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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平伯府那群王八蛋,还想让嫡长子到户部任职,他想得美!”班淮把酒樽往桌上重重一放,“他们这么欺负我闺女,还想当事qíng没发生,没门!窗户都没有!”

容瑕想起京城的传闻,班侯爷最是宠爱长女,当初忠平伯嫡次子跟烟花女子私奔后,班侯爷当即去忠平伯府退了婚,还把忠平伯府砸得乱七八糟,甚至连大门都换了。后来谢启临找回来以后,还挨了无数次黑打,忠平伯去告御状,说这是静亭侯一家人gān的,只可惜没有证据,皇上又偏心静亭侯府,这事就不了了之。

“晚辈也觉得谢家长子不适合到户部,”成安伯给班淮满上酒,“您觉得他去哪里任职比较好?”

“任个屁的职,最好赋闲在家才好!”班淮醉醺醺地骂道,“让他抱着他爹回家吃奶去吧。”

班淮虽然没有学到他武将老爹行兵打仗的本事,不过骂人的本事倒是学去了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吾家有万金,行止随心”可以理解为,我有钱,任xing!

第20章 这一场好戏

班婳跟班恒闹过一场以后,就以锻炼他身体为由,拖着他陪自己去买东西。姐弟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两人走到门口一看,两个小厮正扶着他们父亲下马车,父亲醉醺醺的模样,明显是去喝了酒。

“姐,母亲出门了没有?”班恒往大门后望了一眼,父亲这副模样如果被母亲看见也不知道母亲会不会生气。

“没,母亲刚才说要去午睡。”班婳同qíng地看了眼班恒,正准备与班恒一起上前扶班淮,马车里又走出一个人来。

“郡主,世子,”容瑕整了整衣衫,对姐弟俩歉然道,“方才在下与侯爷用饭食,不小心让他多饮了几杯酒,实在抱歉。”

“有劳伯爷把家父送回来,”班婳觉得这事怪不到容瑕头上,她父亲的酒量有多差,她是知道的。她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父亲竟然能与容伯爷凑在了一块儿,这就像猫跟天鹅待在一块儿玩耍,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别扭,“家父不善酒力,若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请伯爷不要放在心上。”

“郡主言重,侯爷并无冒犯的地方,”容瑕看班淮已经被小厮扶进了轿子,便道,“侯爷已经安全送到,在下告辞。”

“伯爷,不如留下用些茶点再走,”班恒走了过来,朝容瑕一作揖,“伯爷,请。”

“怎好再叨扰……”

“容伯爷,”坐进轿子里的班淮从轿窗伸出脑袋,醉醺醺道,“你这个朋友我jiāo定了!”

“咳,”班恒gān咳一声,“伯爷,不要客气,请!”

班婳默默捂脸,扭头示意小厮们尽快把她父亲抬进内院去,至于其他的就jiāo给她母亲cao心去吧。

“那容某便厚颜打扰了。”

容瑕跟着姐弟两人走进门,这是他第一次进班家大门,班家里面的样子与他想象中差不多,又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府邸既豪华又jīng致,名花异树,雕梁画栋。若是要进入二门,还要通过一条九曲回桥,桥下是清澈的湖泊,金色锦鲤悠闲自在地摆着尾巴,看起来又肥又懒。但是班家的下人却比他想象中有规矩,不像某几个与皇室沾亲带故的人家,虽花团锦簇却连下人都管不好。

想来这是侯夫人的功劳了,据传当年大公主十分喜欢静亭侯夫人,便特意替儿子把人求娶了过来。好在静亭侯虽一事无成,闲散度日,但是对夫人却极好,便是他也听人说过静亭侯夫人年轻时有多伶俐有多美。

他看了眼班家姐弟,不过这对姐弟xing子可能比较随静亭侯?

三人在湖中的观景亭落座,班恒最不耐跟人文绉绉的说话,但是跟容瑕没说几句话后,他便与容瑕称兄道弟起来。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位说话实在太对胃口了,虽然文采斐然却不在他面前吊书袋子,脾xing也比那些盛名在外的文人才子对人胃口,他总算明白父亲为什么能跟这人坐在一块吃饭喝酒了。

“只恨不能早日与容兄结识,”班恒端起茶杯,“来,我以茶代酒,敬容兄一杯。”

“班兄客气。”容瑕端起茶杯,与班恒碰了一下杯,仰头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慡快,我最不耐别人讲究喝茶那些破规矩,”班恒道,“口渴了就大口喝,不渴时就慢慢品,哪那么多破规矩。”

“班兄是慡利人,容某不如,”容瑕端起茶壶,给两人倒好茶,转头见班婳单手托着下巴不说话,便把她杯子里凉掉的茶水倒掉,续上温茶水,“郡主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班婳眨了眨眼,摆手道,“我对你们男人的话题没兴趣。”

容瑕忍俊不禁:“郡主对什么感兴趣。”

“珠宝首饰,越漂亮的东西我越喜欢,”班婳叹口气,一脸感慨,“人生苦短,想到天下还有那么多漂亮的珠宝首饰不属于我,我就觉得心疼。”

“咳咳咳咳!”班恒连咳好几声,我的亲姐姐,你可长点心吧,你的名声都差成什么样儿了?还敢明着说自己喜欢珠宝首饰这种俗气的东西,咱不能装得高雅一点吗?

班婳白了他一眼,把“牛嚼牡丹”这种行为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没资格嫌弃她。

容瑕装作没有看见姐弟俩之间的小眼神,反而笑道:“郡主美貌倾城,确实只有世间最美丽的珠宝才能配你。”

班婳眼睛顿时笑成月牙,这个世间果然还是长得漂亮嘴又甜的男人才讨人喜欢。

“容伯爷,这道点心味道不错,你尝尝。”班婳把摆在自己面前一道浅绿色的糕点推到容瑕面前。这道点心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做起来十分耗费jīng力,一盘点心做下来,就要耗费近百两银子,只不过因为她喜好这个,所以府里每个月都要特意做几次这道点心。

“多谢。”容瑕用银筷夹了一个放到嘴里,糕点味道很淡,还带着淡淡的茶香味以及……chūn天青糙遍地的味道,这种味道容瑕不好形容,但是味道确实非常好。

“很好吃,”容瑕喝了一口茶,擦了擦嘴角,“贵府的厨子手艺实在jīng湛。”

班婳看了看盘子中还剩下四块,用筷子挑走一块,把盘子又往容瑕面前推了推,“喜欢就吃多点。”

容瑕看出班婳眼底那点舍不得,然后拿着筷子慢慢地十分享受地把三块点心都吃了下去。

班婳的心qíng很复杂,自己喜欢的东西别人喜欢很高兴,可是自己一个月限量供应的点心,就这么让人吃掉四块,她又觉得心口有些疼。

她摸了摸下巴,难道这就是话本里描述的“痛并快乐着”?

容瑕在静亭侯府待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回到自己府上时,脸上还笑着的。

“伯爷,您今日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么?”他的近身伺候小厮端热水过来伺候他洗手擦脸,“小的好久不曾看你这么开心过了。”

“抢了一个小丫头的点心吃,算不算好事。”容瑕擦gān净手,拿了一本书躺靠在软榻上,“去告诉厨房,晚膳少备些。”

“是。”小厮心里犯疑,他们家伯爷现在是怎么了,连小姑娘的点心也抢,这要是传出去,可怎么办哟?

大业朝会规矩是三日小朝会,五日大朝会,像静亭侯这种领了一个闲差,连点卯都不愿意去的吃gān饭份子,只有大朝会的时,才去朝会上现现身,站在人堆里凑个人数。

不过今日的大朝会他却格外的jīng神抖擞,不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就连腰板都挺得直直的。

他走进人群,看到忠平伯以后,朝他飞了一个鄙夷的眼神,转头与另外几位闲散侯爷站在一块。

忠平伯被静亭侯这么瞥了一眼,却又不能瞥回去,更不能打他,整个人憋屈无比。没过一会儿,他又看到班淮与几个朝中蝗虫叽叽咕咕说着什么,还时不时往他这边瞅来瞅去,忠平伯心中怒火更甚,这些不事生产,整日游手好闲的蝗虫有什么资格说他的坏话?

“哎,听说没有,王大人家的小妾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哎哟,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不注意身体,啧啧啧。”

“这算什么,那个平时总是义正言辞的李御史,前两天还去逛jì院,被我家小厮看得清清楚楚。”

“你家小厮去那种烟花之地gān什么?”

“那百花苑的酒好喝,我让小厮给我买几坛子回来不行?”

“水清啊,听说你最近入手了不少好东西,尊夫人不管着你了?”

“我家夫人最是温柔不过,什么时候管过我了?”

几位闲散侯爷本是在聊一些八卦,但是在忠平伯看来,他们一会说一会笑的样子,就是在说他坏话,他把手里的板笏死死捏着,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冲过去给班淮一板子。

“静!”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击掌道,“诸位大人,陛下驾临。”

大堂上顿时安静下来,诸位朝臣按序排位,再不见刚才的半点闲散。

朝会进行到一半后,站在皇帝身边的王德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班淮一只脚跨了出去,可是有其他人动作比他更快。

“陛下,臣有事启奏。”站出来的是那个前几天去过jì馆的李御史。

“臣要参忠平伯长子谢重锦在平州任职期间,徇私舞弊,纵容下属鱼ròu百姓,无为官之德,实乃朝中蛀虫。”

班淮原本不太待见这位李御史,觉得他长得尖嘴猴腮,一副刻薄相。现在听到他参了谢家人,觉得他那尖下巴是才睿智,那不太好看的腮帮子,也是智慧,连整个人都顺眼了起来。

“陛下,此事微臣也有所耳闻。身为大业的官员,微臣祈求皇上彻查此事。”

这一次站出来的,是当朝左相严晖。

虽然陛下更信任石右相,但是这件事连严晖都站了出来,只怕不查也要查了。

班淮搓了搓手,勉qiáng压制着心底的激动之qíng,这可真是一场好戏,既热闹又jīng彩。

作者有话要说:班淮:撕,撕得再响些。

第21章 崩溃

“陛下,犬子虽无经世之才,但也一心为民,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等受天下人唾骂之事,请陛下明鉴!”

“你倒是想得美,天下有几人知道你谢家人的名讳?”班淮yīn阳怪气道,“便是想要天下人都骂你,你还没那能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