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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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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帅在自己的座位上翻开习题本做题,听到后面的黑板那里传来喊声,“帅帅,给我一根蓝色粉色!”

高大画家发话了。

贾帅把水笔夹在本子中间,到后面去打下手。

高燃出的黑板报主题还是“未来”,他认为这个主题充满了希望,同时又可以天马行空,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贾帅看了看,黑板报整体的颜色鲜艳,线条活跃,跟沉闷不沾边儿,很像他这个发小本人。

其实高燃画的不咋地,就是想象力丰富。

高燃拿胳膊肘撞撞整理课桌的贾帅,“你听说过天元饭店闹鬼吗?”

贾帅说没有。

高燃见贾帅往教室外面走,他跟上去,“我也没有。”

搬到县里的那年,天元饭店已经烂在那儿了,高燃没听说出什么事儿,就是一大块垃圾,特占地方。

他也不去那边转,一是离得远,二是大楼没什么好玩的。

要是衰,搞不好从楼底下走过,上头掉下来什么东西,脑袋瓜子开瓢,脑浆淌一地。

不过,这个世界的天元饭店也许跟他那个世界会有不同,高燃边走边想,自己是不是要找个时间去转转,最好叫上封北,有安全感。

甭管是人是鬼,都能打跑。

就算天塌下来了,那么个qiáng壮的大高个子,也能顶上一顶。

夜幕降临,外头黑漆漆一片,校门外的几条巷子里静悄悄的,有点儿渗得慌。

高燃以前有回拐进一条巷子里,撞见两个学生在亲热,女生的校服都撩到胳肢窝那里了,还好是晚上,看不太清,不然就太尴尬了。

从那以后,高燃拐弯都会提前按铃铛,谁晓得拐进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qíng形。

“对了帅帅,跟你说个事儿啊,松于路上出了命案,死的是个中年人,你回家绕路走吧,不安全。”

后面的贾帅说是吗,“凶手还没抓到?”

高燃说,“没呢,小北哥说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凶手智商非常高,起码得上180。”

贾帅很平静,“那也没事,凶手即便再行凶,也不会只在一条路上下手。”

高燃不那么以为,“万一呢?杀人犯的心理不能按照常理来推测,我们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贾帅提速骑到前面去,“你对探案很有兴趣?”

高燃怕跟他撞到一块儿去,赶紧往边上拐,“还行吧,你知道我喜欢看柯南的,看多了,就喜欢胡思乱想。”

贾帅说,“我记得你的梦想是开个超市,想吃什么吃什么。”

高燃本来想说自己饿过头了,他突然一个急刹车,“帅帅,你感觉到了吗?”

贾帅单脚撑地,不答反问,“什么?”

高燃艰难的吞口水,跟他说悄悄话,“有人在后面跟着我们。”

贾帅有条不紊的说道,“我们不是步行,除非对方也骑车,不然是跟不上的,如果骑车了,会有轮胎摩擦砖地的声音,后面没有。”

高燃知道是那个理,可毛骨悚然的感觉一直都在,他整个后背的汗毛都炸开了。

哪怕贾帅那么淡定,高燃还是没法放下心来。

他俩都是半大的孩子,武力不行,也没经验,真遇到不法分子,只有拼命逃跑的份儿。

贾帅没有告诉高燃,自己也有那种被人盯住的感觉,隐约还听见了有人自言自语的声音,只是没有说,怕对方害怕。

他蹙了蹙眉心,“你去我家睡吧,打个电话跟你爸妈说一声。”

高燃立马说,“那好吧,我去你家睡。”

两个少年不再jiāo谈,沉默不语的骑着自行车穿过巷子,拐进另一条蛇形的支巷里面。

高燃不是头一回在贾帅家睡觉,熟悉得很,他洗gān净趴在chuáng上翘着腿看小说,看的津津有味。

不知道有个老男人在门口等他。

封北等到十一点,猜到高燃今晚上好朋友家睡去了,他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儿凄凉,冲个澡躺chuáng上的时候,那种感受更qiáng烈了。

“小混蛋,不是记得我的电话吗?不回来怎么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封北坐起来叉着腿抽烟,心里没着没落的。

他拧拧眉峰,这想法很有问题,也很危险,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没想出个眉目,封北抽掉一根烟就扒了褂子在屋里做青蛙跳,气息渐渐粗沉,小麦色的宽背上爬满汗珠,一滴两滴的滚落,埋进卡在人鱼线位置的裤腰里面。

另一处,高燃打了个喷嚏,喷了书上好多口水,他吓一跳,赶紧够到纸擦擦。

还书的时候老大爷检查起来细着呢,高燃怕他。

贾帅坐在小书桌那里预习明天要上的几门课,等他忙完了准备睡觉的时候,发现chuáng上的人正在仰面躺着看小说,“你怎么还没睡?”

高燃粗略扫过介绍暗器的一大段内容,“早着呢,不用管我。”

贾帅这才知道高燃有失眠的毛病。

高燃打了几次盹,噩梦一个接一个,他来了这个世界嫉妒缺乏安全感,总有种这条命随时都会被老天爷收回去的错觉。

不真实。

高燃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察觉一道目光投在自己身上,他侧头看去,见着一大熊猫,“你昨晚出去环游世界了?”

贾帅盘着腿,“你爸妈知道吗?”

高燃抓抓蓬乱的头发,手肘压到贾帅抚平的枕头上面,“不知道。”

贾帅捏捏细长的手指,“失眠不是开玩笑的,我看过那方面的书,以你的qíng况,需要用药物助眠。”

高燃打哈欠,“我不用药,我有别的招儿,不说了,我昨晚吃了好多东西,嘴巴难闻死了,先刷牙去了。”

这个话题就此翻篇。

派出所那边统计过了外来人口,封北让人顺着那条线展开调查,却没有查到跟案件有关的信息。

三个死者都不是政府|官||员的家属,连远房亲戚都不是,八竿子打不着,他们跟当年那个天元饭店的负责人也无关。

凶手就是随机定的目标。

根本无法判断还有没有下一个被害者,会是谁。

封北有很不好的预感,他跟郑局申请加派人手巡逻,确保县里的治安。

接下来一星期都风平làng静。

周六那天,高燃去局里找封北,得知这是一起连环凶杀案,他满脸惊骇。

别说九五九七年,就是现在,县城里的消息照样很闭塞,没有网络,出个匪夷所思点的案子,政府商榷过后将其压下来,不让在电视台上播,传开的范围并不大。

高燃坐在封北的办公椅上面,“那人几年前两次犯案,你们不但没抓到人,连个像样的嫌疑人都没有,第三次犯案的出发点估计是闲得无聊。”

他站在凶犯的角度,露出怜悯的样子,眼里却尽是猖狂的东西,“我就在这里,你们看见了吗?”

封北的眼睛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