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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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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切都得排在这个案子后面。

不然别说他了,连小混蛋都没心qíng想别的事儿。

不多时,所有人回到位子上,从他们老大嘴里得知2696的密码后都满脸震惊。

这他妈的谁能想得到啊,凶手真能搞。

杨志竖起大拇指,啧啧道,“头儿,可以啊!”

“少来。”

封北把烟灰弹烟灰缸里,“这次的工作量大,就看你们了。”

大家没有耽误片刻,马上就开始投入进工作状态,照着花名册排查凶手留下的63856这几个数字,尽可能在最快的时间内破解出密码,阻止第八个人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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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帅昨天没来学校,今天又没来。

高燃眼皮直跳,他上课老是走神,听不进去。

钱肃叫高燃起来回答问题,叫几遍都没动静。

同桌撞了撞高燃的胳膊肘,他才回神。

结果肯定是没答上来。

高燃坐回座位上面,打量着讲台上的老师,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他趴桌上跟同桌jiāo头接耳,“老师那个女朋友最近好像没来学校啊?”

同桌也趴下来,“没听说哎。”

高燃说,“chuī了?”

“有可能。”同桌说的头头是道,“我早看出来了,老师跟那女的成长背景不同,三观不匹配,chuī是最合理的结局。”

“……”

高燃转着笔,“你喜欢看悬疑,推理,灵异,恐怖小说吗?”

同桌说,“还行吧。”

高燃摆出好奇的表qíng,“你说,写那类小说的作家平时上哪儿取材啊?”

同桌趴的更低,“看电影,看书,看报纸,看新闻,道听途说呗,老一辈谁都有几个‘从前’开头的故事,改一改用就差不多了,总不能亲自去实践,再把感悟写进去吧?”

“真要那么来了,一次就得坐牢改。”

高燃没有再说话。

王东平,李娟,钱老师,这三人之间一定有联系。

中午高燃回去,一碗饭刚端到手上,接了个电话就慌忙跑去医院。

贾帅的妈妈走了。

发生的太突然,高燃站在贾帅身边,亦步亦趋,人是懵的,像是睡午觉做了个梦。

睡醒就好了。

反观贾帅,他很平静,没有哭没有喊叫,只是眼睛红红的,脸色也很差。

高燃吸吸鼻子,“你爸爸呢?”

贾帅垂眼收拾衣物,“还没回来。”

高燃yù言又止,“他知不知道你妈妈已经……”

贾帅说,“知道。”

高燃一下子没了声音。

帅帅现在的爸爸不是亲爸,是继父,他常年在外工作,一年里头,只有过年才会回来。

高燃见过帅帅跟继父相处,跟平常父子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帅帅xing格内敛,不会出现嘻嘻哈哈,活蹦乱跳的活跃一面。

至于帅帅的亲爸,多年前就不在了。

那时候高燃还很小,具体怎么了他也不记得。

这里又是平行世界,存在偏差。

高燃看着始终都很平静的发小,“晚上去我家吧。”

贾帅摇头。

高燃哽咽着说,“帅帅,你不要憋着,想哭就哭出来。”

至亲去世,憋会憋出事的,发泄出来会好一些,其他的只能jiāo给时间,高燃是这么想的。

贾帅抿了抿唇,“人都会死,我也会有这一天,谁也逃脱不了,只是有早有晚而已。”

高燃呆愣住了。

这话真不像是一个刚到十八岁,还在读高二的少年会说出来的。

是,没错,生老病死的道理谁都懂。

可是,这事儿一旦搁在自己身上,道理就是泡泡,不戳都会消失,变成悲痛砸下来,把自己砸的鼻涕眼泪糊一脸。

高燃做不到帅帅这样,永远都做不到。

他不假思索的问道,“那等我哪天走了呢?”

一秒,两秒,三秒……贾帅迟迟没说话。

答案明了。

高燃倒吸一口气,他原先以为这个世界的发小跟他那个世界的没有区别。

现在才惊觉有区别。

只是离的太近,他没发现。

那个世界的发小是学霸不错,人也有着异于同龄人的冷静,成熟,但不会……

不知道怎么形容,高燃沉默了下来。

来的路上,高燃视野模糊,哭了一路,这会儿他的眼睛还肿着。

贾帅的声音响起,“高燃,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太冷漠了?”

高燃没回应。

贾帅把叠成方块的衣物放进衣柜里面,“我妈已经走了,无论我怎么哭闹,都不会有所改变。”

高燃靠着桌子,“帅帅,你难过吗?”

贾帅反问,“你说呢?”

高燃看着发小,不语。

贾帅微侧头,有点长的刘海遮住了眉眼,投下一片yīn影,看不清他的眼里有什么东西。

他说,“高燃,我心里难过,所以你看不到。”

高燃抠抠手指。

这是他想不通时会做的小动作。

贾帅把柜子门关上,“不是只有痛哭流涕才是悲伤。”

高燃下意识的不想去理解。

从七月底到现在,两个月都不到,发生了太多事。

有关于高燃自己的,他溺死,来到平行世界,牵挂他那个世界的爸妈,顾虑另一个自己的去向,拥有一个附带后遗症的能力,还换上了重度失眠症,踩在崩溃的边缘线上,一直在煎熬着,很痛苦,又没有人可以说,他不敢,害怕。

接着是老家的事,大姨,表哥,村长……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变得陌生。

那些记忆里的东西明明没有褪色,却不知道以什么心态去回忆。

紧跟着就是跨越五年时间的连环杀人案,一个接一个人死去,

现在帅帅的妈妈也走了。

生命如同纸扎的花。

高燃抹把脸,眼角发红,肩头颤动,他突兀的说,“帅帅,你会转学吗?”

贾帅的手轻微一顿,半响说,“不知道。”

两个少年都安静了下来,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面。

还没有长大,就已经体会到了彷徨。

未来的路就在脚下,看似清晰,却并不是直的,充满无数转折点。

没人知道转过去是泥巴路,还是石子路,又或是平坦的柏油路。

高燃下午请假了。

刘秀难得的没有叨唠,她坐在竹椅上缠毛线团,时不时叹口气。

前两天在街上碰到帅帅他妈,还有说有笑的,聊着孩子的学业,临走前约好了周末一起去逛农贸市场,买一些粉条跟山芋回来。

哪晓得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人事无常啊。

刘秀又是一声叹息,她看了眼老太太,虽然这几年不记事了,瞎折腾的毛病越来越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