是知道,自己对他,是存了不一样的心思,是一种远超依赖,敬重的……不该有的心思。

她借着低头拨弄头发的动作垂下眼,用力地闭了闭,这才收了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乖乖去收拾了几件衣服,又带上了书包,跟他一起回家。

公寓的空间很大,温少远特地给她留了一间客房,并不需要她凑合地去睡沙发。客房就安排在书房的隔壁,因为早前一直关着门,闻歌知道这是间客房,便一直没有进去看过。

直到今天住进来,才发现里面大多数格局和摆设,竟然跟在温家时,属于她的房间差不多。

她微微错愕,转头看去。原本以为温少远一直在身后,这一眼看过去,别说人了,连人影都没瞥见。

闻歌寻出去时,才看见隔壁的书房门fèng里,透着微光。想着他应该是有事要忙,反正她对这里丝毫不陌生,收拾好了自己就乖乖地爬上chuáng去睡觉了。

生病最是消耗体力,加之吃了药,闻歌这一觉昏昏沉沉地一直睡到隔日的中午这才醒来。她在卫生间洗漱完,又穿好了衣服,去门外找温少远。

没见着他的人影,倒是看见辛姨正好开门进来,见她醒了,很是惊喜:“正想买完菜叫你起来,肚子饿不饿?”

闻歌这会见到辛姨,呆愣了好一会才迎上去。她骨子里其实是娇气的,毕竟是被人这么疼着宠着长大的,若不是家里变故,她这脾气收都收不住。

现下安定了,原本一直刻意压制的本xing自然便回来了。没说一句话,先扑上去抱了抱辛姨,被辛姨抱在怀里嘘寒问暖的,鼻尖酸了。红着眼眶,有些委屈,有些想念,也有些撒娇地叫了她好几声。

等吃过饭,边帮辛姨收拾,边说话,这才知道——

温少远一早就去了温家一趟,亲自把辛姨接来照看,并留她就住下来。至于老爷子那里,暂时请了另一位阿姨,他也住回了温家。

闻歌听完有些傻眼……

小叔就这么抛弃她了?

第二反应是……辛姨被小叔请过来照顾她,她哪这么大的面子啊?老爷子这会估计要气得直跳脚了吧?

怎么说也算是和老爷子同一个屋檐相处了不少的一段时间,对老爷子那xing格还是摸清了一些。她料想的也不错,这会老爷子正在饭桌上发脾气。

温少远对上温老爷子的怒火,只是轻飘飘地丢出一句:“辛姨不去,难道要我一个男人去照顾小姑娘?”

老爷子一个语塞,被堵得心口发闷。这才安生地过了多久啊,这小兔崽子又来气他了。加上这新来的阿姨做饭不像辛姨做的合他胃口,一摔筷子,上楼了。

温景梵看着老爷子负气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发笑:“你也不怕气到老爷子,回头再给你使绊子。”

这种事老爷子做得格外得心应手。

就像温景梵,原先选择的专业并不是现在的这个,如果不是老爷子算计,他以后的工作方向没准就是科研研究了……

“一贯顺着他gān嘛,就该让他闷闷气。”温少远漫不经心地说完,眼底却浮起笑意来,转而岔开了这个话题,问起他以后有何打算。

……

至于闻歌这里。

温少远一直没露面,倒是辛姨留下来,尽心尽责地照顾她的三餐。每次和她一起吃饭,总会念叼着她太瘦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跟不上怎么行?

每次说起来,又带上几分埋怨:“我只当少远说的领养你的那户人家很是称心,怎么把你越喂越瘦了……难怪身体这么差,三天两头的感冒。”

闻歌不说话,就笑眯眯地由着她念叨。

这种来自于长辈的疼爱对于她而言,就像是寒冷冬日里的炭火,温暖得炽热人心。

对她而言,那是一种没法拒绝,又格外吸引人的诱惑。

这么过了三天,老爷子每餐都会定时打来电话。闻歌不知道老爷子说了什么,但光听辛姨哄小孩一样哄着他,就有些哭笑不得……

想着想着,好像就不怨他了。

事实上,她也没有资格怨恨。毕竟老爷子不喜欢她,qíng有可原。哪怕是不待见她,也没有nüè待她,衣食住行上更是没有半分苛待。

她是要感恩的。

就这么又过了一天,闻歌愁得头发都要揪掉了。她对温家是有些排斥不想回去,但她不走,辛姨就留在温少远的公寓里……这也不是办法啊。

上一年,温敬和蒋君瑜都还在的时候,闻歌是亲眼看见过老爷子对chūn节是多么重视,也不过这么几天的时间就要过年了……前两天,徐丽青打来电话说是出差了,她有家不能回。这么拖着不去温家……

她一挠脑袋,无奈地妥协了。

温少远的用心她怎么会不知道,无非是想让她把以前的事qíng放下。只是她现在又不是温家的人了,冰释前嫌的目的是为何?

来接她和辛姨回去的是温景梵,车就在楼下等,看见闻歌上了车,微挑了挑眉,那眉眼之间是闻歌熟悉的温润平淡。

他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好久不见。”

闻歌冲着他傻笑了几声,这才问道:“景梵叔,我小叔呢?为什么不是小叔来接我?”

温景梵一转方向盘驶出小区,这才不疾不徐地回答:“他被老爷子拖住了在下棋,走不开。”

闻歌“哦”了一声,有些吃不准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闷回她的后座不说话了。

但她哪里知道,老爷子前不久让温少远把后院的一盆兰花带给闻歌,算是示好的意思。这对老爷子而言,已经是不得了的屈就了。偏偏这么大一件事,温少远却故意没办好。

那盆兰花被他丢在车厢后面,过几日想起来时,已经恹了。等他良心发现地把它带回去让何兴照看着,到现在都摆在他办公室的窗口,不死不活的。

老爷子刚才问起来,温少远一句轻描淡写的“忘记给了”。哪里不知道他这是因为当初的事qíng还对他心里有怨,也替闻歌委屈,这才扣了下来直接留在他那里了。

这等“六亲不认”的做法,顿时惹怒了自尊心qiáng烈,又一副牛脾气的老爷子。缠着他下围棋,下了一整个下午。

要知道,温少远最头疼的,就是应付棋品不好的老爷子。

他可不管什么棋品恶劣,落子不能悔,反正他下棋下得不好,不耍赖怎么赢?

闻歌跟着温景梵回到温家时,那原本故作轻松的表qíng顿时有些guī裂。她站在门口,看着熟悉的玄关,看着熟悉的鞋柜,再看着熟悉的客厅,心里顿时油然而起一阵百感jiāo集。

换了鞋,刚走进客厅,就看见坐在客厅飘窗那一处对弈的两个人。

老爷子头发花白,jīng神看着倒是不错。对面坐着的无疑就是温少远,只是背对着闻歌,只能看见他的背影,披着窗外投she进来的微薄日光。

两个人皆很认真,闻歌站在温景梵的身旁,见他低头看下来,目光似有暗示,想了想,提声先叫了一声:“太爷爷。”

她的声音清脆又慡朗,带着女孩子特有的明艳活泼。

话音刚落,老爷子举棋的手就僵在半空,转头看了她一眼。

似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么沉默了片刻,老爷子轻咳了一声,收回手,那目光柔和下来,粗略打量了她一眼,笑了起来。

声音醇厚,带着笑意:“回来就好。”

闻歌不知道先前有兰花这件事,老爷子对她不同以往的态度,还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她僵着不知道是去示好呢,还是……的时候,温少远放下茶杯,那唇上染着一层水光,叫她过去。

那目光悠远宁静,像弥漫着白雾的重叠的远山。一如初见那一眼,清透润澈,平和又温暖。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过完年,徐丽青从外省回来,温少远去s市出差,温景梵送她回去。

不同于对温少远的感觉,闻歌对待温景梵时忍不住便要小心翼翼一些。这个二叔,表面上温温润润的,让人看着便如沐chūn风,但眉眼之间那寡淡的疏离实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刚回来那一阵子,闻歌几乎不敢主动和他说话。总感觉他哪怕是安安静静的样子,看上去清风朗月的,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知道他惯常是这样,这才放开胆子去搭话,慢慢接触。于是,这一接触,她一不小心就知道了她这个二叔是个电台dj,还是个商配。

闻歌当初还不懂商配这个词,还是被朱清婉科普的……

论怎么发现的,说起来还是因为温少远。那天下午他回家,支她去温景梵那里拿东西,见门半开着,她敲了半天都没反应。估算了一下这个二叔发脾气的可能xing,就径自往里走了走,想再叫几声。

这也不全怪她,她一推开门,就看见了……配音设备。

温景梵坐在阳光下,倏然抬眸看向她。

就在闻歌以为自己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正在心惊ròu跳时,温景梵摘下耳机,那双清澈如山涧泉水的眼睛似是有微光闪过,然后对她笑了笑,问她:“这是我们的秘密,好不好?”

那是闻歌第一次发现他的声音有这么好听,低沉悦耳,像是一条流动的小溪,能一路流进你的心底。

这种共知着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她和温景梵的距离。

当然,这个消息这么劲爆,她藏了几天还是没藏住,忍不住在信里偷偷告诉了随安然。

现在知道安然来a市上大学,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温景梵,闻歌哪里还忍得住……

闻歌端端正正做好,身体往前倾,轻搭在前面副驾的座椅上,看了温景梵半晌,问道:“景梵叔,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也在a大上学,不过她读得是酒店管理专业……”

温景梵偏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敷衍地点了一下头:“那挺好。”

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