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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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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而不舍,忘却不掉,人看着还是个人,早就千疮百孔。

现实不是电影小说,世上没有忘qíng水,也没有失忆的药,想记住的不想记住的都记在脑子里。

人不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心。

最初封北真的只当高燃是个小朋友,所以才会任由他胡来,发现他过于依赖自己时,也只是觉得有个那样的弟弟挺好的,就在生活上给予了关心,照顾,察觉他对刑侦有兴趣,便带他去接触,去了解,一次次引导。

封北的xing取向没有问题,他只是不想谈qíng说爱,没时间去经营一段感qíng,而不是天生就对同xing有兴趣,想都没想过,简直是天方夜谭,哪晓得就撞上了,现在也就只对一个人有想法,有yù||望。

这几年封北无数次的回想,他还是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对高燃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封北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第一次跟高燃有关,那是一个可怕的数字,一旦出现一次破例,后面就会跟着无数个,久而久之,原则没了,只剩下习惯跟本能。

那年夏天的夜晚,月亮底下的小院里,封北点根烟抽,还是少年的高燃夹走他嘴边的烟,直接塞到自己嘴里抽一口,呛得飙出眼泪的时候,只觉得他有点儿特别,好玩。

高燃抱着他睡觉,嘴巴微张,口水留到他胳膊上,他把人拨到一边,在对方又一次凑上来时没有拨开,只是因为扫过脖子的发丝很柔软。

封北听高燃说他被曹世原摸了腰,当晚就把曹世原叫了出来。

也是在那次,封北二十多年的认知里才突然多了一样东西,那东西叫同xing恋,他没有歧视,也没有鄙夷,除了事不关己,还怕曹世原把高燃带坏,怕的要死。

后来呢,后来高燃再往封北怀里凑,某些细微的qíng绪逐渐扩大,他的心里就多了个小种子,人生的路出现分叉,他开始走向另一条路,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形单影只。

一个人走太孤单了,隐忍的痛苦很折磨人,封北不止一次的试探过高燃,他都是一样的反应,对同xing恋很排斥,几乎是到了反感的程度。

有一次封北在小摊子上跟几个小年轻打了一架,他回去告诉高燃,说他喜欢上了一个人,跟自己一样。

当时高燃傻了,封北摸他的头发,却被他躲开了,直到封北说是开玩笑的,僵硬的氛围才消除。

面对郑佳惠的问题,封北很有自信的说他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只是没有意识到,是的,没有意识到,长大了就会懂,他那么自我安慰。

人总是要长大的,封北想,等他长大了,意识到了就好,无论等几年,只要他能意识到。

再后来就是花莲小区的案子。

封北说出朱同的事,高燃的态度和他嘴里说的那番话像极了朱同的父亲,同xing恋天地不容。

那时候高燃昏迷了一天一夜,封北在医院外面的路边坐着抽烟,听石桥说两起凶杀案的案qíng,看朱同写给常意的信。

石桥说,你没有家人,高燃有。

那时候封北没想过未来没有高燃是什么样子,他想象不出来,真的想象不出来,这五年里却一天比一天清楚。

从哪一步开始走错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什么时候能停下来,是不是真的到死才行。

封北把糙稿纸叠好放进抽屉里,他拿出空药瓶摩挲了几下,也放进去,在那之后他点燃一根烟,深坐在椅子里抽了起来。

一根烟抽完,封北抿抿薄唇,想着什么,眉头紧锁,他又点根烟抽。

我陪你成长等你看到我,你选择看不见,我退到角落里做个孤寡老人,你却飞奔过来,告诉我你已长大,也已懂了什么是爱,可以陪我风雨同路。

一切都脱离轨迹,正在往死路上走,封北以为高燃不会有意识到的那一天,但他偏偏意识到了,还不再逃避,而是勇敢的面对,一直坚持走到自己面前。

五年了。

高燃的五年拼死奋斗,狠心燃烧自己,封北的五年在承受着割ròu剔骨般的痛苦。

其实就是喜欢上了一个人,想跟那个人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

封北低声叹息,眼角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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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燃顶着黑眼圈去局里,昨晚他摸着高达,想起来几年前的一个事。

高考前两天,高燃没做题,也没看书,就在房里整理高中三年的课本,打算将一部分打包了等收破烂的来卖掉,他爸突然冲进来,先是一言不发的瞪着他,然后就拿起chuáng头柜上的一个高达用力砸到地上。

高燃整个人都是懵的,当时他有种错觉,他爸是想把高达往他身上砸。

高达裂了很多地方,高燃粘了很久才粘好。

事后高燃问他爸是怎么了,gān嘛砸他的东西,他爸看着他,想说什么又没说,yù言又止,最后只让他安心高考,不要玩物丧志。

高考结束,高燃忙着训练,迎接四年的大学生活,没有再去思虑他爸的反常,昨晚冷不丁想起来,他隐约觉得这里头有问题。

高燃给同事倒茶递水,两条腿四处晃动,不时伸脖子看看,一看到熟悉的身影就快步过去,“我爸有没有找过你?”

封北置若罔闻,他叫手底下人十分钟后去会议室开通报会。

“是,你比我年长,承受的比我多,思考的比我多,但是你不能替我做决定。”

高燃跟着男人,声音压的极低,知道他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怎么样,“我会跟我爸妈说,我会说的,你要给我时间,他们可能暂时接受不了,总会有办法的,我不会像朱同那样跟他们决裂,把事qíng弄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我……”

封北走进办公室,“适可而止,高燃!”

高燃绕到前面直视着男人的眼睛,红血丝挺多的,估计也是一夜没睡,下巴上还有个新添的小口子,刮胡子的时候走神了,裤子没换就算了,褂子也没换,身上的烟味很重,鬓角的白头发好像又多了几根。

他叹一口气,“开完了会,我去A大那边问问门卫,看能不能有收获。”

封北皱眉看着青年,不语,似乎是对他的转变感到诧异。

高燃笑嘻嘻的问,“封队,还有事?”

封北的太阳xué一跳。

高燃趁男人不备,迅速在他唇角亲一下,狠狠咬|出一个血印子才走。

赵四海敲门进来,“封队,你嘴巴怎么弄的?”

封北的舌头扫过,掠掉唇角不断渗出的血丝,“小赵,你来的正好,上午跟我去一趟靖西路。”

“那带上小高吧。”赵四海纳闷,“对了小高跟你打报告了?刚才我叫他,他都没回头。”

封北嘴里全是腥甜的味道,他端起杯子喝了几大口凉水,“那小子不适合在一线,把他调到二线去,让他整理文档。”

“太大材小用了吧?”赵四海说,“是不是小高自作主张了?刚毕业的大学生,又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年轻气盛,浮躁了些都是正常的,多磨练磨练就能……”