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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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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北走到窗户那里抽烟,他在琢磨少年的心思,人虽然有时候傻不愣登的,但在大事上面,头脑非常灵活,也很清晰。

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察觉出了之前遗漏的细节,还是有新发现?

尸检报告就在抽屉里,能查的,该查的都查了。

少年连照片都不敢看,怎么突然说要去看埋进土里的尸体?

说白了,封北最纠结的是,少年对自己的遮遮掩掩。

看来又是秘密。

才十七岁,人生阅历能有多少?他想不通,也看不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代沟?

高燃心里没底。

就算有,也不能直白的说出来。

封北见后面一直没有动静,他叼着烟转过头,发现少年垂眼站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

高燃的思路刚清晰起来,就被一个响声给打断了,他埋怨的瞪着碰到椅子的男人。

封北的额角抽了抽,小混蛋,我还没怎么着呢,你倒跟我气上了。

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封北接了个电话,面上的凌厉消失,“你那辆自行车找到了。”

高燃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偷车贼人呢?”

封北说,“在做口供。”

高燃焦急的询问道,“车没少胳膊腿吧?”

封北嘬口烟,“没少。”

高燃舒出一口气,能在爸妈面前jiāo差了。

他的唇角一弯,特真诚的表达谢意,“小北哥,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那车铁定找不回来了,回头我请你吃……吃jī蛋糕。”

封北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你少给我惹祸子就行。”

拉倒吧,上回还说请他吃馄饨呢,这都过去多久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就知道说,不知道做。

高燃不知道男人所想,他心里偷着乐,还好车没掉。

这个小cha曲一结束,话题又绕了回去。

封北将挖坟这件事的要害摊在少年面前给他看,“你想过没有,我们要怎么说服你大姨跟你表姐?尤其是你大姨,她能同意我们挖开她儿子的坟?”

高燃动动嘴皮子,“不可以qiáng制xing的来么?”

封北给了少年一个板栗,“喉咙里咕哝什么呢,大点声。”

高燃咳两声清清嗓子,拔高了声音,“就说是找到了什么线索,必须要开棺验尸,这样也不可以?”

封北眯起眼睛看少年。

高燃被看的后脊梁骨发凉,他咽了口唾沫,舌头打结,“小、小北哥?”

封北叫了全名儿,“高燃。”

高燃条件反she的绷紧神经末梢,“搞么呢啊?”

他迎上男人疑问的眼神,赶紧解释,“就是gān什么的意思。”

方言都蹦出来了,他是真怕这个人。

封北沉沉的叹口气,背靠着桌子低头看少年,“你这小脑袋瓜子里想的什么,说给你哥听听呗。”

高燃挠挠鼻子,不行,还不是时候。

封北默了会儿陈述事实,“你不信任我。”

高燃无意识的撇了撇嘴角,知道就行了,gān嘛非要说的这么明白?你尴尬,我也尴尬。

封北把烟屁股掐灭了弹进垃圾篓里,“你先回去。”

高燃杵着不动。

封北低喝,“回去!”

高燃脸一白,抿着嘴巴走了。

拐角跑出来一个年轻警花,眼睛红红的,哭过了,身上的警服微皱,扣子扣错了一颗,脸上难掩失落跟不甘。

高燃打量的视线收回,猜出了大概,落花有意,流水无qíng。

他往哪边,警花也往哪边,只好靠边站着,“姐姐,你先过去吧。”

警花垂着头离开。

高燃转过拐角,发现是曹狐狸的办公室,门虚虚的掩着。

他不管闲事,脚步不停的从门口经过。

门从里面拉开,一个yīn影笼罩在高燃身上,他的头顶响起一声轻笑,“小朋友,又是你啊。”

高燃冷冷的说,“曹队长,那次我坐你的车,你在车里对我催眠了吧?不然我是不会稀里糊涂睡半小时,你这样是犯法的,我可以告你。”

曹世原看手机,“离下班时间还有一小时十分钟,来得及,去吧,左拐直走就到了。”

高燃,“……”

曹世原好整以暇的提醒少年,“你准备好证据了吗?”

高燃没有。

曹世原淡淡的撩起眼皮,“你说你在我的车里睡了半小时,又说我给你催眠了,无凭无证,很难办的。”

高燃咬牙切齿,狡猾的老狐狸!他捕捉到了什么,“曹队长,你艳福不浅啊。”

曹世原的衣领一处沾了点口红,不知道什么时候擦上去的,他的面色顿时变的yīn沉可怖。

高燃发觉周遭气压都低了,他胆战心惊的起了一层jī皮疙瘩,撒腿就跑。

曹世原凉凉的叹息,“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晚上七点多,高燃等到了封北的电话。

刘秀在屋里看电视,瞧见外面楼梯那里出现儿子下楼的身影,“上哪儿去?”

高燃抓抓耳朵,“我出去逛逛。”

刘秀喊道,“都几点了啊,有什么好逛的?!”

“我很快就回来了。”

高燃拉上门后的cha销把小门一关,跑着去跟封北汇合。

山里并不寂静,青蛙跟蛐蛐在搞二人唱,你来我往,亢奋又投入,像一对对刚投奔爱河的恋人,生怕别人不知道它们在一起了。

杨志跟封北一人拿一把铁锹挖坟,高燃在旁边把风。

刘雨站的远一点,她毕竟是个女人,见不了那种场面。

高燃走过去安慰,“表姐,警方这么做是为了抓到杀害表哥的凶手,你心里别过意不去。”

刘雨嗯了声,所以她作为家属,才同意警方挖坟查证。

“小燃,你爸妈知道这件事吗?”

高燃说,“不知道。”

他小声请求,“表姐,你别告诉他们啊,我扯谎说是去街上逛来着。”

刘雨半响轻声说,“你有心了。”

高燃煞有其事的说,“其实我就是好奇警察办案,没帮上什么忙。”

刘雨把chuī到眼前的发丝扯到耳后,压抑着哽咽,“你大姨要是把什么都说了,案子或许就会有大进展,可她就是不说。”

高燃说,“表姐,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有个事想问你。”

刘雨叹口气,“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不清楚。”

她顿了顿,“小燃,我在家里是个外人,你表哥跟你大姨才是一家人。”

高燃听出表姐话里的自嘲,他没有说话。

大姨偏心。

表姐念完小学就没念了,是大姨不给她念,叫她在家里帮着gān农活,到了年纪就让媒婆给她找门亲事。

表哥念到初二就没往后念,是他不想念,把书包丟到水塘里,死也不去学校,大姨怎么哄都没用,事儿闹的大,村里人看笑话,他当时已经懂事了,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