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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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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北的呼吸一窒,他瞧着少年裂开的嘴角,布满纯粹笑意的青涩脸庞,“傻笑什么呢?做美梦了?”

什么美梦能乐成这样?

封北一晚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第二天早上,天光才刚出来,高燃迷迷糊糊的听到楼底下传来他妈的声音,还有贾帅的声音。

他立马就醒了。

封北的肩膀被推,鼻子被捏,他按住那只乱动的手,滚动了下喉结,嗓音里裹挟着睡意,“别闹。”

高燃扒在男人耳边说,“帅帅上楼了!”

封北的眼皮猝然撩开,“嗯?”

高燃急的汗都出来了,“你没听见蹬蹬蹬的脚步声吗?帅帅马上就要进来了。”

他四处望望,急的舌头打结,“躲躲躲衣橱里面!”

封北纹丝不动。

高燃拽男人的胳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也没把人给拽起来,“哥哥哎,我求你了,去衣橱里躲会儿,等我跟帅帅走了你再出来。”

封北的面上不见表qíng,也没见qíng绪波动,看不出喜怒,“我俩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用得着偷偷摸摸?”

高燃说,“多一事不如少一……”

他被男人扫来的眼神给吓到,最后一个字在舌尖上蹦跳两下,又缩了回去。

封北沉默的坐起身。

高燃发觉男人身上的气息bào躁,他偷偷瞥了瞥对方冷峻的侧脸,吞吞吐吐,“你想想啊,要是帅帅看到你在我的房里,事闹到我爸妈那里去,我说不清的。”

他留意着脚步声,“大清早的,你也不想被烦吧?”

封北盯着少年,没错过那张脸上转换的表qíng,他的薄唇紧紧抿了抿,“以后你自己睡,我要是再上你的chuáng,我就把封字……”

话没说完,他也不知道是生的谁的气,低骂了一声。

高燃咽了咽唾沫。

封北拿走chuáng头柜上的烟盒跟打火机,穿上自己的拖鞋走了,他本来就没带什么东西,就这么点,一样没留。

高燃一天都魂不守舍。

好死不死的,今天几个老师都对他照顾了一把,默写单词,起来背诵课文,上去算题,他倒是很一致,什么都没完成。

高燃满脑子都是男人离开的背影,特伤心的样子。

他上课下课都在想,早上那个突发qíng况,躲起来不应该是最合理的做法吗?对谁都好,为什么男人那么不乐意?反应还很大。

好像他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贾帅没问一个字,似乎是知道高燃那样是因为什么人,什么事。

封北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局里回来,察觉院里有人,知道是哪个,他就放松下来,关上门朝堂屋走去。

高燃从yīn影里出来,亦步亦趋的跟着男人进屋,闻着他身上刺鼻的烟糙味,脱口说,“你抽了多少烟啊,味儿这么大。”

封北不搭理。

高燃挠挠脸,耷拉着脑袋说,“早上的事儿是我不对。”

封北放水杯的动作一顿,他侧过头,胡子拉碴,眼睛发红,疲意全摊在眉间,“高燃,你做的很对,你没有问题。”

高燃没听明白,“啊?”

封北坐到椅子上,手撑着额头用力揉了揉,“不对的是我。”

确实是他,幼稚,傻bī,搞笑。

高燃更不明白了,“不是,小北哥,我那会儿也是慌了,就想着不能让我爸我妈发现我们……”

封北打断少年,“你过来。”

高燃迈开脚步走向男人,“gān什么?”

封北又说,“头低下来。”

高燃低下头。

封北凝视着少年近在咫尺的脸,“不问问我为什么叫你这么做?”

高燃说,“你肯定有你的理由。”

封北后仰一些跟少年拉开距离,避开他喷洒过来的气息,“实话告诉你,压根儿就没有什么理由,我就是想让你这么gān。”

高燃愣了愣,拧着眉心确定的说,“小北哥,你不对劲。”

封北的眉峰上挑,哟,小混蛋可算是发现了。

然后呢?

然后怎么着?他也不知道。

封北皱起眉头,指腹无意识的摩挲着。

这事儿说小也小,就是一个老男人跟一个小朋友的事,说大,那就大了去了。

老男人倒还好,有爸妈跟没爸妈一个样,不需要顾这顾那。

但小朋友不同,是祖国的小花朵,爸妈的希望,家里的独生子,未来将会有无限可能。

等到封北反应过来,手掌已经摸上了少年的脸。

滑嫩的触感格外清晰,往每个毛孔里钻。

高燃的眼神迷茫,“小北哥,你……”

回答他的是椅子倒地声,紧跟着就是关门声。

高燃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这是?”

他的脑子里闪过什么,没来得及捕捉就消失无影。

门后,封北看看摸过少年的那只左手,他挥动右手大力抽上去。

妈的,让你管不住自己!

案子没破,凶犯抓不到,王鹏来局里闹,非要警方给个准确的日子,他的jīng神很差,整个就是一被害妄想症的样子。

乱七八糟的骂了一通,连死者陈莉都没漏掉。

吕叶出来给王鹏做安抚工作。

对多数人来说,女人是弱势群体,跟柔弱,眼泪,可怜紧紧连在一起,这似乎是很普遍的想法。

王鹏的火没撒到吕叶身上。

封北在窗户那里往下看,“打发走了?”

杨志说走了。

封北绷着脸,郑局那边一再施压,死者的对象又这么闹,封北的火气下不去,随身携带的水杯里不再是白开水,变成了jú花茶。

“天天上这儿来闹,案子就能破?”

杨志捡了好听的说,“王鹏大概是心里愧疚吧,觉得那晚如果把陈莉送回去,也就不会出事。”

难听的没说。

人王鹏是怕自己被陈莉连累,把命给丟了。

封北看出杨志yù言又止,“说。”

杨志摸摸鼻子,“那王鹏说陈莉遇害那晚跟他约好了再见,他这几天晚上在家里都不睡觉,怕得要死。”

封北,“……”

他讥笑,“如果我没记错,王鹏连陈莉都骂了,骂的还很起劲,就不怕她把他带走?”

杨志的脸抽了抽,“头儿,你说的真吓人,没少看鬼故事吧。”

封北的视线移到他背后一处,“还需要看鬼故事?我办公室就有。”

杨志gān笑,“头儿,你胡说什么呢?”

封北说,“我可没胡说,趴你背上了,你没感觉到吗?”

杨志鬼哭láng嚎的跑了出去。

封北摇摇头,一个不存在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

半晌午,吕叶来汇报工作,说是已经查出来了当年没有登记的十几个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