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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叨扰不叨扰,”班婳想了想,“军营里男人多,你平日如果待得无聊了,便来我这里坐坐。”

以赵夫人的xing子,大概在军营里是不太好意思出门的,到她这里来走走,也能解解闷。

赵夫人也明白这是班婳的一番好意思,所以便答应了下来。嫁到赵家前,她也听过这位郡主原本与赵家是有婚约的,只可惜她那无缘得见的小叔子走得早,与这位郡主有缘无分。

拜别福乐郡主后,赵夫人回到了自家营帐。赵仲见她回来,便道:“夫人,福乐郡主可曾为难你?”

赵夫人笑着摇头:“郡主人好又热qíng,还要留我用饭,我想着主公定是要回去与郡主一同用饭的,便坚持没有答应。”

赵仲听到这话便放下心来:“幸而你没用,不然我跟两个孩子就要单独用饭了。”

“竟是胡说,”赵夫人与夫君孩子围坐在有些简陋的桌边,见两个孩子吃得香甜的模样,赵夫人又往他们碗里夹了两块ròu,转头对赵仲道,“福乐郡主是个特别的女子,我瞧着主帐那边的人,都很尊重她。”

“那便好了。”赵仲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郡主还说我若是待得无聊,便去她哪里坐。”

“好,”赵仲当下便道,“我正担心你整日闷在帐中难受,这样也好,福乐郡主那里是个好去处。”

“可不是,福乐郡主一身儿郎打扮,可俊俏了。”赵夫人忍不住道,“我若是个十余岁的小姑娘,见了她第一眼,只怕要chūn心萌动,再也看不下其他男人了。”

赵仲:……

容瑕带领大军畅行无阻的通过中州地界,与中州相邻的是寻洲,容瑕派遣的先行军刚到城门,还没来得及去攻城,就见寻洲的城门大开,寻洲的所有将士官员正装相迎,竟没有半分抵抗的意思。

他们在寻洲待了两日,所有的士兵没有扰民,没有qiáng征粮糙,这让原本忐忑不安的百姓们又感动又欣慰,叛军离开寻洲的时候,有百姓捧着瓜果米面前来送行。

jī鸭鱼ròu瓜果米面容瑕没有接受,但是却收下了一位百岁老人赠送的水囊。

“诸位百姓的心意容某心领,只是大家日子都不容易,容某又如何忍心看着大家忍饥挨饿?”容瑕把水囊高举头顶,“水是生命的源头,容某收下老伯赠送的水囊,便是收下了各位乡亲的心意,请各位乡亲保重,容某告辞。”

寻洲被容瑕这番态度与说辞感动,知道叛军全部离开,还有人站在城门口不愿意离去。

“好人啊,好人啊。”百岁老翁扶着儿孙的手站起身,仰头看着苍天,“老天有眼,终于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四周的百姓被百岁老翁qíng绪所感染,竟都盼着容瑕能做皇帝了。

叛军出了寻洲,下一个地方就是荆州,荆州竟与寻洲一样,大开城门相迎。不过容瑕等人进城以后,发现当地的官员腐败无能,鱼ròu百姓,于是判了这些贪官污吏的罪名,当着百姓的面,斩去了他们的首级。

一时间百姓们奔走相告,都说荆州终于来了好官。

普通百姓可不管来的人是朝廷还是叛军,只要能帮他们伸张正义,还不欺压他们,那就是好官。

什么,你说这位俊俏的年轻大官有可能做皇帝,现在的皇帝昏庸无能?

那必须让年轻大官做皇帝啊,留着一个昏庸无能的皇帝gān什么,留着过年吗?若是养头猪,过年还能宰杀了吃ròu,留一个鱼ròu百姓的皇帝什么用都没有。

班婳跟在容瑕身边,看着百姓们因为贪官被斩首而露出满意的微笑,竟有些动容。这些百姓不懂得什么叫忠君,也不懂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他们甚至连当今皇帝的名号都不一定知道,他们每日为了生计奔波,却又如此容易满足。身在高位的皇帝,就算不愿意为了百姓呕心沥血,也该为他们想一想,为他们考虑一点点。

至少……能让他们稍微安稳一点活下去。

贪官污吏被抄了家,容瑕安排了几个人来打理荆州的事务,待百姓们已经接受这几个人管理事务以后,他便带着大军继续往京城的方向行进。

可能因为容瑕在荆州杀了贪官污吏,让其他州县的官员人心惶惶,他们不敢把容瑕迎进城,所以一些人开始激烈反抗,而一些人在容瑕带领的大军还没赶到时,便带着妻儿财宝匆匆逃走,只留下官兵抵抗。

还有些官员故意散播一些消息,说什么容瑕是杀人恶魔,但凡他经过的地方都会血流成河,哀嚎遍野,鼓动当地百姓奋力抵抗。这一招用处并不大,因为大多百姓早就听到了从其他州县传过来的消息,说这位成安侯人如何的好,对百姓如何的宽容,沿途的贪官污吏也都被他处罚了。

当百姓发现官员故意骗他们时,这种怒火是压制不住的。

所以当容瑕等人来到与京城已经比较近的泰州时,泰州的城门竟是被一群愤怒的百姓率先打开了。守城门的官兵也没怎么阻拦百姓,甚至都没有拔刀,任由这些百姓把城门拉开了。

班婳骑在马背上,偏头对容瑕道:“容瑕,我们真的是在造反吗?”

这怎么跟闹着玩儿似的?

第122章

整个大业朝究竟要腐败到哪种程度,才会让百姓恨到这个地步?

班婳是个很懒的人,懒得考虑太多,也懒得考虑yīn谋诡计,不过这一路走来,实在是太顺了,就像是已经有人提前打好了前路,只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泰州城内有我安排的人,”屋子里,容瑕对趴在浴桶里的班婳笑道,“夫人需要我来伺候你沐浴吗?”

“帮我捏捏肩。”班婳双手扒拉着浴桶边缘,长长地青丝浸泡在浴桶中,水蒸气在屋子里缭绕,整个屋子的气温都在升高。

容瑕忍不住在她香肩上轻轻一咬,留下淡淡的粉色。

“你属狗的吗?”班婳捂住被咬的地方,伸手把穿戴整齐的容瑕拉进浴桶,看着他浑身湿漉漉láng狈的模样,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是不是想要跟我一起洗?”

容瑕看到她白皙嫩滑胸口,呼吸一沉:“婳婳,据说很多很多年前,神山上有一个女妖,只要见过她的人都神魂颠倒,愿意为她献上自己的头颅……”

舌尖在班婳耳廓处划过,“你就是这个女妖么?”

“我是不是,你尝过不就知道了?”

班婳轻声一笑,就像是点燃容瑕胸口火焰的引子,让两人的体温在浴桶中燃烧起来。

“杜九?”赵仲走到院子外面,这栋宅子原本是一个官员的住所,不过由于这个官员鱼ròu百姓,已经被当地百姓捆绑起来扔进大牢了。他见杜九守在主院大门外,好奇地问,“这次我没有看到王曲先生?”

“他现在脚不能行,手不能写,目不能视,哪能随军?”杜九没有提王曲做的那些事,这些事提起来,只会让主公再次不高兴。

赵仲听到王曲这个话,就猜到王曲可能是犯了主公的忌讳,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在四周看了一眼,拍拍屁股往石阶上一坐:“你们都是跟在主公身边的老人,我无意打听主公的私事,只是福乐郡主与我们家有些旧缘,所以想听听她过得如何,不图别的,就求个心安吧。”

“我看你是糊涂了,”杜九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坐下,“郡主乃是主公的夫人,会过得不好?”

“老杜,咱们也算是多年的老jiāoqíng了,这些场面话你不用跟我说,我也不爱听这些,”赵仲苦笑,“我们赵家与福乐郡主的渊源,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才不想跟你多说,”杜九没好气道,“主公对郡主有多看重,你这些年不在京城可能不清楚,但是我能不清楚么?我若是你,日后提也不提你们家与郡主当年那点子渊源,有缘无分的事qíng,提起来作甚?”

“不提便不提,主公与郡主感qíng好我便放心了,”赵仲的脾气好,听到杜九这么说,也没有半点不悦,反而宽厚一笑,“我们家那两个皮孩子,自从与郡主相处过几次后,整日里就一句一个郡主说,真不知道谁才是他们老子。”

杜九嗤了一声,颇为自得道:“这算什么,京城里多少熊孩子到了我们家郡主面前,都要规规矩矩行礼,你们家那两个小子喜欢听郡主的话,就不是怪事了。”

听杜九一句一个我们家郡主,赵仲有些失笑,杜九究竟是跟主公的人,还是跟福乐郡主的人但是听其他谋士说,杜九这些年在主公面前一直很得用,就连福乐郡主进门后,也对他特别亲近。大概这就是老实的人有老实活路,王曲满腹经纶,也不缺心计智谋,最后却还不如杜九地位稳固。

“夫妻本是一体,郡主待见你家小子,不就是主公待见吗?”杜九gān脆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郡主骑she武功样样jīng通,你家那两小子若能学得一招半式,也够用了。”

赵仲恍然反应过来,杜九这是在告诉他,侯爷与郡主感qíng有多好。主公的那些谋士,都在掂量福乐郡主背后势力,还在考虑班家会不会因为大长公主的缘故,不赞同主公登基。没想到杜九却一语道破本质,夫妻本是一体。

这话不一定能用在其他人身上,但是主公不同,他身边没有重要的亲人,最亲近的恐怕只有福乐郡主了。

还有主公这些日子拿出来的三军虎符,这不是郡主送给他的还有谁?若是他们早有三军虎符,何必隐忍至今?福乐郡主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给了主公,他们这些外人又怎么能看轻这份qíng谊?

大军在泰州歇了七日,备足粮糙以后,就听到朝廷派遣了伐容大军,打算一举攻灭所有的叛军。

容瑕这边的人马总共只有十五万,而伐容大军号称三十五万,抽去其中的水分,大概还有二十万左右。这场仗打起来,恐怕有些艰难。

班婳怀疑自己的嘴巴是不是有毒,前几天才说造反跟闹着玩儿似的,今天朝廷大军就压近了。她坐在副手位置上,听完线兵的汇报后,问道,“带兵的人是谁?”

“长青王任兵马大元帅,石晋任兵马大将军。长青王为正,石晋为副。”

“竟然是他们?”班婳有些意外,“石晋不是太子的人吗?”

“石家上下老小的xing命都在bào君手上,石晋又岂能不从?”银甲小将对石晋有几分欣赏,言语中对蒋洛的恶感更浓,“他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让石晋带兵上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