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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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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北沉吟,“这样,你让一组二组分别去查问那十几个工人,三组再去当年出事故的两个工人家里走走。”

吕叶领命,人没离开。

封北猜到她想说什么,“还有事儿?”

吕叶说,“头儿,杨志胆子小,人怂,你别吓他。”

封北调侃,“还说没看上。”

吕叶冷着眉眼,“我是嫌他影响工作。”

封北说了两字,“嘴硬。”

吕叶转身就走。

办公室里安静了不到十分钟,就又来了个人。

曹世原把那些官员的资料给封北,“我看过了,认为有疑点的都标了出来,也让人暗地里去查了。”

封北拿了打火机丟上去。

曹世原剥着糖果,“这件事非同小可,一个不好,我跟你都得被整。”

封北说,“没那么严重。”

曹世原把糖果放进嘴里,手撑着桌面,“没那么严重?参与天元饭店那个项目的大大小小官员一共二十七人,你知道这个人数意味着什么吗?”

封北啪嗒按打火机点烟,懒懒的说,“意味着这里面的水很深,鱼多。”

空气里的烟味让曹世原厌恶,“我看不惯你的就是这一点。”

封北意有所指,“彼此。”

“曹队,少吃糖,对牙不好,小心还没老,就有一嘴烂牙。”

“你还是cao心自己吧,就你这么大的烟瘾,肺估计黑的差不多了。”

“……”

二组手上拿了个名单,按照上面的地址去了最后一个工人的家里。

他们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出中气十足的喊声,“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玩!作业做完了没有啊?我说你两句你还顶嘴,你给我回来!”

之后是很大的砸门声。

开门的就是刚才冲小孩发火的中年妇女,她得知是警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有……有什么事吗?”

二组的两个人表明来意。

妇人忙把他们请进屋,“家里乱,我这也没来得及收拾。”

家里倒是不怎么乱,就是破旧,弥漫着贫穷的味道。

桌上有作业本,摊开了放着,本子里夹着一支削得坑坑洼洼的铅笔,作业没写完。

妇人把作业本跟铅笔收走,倒了两杯水放桌上。

其中一个警员跟妇人唠家常,“孩子不听话?”

妇人叹口气,“一点都不听话,玩xing大,说他两句,他还跟我犟,门都快给他摔坏了。”

“小孩子贪玩是正常的,慢慢来,说多了也听不进去,你丈夫人呢?”

妇人说,“老张去亲戚家了,过两天才能回来。”

“哪个亲戚?”

“三姨奶奶家该楼房来着。”

二组的人问了地址,联系方式没问,家里都穷成那样了,哪可能装得起电话。

他们出了门,又听到女人的声音,“你给我把门打开!不开是吧,晚上不准吃饭!”

当妈的是个火爆的xing子,脾气大得很。

二组回来汇报调查结果。

杨志做好笔录去敲门,“头儿,一组跟三组还没回来,二组的结果都在这里了。”

封北翻来记事本,他往下扫,到第三页时停住了。

杨志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封北皱眉不语。

杨志见状就没再作声。

封北嘴边的烟突然一抖,他丢掉记事本,快速在桌上堆积如山的档案袋里面翻找。

不多时,封北翻出来一个袋子打开,抽出来里面的档案核实。

他把烟掐断,“那孩子几年前就死了。”

第30章 我很需要你

在国内, 会有出生不上户口的qíng况,有的是超生严重不敢上, 有的是因为别的事儿, 因素多,还存在死亡不销户的现象。

乡下死个人就埋了了事,谁还会主动去公安机关销户啊, 认为没必要去,反正对自己也没什么影响。

国家不能年年进行人口普查,将死亡的人户籍注销掉,最后落实下来,效率不高。

派出所那边也是刚得知那个工人家里的孩子去世了, 改动过的档案前一刻才送到封北手里,还热乎着, 他也只是粗略扫了扫, 只留了个模糊的印象,打算下午再细看的。

没想到就出现了这么一个状况。

孩子妈竟然还当自己的孩子活得好好的。

杨志负责的是别的事儿,没去走访,不了解具体是个什么qíng况, 但还是起了层jī皮疙瘩。

要是二组的在这里,听到这个事, 还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

杨志吞了口唾沫, “头儿,那孩子是怎么死的?”

封北摇摇头,上面没记录死因。

杨志搓了搓胳膊, “不会是装的吧?”

这要是真的,可比石河村那个案子里的李疯子还要严重,李疯子人虽然疯了,但他认清了现实,没觉得自己的孩子跟家人还活着,只是很想念。

封北拿了车钥匙,“去看看。”

yīn天,乌云在天边层层堆积,秋风凉丝丝的,chuī的人发头昏。

李娟在门前扫地,瞧见两个陌生人往巷子里来,冲的是自家大门口,她忙停下扫地的动作,神qíng戒备,“你们是?”

杨志拿出证件,“警察。”

李娟奇怪的问,“不是来过了吗?怎么又来了?”

封北打断杨志,朝中年女人看了眼,面露善意,“大姐,我们进去聊吧,站外头容易落下闲话,你看呢?”

李娟把扫帚一放,边走边神经质的念叨着什么。

杨志小声问,“头儿,你听清了吗?”

封北说,“我没长顺风耳。”

杨志不小心踩到斜放在地上的扬叉,木棍那头带着U形铁钩,看起来很锋利,他一个踉跄,差点儿一头栽下去。

李娟把扬叉拿起来放在墙角,“警察同志,走路要当心着点啊。”

杨志心有余悸,他抹了抹额头,摊开手心将上面的汗给头儿看,半条命都快吓没了。

刚才要是真摔下去,脖子得被扬叉扎穿。

李娟捡起门槛边的一块橡皮,拍拍上面的灰尘,“回头找不到又要买新的,家里几个钱都被糟蹋光了,成天不省心!”

屋里摆着几双鞋,男士的,女士的,孩子的,一家三口。

土墙上挂着一个军绿色书包,破了几处fèng补过,也旧了,旁边贴着一排奖状,年年都是三好学生。

墙边还有个没扫掉的果丹皮袋子,还有半张大大泡泡糖的包装纸,木桌底下有两个弹珠,掉在小土坑里面。

要是封北跟杨志事先不了解qíng况,也会跟二组一样,觉得没什么问题。

可问题是他们知道了。

这会儿再去看中年女人,就会渗得慌。

李娟说,“警察同志,你们有事就赶快说,都这个点了,我午饭还没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