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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王今年二十有三,因为他父亲与先皇是亲兄弟,所以他与当今皇帝的关系非常亲密。尽管他年纪很小,但是辈分高,所以别说是二皇子,就算是太子殿下也要给他几分颜面。

班婳才不管蒋洛有多委屈,从小到大,每次她进宫蒋洛就欺负她,可是她从小就懂得一个道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所以她愣是没吃多少亏。后来她长大了,宫里皇子们大都已经成年,她与皇子们见面的次数便少了很多,除了大场合以外,就很难与二皇子碰面。

哪知道四五年没怎么打jiāo道,他竟然跑来跟她抢东西。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京城里谁不知道她班婳混不吝的名号?

容瑕见班婳没有出声,以为她是被二皇子吓住了,扭头看了过去。

他比班婳高大半个头,班婳又低着头,所以容瑕能看到的只有她脑袋上的那顶金冠。也不知道这顶金冠是怎么做成的,金叶子栩栩如生,并且薄如蝉翼,微风袭来便轻轻颤动着,有种华贵bī人的美。

就在此刻,原本低着头的班婳抬头望了过来,一双大大的眼睛就这么落入了容瑕的视线。

刷啦。

班婳头顶的金叶子颤动得更加厉害,她眨了眨眼,对容瑕露出一个感激地微笑。

容瑕想,这个班郡君笑起来的样子还挺讨喜,眼睛弯弯的,像是天上的月牙。

“表侄女,”长青王向来对漂亮小姑娘很宽容,所以对班婳笑道,“走,你跟我们一块儿打猎去。”

“谢表叔。”班婳朝长青王行了一个礼,然后故作担忧地看了二皇子一眼,表qíng略有些浮夸。

“别怕,你表哥就是xing子直了些,没什么坏心思,”长青王瞪了二皇子一眼,示意他不要开口说话吓到班婳,“刚才你猎了什么呀?”

“就是一只狐狸,”班婳摸了摸腰间的鞭子,“陛下赐了我一根马鞭,我就想着猎个好看的小东西回去献给陛下。”说到这,她漂亮的大眼睛看向二皇子,又委屈起来。

跟长青王一起过来的几位贵族子弟眼神怪异地看向二皇子,连姑娘家的猎物都抢,这二皇子也真是别具一格。

这位班郡君虽然行事有些莽撞,但好歹也是大长公主的孙女,陛下当年若不是大长公主护着,能不能登基都是两说。现在大长公主还活着呢,二皇子便欺负起人家唯一的孙女来。

真不厚道。

二皇子很久没有这么憋屈了,这个女人又不要脸又不讲理,真不知道静亭侯是怎么教她的,好歹身上也有部分皇室血脉,怎么就这么不端庄呢?

还有其他几位贵族子弟看他的那个眼神,虽然他们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是二皇子觉得,他们内心已经把他鄙视了一遍。

好生气!

班婳那个厚颜无耻的小贱人!

“别家小姑娘都在旁边赏景作诗,偏偏你跑来这里狩猎,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你怎么办?”长青王看了眼班婳护卫马背上的猎物,“哟,猎到的东西还不少。”

“我又不爱作诗,不跟她们凑热闹。”

说话的间隙,班婳搭弓she了一只鸟儿。

长青王见状摇了摇头,难怪长着这么一张漂亮脸蛋,偏偏还找不到如意郎君。天下间的男人,大多比较喜欢温婉一些的女子,像他们家婳婳这样的,真是不好办。

身份高的男人,不愿意娶她,身份太低的男人,又配不上她,高不成低不就,实在是伤脑筋。

若是她xing子收敛一些,嫁到皇家也是可以的,可惜这风风火火的xing子,只怕也不适合待在皇家。

姑母……想来也是舍不得的。

看着护卫捡回来的猎物,腹部绒毛被血弄脏了一大片。年轻姑娘们看到可爱的动物,大多是舍不得伤害的,偏偏婳婳看到狐狸想到的是皮子,看到野jī想到的是尾羽,看到兔子想到的是烤兔ròu。

静亭侯府真是不会教孩子,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被他们教成啥样了?

“嗖!”

一支箭突然飞了出去,cha进一只白毛鹿的脖颈里。

班婳猛地回头,看到的便是成安伯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弓。

“好箭法!”

她还以为像成安伯这样的翩翩君子,是不喜欢狩猎的,毕竟这些都要沾血。

“郡君过奖,”容瑕把弓递给护卫,淡然笑道,“不过是凑巧而已。”

“啊!”班婳突然一击掌,“你快让人拿东西把鹿血接好,别làng费了,这可是大补之物。”

容瑕闻言一笑,对身后的护卫道:“还愣着做什么,照郡君的话去做。”

“是。”护卫立刻翻身下马,取了一只银壶去接鹿血。

别人愿意听从自己的良好建议,是件让人开心的事qíng,所以班婳朝容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个笑,看得几位贵公子有些恍神,心跳都漏了一拍。

“快到午时了。”谢宛谕踮着脚尖朝林子方向张望着,那些出去狩猎的人,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正这么想着,一行人便从林子里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长青王,与他同行的还有一男一女。谢宛谕一眼便认出,那个风雅贵气的男人是成安伯,女的……

班婳?

与成安伯并驾齐驱的女人是班婳?!

作者有话要说:二皇子:好气哦,并不想微笑!

第13章 烤ròu

成安伯那般俊秀出尘的翩翩君子,怎么会与班婳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谢宛谕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扭头担忧地看向好友石飞仙,果然对方的脸色十分难看。

“飞仙,”谢宛谕抓住石飞仙的手,“你别多想,也许他们只是碰巧遇上,便一起回来而已。”

石飞仙勉qiáng笑了笑:“成安伯与谁关系好,与我何gān?”

谢宛谕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咬了咬牙:“你放心,我总有机会让她不好受。”

“宛谕,谢谢你,不过你别这样做,若是惹出事来,影响了你在陛下以及二皇子面前的好印象怎么办?”石飞仙忙抓住她,“你别冲动。”

谢宛谕这才想起,自己是皇家未来的儿媳妇,做事应该端庄,若是去找班婳的麻烦,万一闹大了,对她肯定没有好处。想到这,她便歇了找班婳麻烦的心思。

原来自己竟是如此自私的一个人。

谢宛谕越想越愧疚,于是便飘忽着视线,不敢与石飞仙的目光对视。

石飞仙装作没有看见谢宛谕的躲避,抓住她的手笑道:“走,等下陛下要设烤ròu宴,我们可不要去迟到了。”

“嗯。”看着这样的好友,谢宛谕内心的愧疚感更浓。

说好要送陛下猎物,那就必须要送,班婳向来是一个言出必行的女子。

云庆帝的营帐在正中间的位置上,玄色为帐,上绣腾飞的金龙,便是帝王营帐了。

长青王带着班婳等人站在帐外,等候云庆帝的召见。

云庆帝也是刚狩猎回来,换了一身gān慡的袍子后,听到长青王与几位晚辈到了,当即便宣了他们进来。

一番见礼后,云庆帝见班婳手里还拎着一只活着的狐狸,便笑道:“婳婳,你拿着这只狐狸做什么?”

“陛下,我这是来给您献礼物啊,”班婳瞪大眼,“临行前我们不是说好了,猎到好东西便献给您吗?”

云庆帝愣了一下,他之前只以为是这小丫头说着玩,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哪知道她竟然真的猎到了好玩意儿。

“王德,把郡君给朕的猎物收好,朕看这皮子不错,待天冷便拿来做个围脖。”云庆帝龙颜大悦,带着几分逗弄的心思道,“你今天出去这么久,就猎了这么一只狐狸?”

“别的也都猎了些,可都是些杂毛灰兔子,或是小麻雀之类的,臣女实在不好意思拿来污了您的眼睛,”班婳有些不好意思,“就这只白狐勉qiáng配呈献到您跟前。”

“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能猎这么多东西也不错了。”云庆帝反而笑呵呵地安慰了班婳一番,还赏了她一只肥硕的兔子,一斤鹿ròu。这些都是云庆帝亲手猎来的,意义非同寻常。

长青王、成安伯等人也得了赏赐。云庆帝要留长青王说话,班婳等人便都退了出来。

“成安伯,”班婳手里捧着捆好的鹿ròu与兔子,也不要别人cha手。她偏头看容瑕,“刚才的事qíng,谢啦。”

“班郡君言重,”容瑕见她抱着东西开心的样子,“我不过是刚好路过而已,今日若不是我,也有别人愿意为郡君站出来。”

“话虽这么说,但今日拦在我前面的人是你,”班婳想了想,从随行侍卫手里取过一只山jī,一只灰毛兔子,“谢礼!”

看着犹滴着血的山jī,容瑕伸手接过,笑道:“多谢,正好我今天运气不好,一只山jī都没猎到。”

“不用客气,”班婳大方地摆了摆手,然后又取了一只山jī递给容瑕,“喏,拿去。”

看着这只血糊糊的山jī,容瑕仍旧笑着接了过去。

“我去找父亲跟弟弟了,告辞。”班婳手里拿着皇帝赏赐的东西,只能对容瑕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福礼,转身就往班淮、班恒所在的方向跑去。

“伯爷,小的来拿吧。”容瑕的护卫看着那肚子滴着血,脖子还倔qiáng弯着的山jī,觉得那班郡君好好一个姑娘家,徒手拎这脏兮兮的玩意儿,实在是太不讲究了。

“不用了,”容瑕笑得有些怪异,“这还是第一次有小姑娘拿猎物来安慰我呢。”

因为他没猎到山jī,便拿自己的山jī送给他。也不想想他一个男人,被女人赠送猎物会不会脸面上挂不住?

“姐,你拎回来的兔子真肥,等下烤起来肯定好吃,”班恒一眼就看到了班婳手里的肥兔子,立刻叫护卫去处理兔子,“我还带来了一罐从蛮夷之地传过来的辣椒酱,等下烤的时候肯定入味。”

“这兔子不是我猎的,是陛下送我的,”班婳把鹿ròu也塞给护卫,让他一并拿去处理,“我猎的东西,分了一部分让人给母亲送去,所以已经不够吃了。”

班恒凑到班婳耳边小声道:“马屁jīng!”

“有本事等会你别吃!”班婳对他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

班恒立刻改口道:“姐,我可是你亲弟。”

“你如果不是我亲弟,嘴这么欠,早活不到今日了。”班婳一个眼刀飞了过去,“你猎的东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